“我真他妈的是不愿意回来的啊!”容七一路上对陈敏之,还是很顺眼的,可是,此刻,他简直恨死这个参军大人了,你不折腾人会死啊,现在好了,被人堵住了不是,你死了没关系,可怜我的大好青春,我那苦命的囡囡啊!
当然,这想法也就是在他脑子一瞬间的事情,实际上,他跑得一点都不比其他的几个人慢,而且由于他是最先发现敌情的缘故,他甚至比其他几个人,足足多出了两个马身,他甚至还有空回头看看鞑子距离他们多远,看看后面的人跟上来了没有。
远处的鞑子,很显然以及发现了他们这几个人,整个队伍偏离了大道,直接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进林子,下马,下马!”容七大声喊着,已经当先一步跳下马来,朝着林子深处跑去,只有进了林子,这些骑在马上的鞑子,他们依仗的优势就没有了,这林子虽然不大,但是,想骑着马在里面纵横驰骋,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至于弓箭,那就更不靠谱了。
说话间,孙伦和陈敏之他们几个,已经跑到林子边缘,一个个跳下马来,跌跌撞撞的朝着树林里面跑去,他们心里头都是同一个念头,进了林子,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不进林子,那就真的是毫无幸理了。至于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股鞑子,他们虽然奇怪,却是来不及细想。
容七站稳了脚,匀了匀一下略略有些杂乱的气息,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又抬头朝着树林外面看去,整个林子,也就一两百步方圆,再跑的话,鞑子兜一个圈从后面又可以堵住他们了,这里就是他们能跑的最深处了。
在树林边缘的鞑子,叽叽咕咕的说着话,而容七隐隐看的,有几个鞑子跳下马来,将他们丢在一边的马匹,都牵在一起,而那些鞑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林子里探头探脑,似乎是在考虑进来不进来。
“有种你就进来!”容七哼了哼,看着前面有些犹犹豫豫的人影。他自问同时对付三两个鞑子,那还是绝对没问题,可是,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战斗,他身边还有同伴,这全鞑子敢弃了马进来,在树林深处的这几个人,未必就没有一站之力,更何况,老子都躲进林子了,你还不放过老子,兔子逼急了都还会咬人呢,老子和你有这么大仇吗?
那些鞑子们的声调,陡然提高了许多,容七怎么听,都觉得这声音里,似乎有一股兴奋的味道。这些鞑子弄到了几匹好马,该满足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在这鬼叫什么。
“不好!”孙伦脸色微微一变,与此同时,陈敏之的眼神也转了过来,两人都是一脸的懊恼。
“陈大人的马被他们抓住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陈大人褡裢里的物事!”孙伦喃喃说道,这些,众人都明白,外面这些鞑子兴奋什么了,众人几乎是除了武器,什么都没来得及从马上拿下来,陈敏之更是两手空空,所有东西都丢在马背上了,这些鞑子从这些东西中,发现这几个人里面,还有一个高官,现在他们舍得走才是怪事呢!
“躲不过去了,准备干吧!”容七将手中的倭刀,缓缓的抽了出来,他也明白了,指望这些鞑子就这样径直走掉,只怕有些不可能,看来,免不了是要厮杀一场了。
一个!两个......麻痹的,十五个!你们真他妈的出殡的不怕殡大!容七数了数,除了外面那个头目身边的几个马桩子,鞑子们这算是倾巢而出了。
“容七!你和邓勇......”孙伦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看到身边的容七,已经鬼魅一般的弹了出去,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容七居然朝着旁边跑了,这个胆小鬼,他居然就这么跑了!
“再看到他,给我砍死这个兔崽子,麻痹的,老子算看走眼了,居然和这么个货色称兄道弟这么久!”他恨恨的说道,一边将手里唯一的一把短火铳,装填上弹丸。
“陈大人!”他将手里的火铳递给陈敏之,“但叫我们几个有一口气在,定会护得陈大人周全,若是弟兄们都死了,陈大人,这火铳你就留着自裁吧,总比落到这伙畜生手里好!”
