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爱红如今后悔也是于事无补,她知道自己在胡岩的心目之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个男人一直强势,却在最后分手的时候几乎把全部的家产留给了犯错的自己,这在平常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马爱红直到如今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当初做了一个多么愚蠢又轻率的决定。可是再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就像是胡岩说的那样,是个男人,也不会把看到的那一幕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她不禁有些疑惑起来,她当时只不过是想要将那男人请到家里来做客,并没有打算要跟他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她不过是想要在家里留一些男人曾经来过的假象,让胡岩着着急的,怎么会发展到了最后那一步的呢?她自诩自己真的不是一个那么随便的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呢?
……
胡思乱想的马爱红似乎是觉得自己抓住了一点儿线索,可是转而就被眼前的现实弄得黯然神伤。
对于自己这段失败的婚姻,马爱红如今能做的,也只有暗自神伤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再多的解释也只会让彼此更加得尴尬。
她再也不敢奢望胡岩的原谅,在这几天的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她也曾无数次地拷问自己,这么多年是不是已经将对胡岩的感情看淡了,厌烦了。答案连她自己也不敢正视。
算了,一切随缘吧,起码自己还留了些银钱傍身。起码,丽丽还在自己的身边。
马爱红已经自觉屏蔽了胡丽丽马上就要去当兵的现实,第一次觉得要是这样子分手,起码两人还能客客气气地说说话,自己也留了足够的生活成本,也许对她自己来说当真还算是一件好事情。
也许,自己是该听从他的建议,去谈谈超市的事情……
胡岩到B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胡杨树虽然没有告诉苏家人,却是告诉了梧桐。
梧桐虽然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前来,却也不想在未来的公公面前失了礼数。
“这就是所谓的“女生外向”吧……”梧桐在心里自嘲了一下,看看前面走着的胡杨树那挺拔如松般的身影,心里甜滋滋的。
“要是他的话,李梧桐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女人紧走了两步,抓起了男人粗糙的满是老茧的大手……
胡岩特意将胡杨树约了出来,没想到这个傻儿子直接连儿媳妇也带了过来。便有些呐呐不好意思言语。
梧桐自是看出了老爷子的尴尬,主动提出要去旁边的商场里买东西。
至于胡岩和胡杨树都谈了些什么,她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在意。
梧桐不是那种八卦的人,干脆自己拎着包在商场里闲逛了起来。
B市毕竟是首都,到处都是灯红酒绿的都市风景。从商场三十八楼的音乐茶座向外面望过去,就像是自己高高站立在蓝天白云之下俯瞰人生,平白就给人们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梧桐……”一声低沉悦耳的呼唤将梧桐的思绪扯了回来。
她回头望去,却看到曲雅文惊喜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男人明显健壮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倒是很像是个男子汉了。梧桐瞪大了眼睛,一拳锤在曲雅文的肩上。
“不错啊!这是特意去练过。”曲雅文给旁边的小胡子做了个手势,便喜滋滋坐到了梧桐的对面。
“我听了你的话,接了一部部队题材的戏。这半年啥也没干就在部队体验生活了。你还真别说,现在的我感觉自己才真的像是个男人了。”曲雅文如今事业发展顺利,身上的自信又回来了,加上他这一趟在部队的历练,果然比从前阳刚豪爽了许多。
梧桐看着这样的曲雅文,再想想从前那个动不动就红了眼眶,说话细声细气的男人,不觉也起了些感慨。
“嗯,男人就应该是这个,有责任心,有担当,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很棒,等你的新戏上映,一定通知我。”
“嗯嗯,一定一定,梧桐姐,你不知道,我在部队的时候,就在想,你那时候怎么那么勇敢,而且身手还那么好,我就想,你要是当兵,一定也是个好兵。不,肯定是个兵王……”
曲雅文难得与梧桐碰面,不觉越聊越开心,说到后面简直眉飞色舞起来。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形象,把梧桐也逗得笑了起来。
远处的一个微型照相机不停的谋杀着菲林,忠实而绝不客观地完全记录下了整个的过程。
不久之后,杨树打来了电话,梧桐和曲雅文互留了电话,匆忙分了手。
看得出来,梧桐的心情是很不错的,可胡杨树的心情却是有些不虞和无奈。
梧桐懂事的没有问任何的问题。只是选择了默默的陪伴和无声的慰藉。
等到杨树回到苏家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了一派的平静。
胡杨树自从和父亲谈过了之后,虽说心情还是有些不虞,但好歹比之前要好了许多,他不知道父亲来B市是要做什么事情,但父亲交代的事情他却记得很清楚。
李梧桐每每看着胡杨树淡定的模样,都有些奇怪,既然胡父已经来了B市,为什么还不来与苏墨言夫妻见面呢?难道是因为他和马爱红将要离婚的事情吗?
