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才有余暇回顾战团,虽然他手刃了这两个鞑子,加上先前下阴招干掉的三个,他一个人足足就干掉了五个,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鞑子仍然是人多势众,占据了数量上的优势。
孙伦旁边的一个亲兵,肩膀上的一道伤口,血肉狰狞,刚刚他拼着自己受了这么一刀,给孙伦制造了一个机会,直接干掉了一个鞑子,但是,在他们面前,鞑子还有**人之多,而他们已经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另外一个鞑子,已经绕过被纠缠住的他们,朝着后面的陈敏之摸了过去,在他看来,这个被明军护卫着的文弱中年人,战斗力几乎等于零,没有了护卫,他就是一盘随他搓揉的菜。
“砰!”一声巨响,那似乎被陈敏之当做拐杖的短火铳,被陈敏之费力的举了起来,腾起的白烟,让他几乎看不到面前的朝着自己扑来的这个鞑子,而他本来就没什么力量的手腕,也被震得酸麻不已,仿佛都不是他自己的了。
就是这一瞬间,趁着鞑子们分神的这一刹那,孙伦又砍翻了一人,代价是自己的腰间,多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火枪的声响,对于他们来说,是习以为常了,但是,对于鞑子来说,似乎他们还根本不习惯这种突然发出的炸响,这反应,和一个普通人突然听到近在咫尺的炸雷声响,没多大区别。
这一声枪响,制造了一个契机,孙伦等人得以砍翻了对手,退后几步,直接将陈敏之护卫住,而那几个手持兵刃的鞑子,而是喘着粗气之余,互相狐疑的看着对方,眼光中说不出是愤怒,惊恐,还是犹豫。地下那个想一个破口袋一样混身汩汩冒着鲜花的同伴尸体,对于他们震撼,远比被对手的刀杀死来的更大一些。
打破这短暂的平衡的,不是容七慢慢的靠拢过来,也不是孙论他们好像吃人一样的眼光。而是孙伦背后,那缓缓站立起来的陈敏之,看到这个拿着短火枪的又将那索命恶魔一样的棍子,对着他们的时候,最前面那个最为悍勇的鞑子,不服气的挺枪冲了过去。
“砰!”又是一声巨响,地下又多了一只浑身冒血的破口袋。鞑子们对望一眼,怪叫一声,撒腿就朝着后面跑去,不是说明军的火枪,打了一发就是连吹火棍都不如吗?这接连打死他们两个人,怎么解释,那个恶魔又举起了火枪,谁又敢保证,这没有第三枪?
他们骁勇,他们善战,这都是建立在他们能够有战胜对方的信心的基础上的,对着这种毫无技术含量,一个文弱不堪的男人都能杀死一个骁勇的战士的场面,他们是在是接受不了,他们强大的信心,瞬时之间崩溃了,一个个撒开了脚丫子,唯恐自己离对方的火枪不够远。
陈敏之软了下来,容七一个箭步跨上去,搀扶住了他,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火铳。这种火铳能打三响,他是知道的,三次射击之后,这火铳就是一根铁棒了,生死搏杀之际,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来装填火药弹丸。
孙伦拿出弹药袋子,看了看鞑子们离去的方向,手忙脚乱的装填着弹丸,他们有没有想到,居然为他们解围的,是陈敏之和他手里的火枪,幸好鞑子不知道底细,要不然,这一场厮杀,究竟谁胜谁负,还真的难说呢。
“鞑子暂时退了,保不齐他们还不死心,陈大人,咱们怎么办!”容七看着都有些狼狈的众人,问道。
“再等等,走是走不掉的,两条腿怎么跑的掉四条腿,离开这个林子,咱们就真的任人宰割了!”陈敏之的苍白的脸色上有一丝潮红,这杀人,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他已经忍住不看被自己打死的鞑子了,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阵恶心,胃里一直在翻腾。
“换做是我,丢了这几个人在这里,我也不甘心!”容七嘿嘿说道:“大伙还是想想,待会怎么应付他们吧,这伙鞑子,吃了这么大亏,不找回来才怪呢?”
