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礼接过她一本本递来的书,偶尔去看她,她是那样认真的择选自己不喜欢的书,眼睛亮晶晶的,却让他不敢多看,生怕多一眼就会栽进那泉清潭中,无法自拔。
"我调你去惠墨堂吧?"
祁璇指尖一顿,诧异地抬眼。怀礼摩挲着书脊解释道:"王家不会让王澄邈参军,他最多在是非堂待到秋闱。无论中试与否,王尚书都会为他安排职务......"
"我去不了。"祁璇打断得干脆,将手中《集古录》重重塞回书架,"既然解决了王澄邈,是非堂就能重回正轨。"她这些夜不能寐时早已想好对策,衣袖翻飞间带起一阵墨香。
室内有一瞬间的沉默,两人虽做着手上的事,心都不在上面。
"不止王澄邈一人。"怀礼终是打破沉默,声音沉得像浸了墨,"以他为首的世家子弟,早已将是非堂经营成铁板一块。"他想起初任祭酒时,曾连夜拟就改革章程,挨个拜访世家大族,甚至面陈魏王。可最终得到的,不过是君王意味深长的一句:"若连明面上的是非堂都没了,世家暗中的勾连,岂非更难以掌控?"
祁璇攥紧了手中的《金石录》,纸张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她突然冷笑:"都察院和国学纵容是非堂多年,想必没少收世家的好处吧?"
"璇儿!"怀礼上前两步,却被她凌厉的眼风钉在原地。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眸此刻燃着灼人的火光,让他想起当年在温府私塾,她为被欺负的同窗据理力争的模样。
是非堂就是世家的集会地,让小辈从小相处,以便继续他们那些不可言说的联盟。国学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明面的场所,享受着世家提供的各种好处。
"怀礼,你我都跟着夫子读过圣贤书。"她声音发颤,"若放任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将来这朝堂......"后半句话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满室书香里。
怀礼望着她绷直的背影,喉结滚动。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比起家国大义,他更怕她折损在这潭浑水里。"我并非要你放弃,"他放柔声音,"只是希望你先去惠墨堂积累些经验......"
"然后呢?"祁璇猛地转身,发间银簪的流苏剧烈摇晃,"等他们蚕食完最后一片净土?"她将最后一摞书重重放在他怀中,檀木书匣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怀礼走近两步想解释,被祁璇杏目一瞪嗬停脚步。
她都懂的道理,怀礼会不明白吗!他明白还要让她走,是不相信她吗?
“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我既做了是非堂的侍讲就要尝试一把,畏难就走,岂不是助长他们的歪风邪气!”
怀礼接住那些摇摇欲坠的书册,忽然想起她说"总要有人去改变"时的神情。如今这双执拗的眼睛里,多了几分他读不懂的复杂。
"我怕你受委屈。"怀礼深呼吸,祁璇正生气,他不能激化情绪,指尖无意识抚过书页上她留下的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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