陈敏之脸色苍白的接过火铳,朝着孙伦他们几个看了几眼,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然后将目光投向越来越近的鞑子兵们。
鞑子兵们已经发现了他们几个,朝着他们慢慢的围了过来,孙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朝着前面的敌人扑了过去,在他的身后,其他的连个亲兵,仅仅的跟随其后。
这样狭窄的树林之间,鞑子们手中的骑枪和腰刀,反而不如他们手中的倭刀灵便,只听得一阵兵刃交响,三个人的攻势,居然将渐渐围过来的鞑子们,逼退了好几步。
三人背靠着背,在他们身后,是靠着树干的陈敏之,在他们前面,而是鞑子兵成半圆的一个包围圈,就算几个再骁勇,看着四周的鞑子兵,在他们的眼里,此刻也禁不住流露出一丝决绝之意,今日这关,怕是过不去了。
他们都没有发现,在鞑子兵背后的枝蔓上,轻轻巧巧的落下一个人,就像一只潜进鸡窝的黄鼠狼,蹑手蹑脚的,正悄悄的逼近距离他身边最近的一个目标。
那个鞑子,身影稍稍靠后一些,正全神贯注的拿着手掌里的骑枪,和孙伦他们对峙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抹刀光从他背后,悄悄的袭上他的脖子,待到他脖子一凉,正要嘶喊时,才发现,一支好比铁箍一样的大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口鼻。
孙伦看见了在鞑子后面的容七,眉梢掠过一丝喜色,不过,他的反应,却是立刻朝着身边的鞑子砍去,不管如何,这些鞑子的注意力,要牢牢的吸引住,容七那小子,多干掉一个,大伙的压力就轻松了一些。
鞑子们应付着面前的三个明军,这种亡命的攻击,他们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之际,哪里有有有余暇关注自己身后的同伴,容七如法炮制,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干掉了两个。
到第四个人的时候,鞑子终于发现不对劲了,那第三个倒霉蛋身边的同伴,对着自己身边的同伴呼喊时候,赫然发现,自己身边的同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满脸诡秘笑容的明军,而这明军,手中明晃晃的腰刀,正朝着自己的腰间刺来,这一惊之下,顿时大为慌乱,急忙抽回手中的腰刀,去格挡这要命的一刀。
孙伦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长刀收回来的时候,顺势朝着上面一聊,顿时将对方的小腹,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那鞑子陡然身形一怔,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腹部,似乎不太相信自己中了这么一刀。
“早死早投胎!”容七可不讲什么客气,直接一刀溯进了对方的胸膛,猛力一抽,鲜血喷的他脸都是。
旁边几把刀砍了过来,被发现的容七当啷几刀,格挡住对方,身子却是被逼近了孙伦的身边,这一次,却是变得鞑子将他们四个人都围住了,唯一不同的是,在地下,多了五具尸体,出了其中一个,是被另外两个亲兵杀死的,其中四个,倒是都是拜容七所赐。
“老子还以为你当了逃兵呢?”孙伦拨过几轮朝着他捅来的枪尖,朝后退了退:“看不出,你小子倒是挺阴险的,这背后下刀子的手艺,做的很熟稔啊!”
容七报以一个笑容,却是和他拉开了距离,朝着旁边闪去,那跟着容七两个鞑子,杀红了眼睛,一个举着刀,一个挺着枪,直接就朝着容七追来。
容七边打边退,一只手里却是朝着腰里慢慢摸去。那举枪的鞑子,眼见将容七,逼到了一根大树前,已经躲无可躲,他嘴里露出一丝狞笑,手中的枪,狠狠的朝着这个家伙扎起,这明狗,竟然杀了自己的兄弟,我非得将他捅得千八百个窟窿不可。
眼见这枪就要扎在容七身上,容七却好像风中的枝蔓,就那么扭了一扭,不仅躲过了这必中的一枪,反而一下子窜前了好几步,竟然离这个拿枪的鞑子,不过尺余,两人粗重的呼吸,彼此都可以清晰的听得一清二楚。
容七左手一扬,一团白雾从他手中“砰”的一下散开,直接飞上了这个鞑子的脸庞,这鞑子也是身形一顿,顿时丢下手中的骑枪,双手捧着脸,大声嚎叫起来。
正想一刀结果了他,另外一个拿刀的鞑子,已经高高举起腰刀,朝着他劈了下来,容七却是不管不顾头上的刀光,手中的倭刀就势一摆,赫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朝着这个鞑子大开的胸腹之间刺了过去。
“噗嗤!”这是利刃入肉的声音,“兹兹”这是拔出了利刃,体内的血液顺着伤口喷出来的声音!容七拔出了刀,毫不迟疑的对着大声嚎叫的那个满脸白粉的鞑子补了两刀,嚎叫声戛然而止。
他转过身来,看着在地下仍然不断抽搐,却死不瞑目的鞑子,也许,这个鞑子,一直到死,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他的刀会被头上的这根藤蔓阻上一阻,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阻,在这生死搏杀的瞬间,他付出的代价,却是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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