刚才的动静,树林的仅有的活物,都被惊吓走了,此刻一静下来,树林里竟然有些静的可怕,容七和另外一个亲兵,警戒着四周,而孙伦和那个受伤的家伙,则是简单的开始包扎起来。
瓦克达看着这个趴伏在着急面前,一脸惶惶的家伙,心里的感觉,就好像刚刚活活吃了一个虫子一样。
他是天潢贵胄,老汗的血脉。他的祖父是大清国的开国之主努尔哈赤,他的父亲是祖父的嫡长子,爱新觉罗.代善。他的叔父,是现在大清国至高无上的皇帝。
这样的身份,他和面前的这个家伙,无论从什么地方算起来,都不应该有什么交集。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一个千余人部落的小头领,但是,此刻,在这个地方,他们两人却是的的确确的产生了交集。
他的叔父多尔衮,现在还在盛京的府邸里养伤,他临行的时候,去看望了多尔衮,他印象当中的那个身材健硕的汉子,而今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恍若两人,但是他知道,如果只是身体上的疼痛,不会让这个眼高于顶的叔父变成这样,几千人丢在了朝鲜的战绩,在最重武勇的满族人眼里,无疑是当着天下人给了自己这个叔父一个重重的耳光。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下,就是一个铁打的汉子,也会垮了下来。
对于在朝鲜的征战,除了自己皇帝陛下,多尔衮都是讳言莫深,但是,对于瓦克达这一次到南边去,多尔衮难得的对他说了几句,于是,他清楚的知道了,在南边,那个纸扎一样的朝鲜国,还有一使用火器,极为擅长守城的明军的存在,对于这股明军,多尔衮只是很清楚的告诉他,如果对方躲在城池里,不要去招惹他们,如果有机会将他们引出城来,那么,就要毫不犹豫的消灭他们,为大清除掉这个卧榻之旁的心腹之患。
除了他自己的五个牛录,父亲还从他哥哥岳托麾下,给他调拨了两个牛录,加上附属于正红旗的两个蒙古部落,这次他南下的人马足足有四千余人。在他出发之前,他不知道自己那深谋远虑的父亲,还派出了一只根本算不得亲近的部落,先期南下了,这个部落,将是他的尖兵,他的斥候,他的试金石,将为他好好的试一试这股明军的成色。
瓦克达尊敬多尔衮,除了是他是自己嫡亲叔父以外,更多的,是尊敬的对方的实力,对于这个年纪甚至小自己几岁的叔父,要说他多佩服他的能力,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如今的正红旗镶红旗,虽然是自己的父亲可以一言而决,但是,当初老汗也就是自己的祖父,可是有意思将镶红旗一旗直接赐给自己的这个小叔父的。虽然最后因为祖父的突然归天,此事情没有成行,但是,对于这个小叔父的重视,自己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哪一个看不出来。
而如今的皇帝陛下,显然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叔父,也是另眼相待,短短的几年时间,这个小叔父手中的实力,竟然隐隐有和他的那些大哥们抗衡的迹象。虽然这次实力,对于他的声望和实力,都是一次打击,但是,谁又敢轻视于他呢。
这个南下,是代善亲自给自己的儿子争取来的,阿济格带着人马,在大明赚得钵满坛满,但是,多尔衮却是在朝鲜铩羽而归,这个时候,皇帝陛下露出要清扫这个后顾之忧的意图,其用意,老奸巨猾的代善,岂能看不出来,清除了这个后顾之忧,大清国的攻略方向,只能是大明,只可能是大明,相对于枝繁叶茂的大明,还有什么,比朝鲜这种疥癣小疾,更能让自己的儿子们建功立业了呢?
更妙的是,多尔衮的铩羽而归,为这疥癣小疾大大的增加了含金量,至少,当瓦克多取得辉煌大胜的时候,不会有人酸溜溜的在一旁说道胜之不武这样的话了,代善,甚至包括瓦克多,可都从来没有认为过,多尔衮打不垮这股明军,他们也打不垮对方,对于多尔衮东拉西扯凑出来的那些人数,虽然他们不会小看,但是他们也绝对不会高看多少,要知道,瓦克达的麾下,可是真正的国本--八旗精兵。
“你是说,冲垮了你们的,是辽东铁骑?”瓦克达很夸张的笑了笑,他额头很宽,嘴很大,这笑起来,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滑稽的大马猴。
“他们从天下掉下来的,还是明国的总兵们,失心疯了从海上把他们运到朝鲜来了?”
面对这两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布希觉得满嘴发苦,虽然他言之凿凿,但是,眼下瓦克达这样问,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了,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但是,这只明军,的确是服饰,战马,甚至火器,都和传说中的辽东铁骑殊无二样啊!
真是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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