梧桐知道自己对H国的国情不太了解,也许自己又错误的理解了人物之间的关系,所以,她聪明地选择了不问也不说,这样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儿,自然得到了胡家父子更多的感激和关爱。
这一天是年三十了。一直担心父亲的胡杨树终于是接到了胡岩打来的电话。约好了大年初三在东林乐府见面。
李梧桐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就生出了一点点的紧张。她的直觉一直很准,总觉得这中间可能出现了什么问题,要不然,胡父怎么会这么久才跟他们联系的。可事到如今,她再如何担心也改变不了接下来将要出现的状况,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这个时候,苏家的客厅里,苏墨言也正在接一通电话。
电话里,苏南星委婉地问着苏墨言一家回老宅过年的时间。苏墨言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句:“爸,米米现在是我们家里的正式一员了,这可是她在家里过的第一个春节。当初她可是吃了很多的苦,我和她妈妈都很内疚,想着要给她过个好年,若是回家去的话,我怕妈又不高兴了。所以,我想等到妈她能真正接受米米了我再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家来给您拜年,您看这样行吗?”
苏南星听到儿子那带着小心,又带着试探的话语,心中不觉一酸。自己戎马一生,风光了大半辈子,到老了,居然弄到自家的儿子跟自己说话都要如此的小心翼翼。自己的孙女找回来了,还要偷偷摸摸的,不敢见人,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他的沉默让苏墨言误会了。以为父亲不舒服了。急忙低低的声音解释道:“爸,有些事情电话里不好给您解释,米米是真的受不得一点儿刺激的,这么些年,她过的根本就不是人的日子。我和她妈好不容易才让她现在消除了些抵触。这还多亏了她那个未婚夫的帮忙。我们实在是觉得对不起她。这孩子太苦了。我真的怕再让她受一点儿刺激,怕她误解我们,以后都再也不回来了。爸……”
苏南星难得听到儿子这么乞求一般的声音,他也是父亲,而且还有着军人的敏锐,从苏墨言的话里,他甚至还听出了一些强烈的怨气和怒气,他不知道儿子口中所谓的苦日子是什么,但他能够想象得到,那个冷冰冰的女孩子一定是真的成了老二一家如今真正放在心尖上去在乎的人。
“你别说了。今年你们就在家里自己过吧。我正好要回老家,看看那些亲戚,也顺便陪陪你哥一家……”
“我不去!要去你一个人去!”电话听筒里突然冒出来一句歇斯底里的怒吼:“苏墨言,你这个逆子,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种,就连你爹妈都不要了。你还是名军人呢,你赶紧脱了那身衣服吧。我看着都觉得丢人!你和你那个狐狸精的老婆,野种孩子一起死在外面……”
话筒无声挂断,苏墨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从小就这样像是一个捡来的孩子一般经常被这个女人这么辱骂。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那个时候,他还可以用打是亲,骂是爱来蒙蔽自己,用严母来美化她的形象。到了如今,他已经是年近五十的人了,军衔也早就不是那个时候可比。她依然这么不依不饶,针锋相对,就让他感觉到莫名其妙了。
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母亲都做不到胡群这样的程度。
他总感觉自己就像是古代某个大官后院的庶子,因为成绩太好,经常要受嫡母的迫害和虐待。这想法自从最近宫斗剧火了以后越来越深入他的心中。让苏墨言直想苦笑两声。
不过,再大的委屈也已经成为过去了。他现在有家人,有事业,已经长成了一只可以展翅翱翔的雄鹰,再也不需要躲在家族的羽翼下苟且偷安了。话说,他有得到过庇荫吗?
自嘲的苏墨言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们的爷爷说了,今年米米刚回到家,让我们自己在这边好好过年,他要去你们大伯家过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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