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宋泠月行事,陈霆锋给了宋琅一笔钱,说要宋泠月陪他些日子,未来的一段日子里,就不让她在金凯门露面了,除非是他有需要。
宋琅心下觉得奇怪,舞小姐被有钱人带出去包养一段时间,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可他了解宋泠月,她一向看中自己的清白,绝不会为了钱也出卖自己。
本想找宋泠月问个清楚,看看她是不是遇到了难处,没想到陈霆锋做事果决,直接从包厢里带走了宋泠月,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给他们,宋琅是不敢跟陈霆锋叫板的,只得暂时忍气吞声。
宋泠月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去浴室冲了一个澡,用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疲惫的躺到了床上。
陈霆锋让她这些日子都不用去金凯门,不用问,就知道他肯定用钱买了她在金凯门的工作时间,也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猜测,或许都会以为她也加入了卖身的一员,等以后再回去,再想做回那个孤傲清高的月亮怕是难了。
“还真是厉害!”
宋泠月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不得不佩服陈霆锋的手段,这样一来,她是否还有清誉,就要看陈霆锋心情如何了。
换句话说,如果她的事情办得不好,让陈霆锋不满意,只要他不解释,所有人都会认定她已经跟了陈霆锋,身子是否清白,对一个舞小姐来说至关重要,尤其是她这个顶着京都第一名媛的舞小姐,清白与否,绝对是天差地别。
花想容虽然已经开始赚钱,但还只是个开始,且多半是仗着陈霆锋给她带来的人脉关系,一旦失去,她就什么都不是,或许连最初都不如,陈霆锋这一次,是完完全全把她捏在了手心儿里。
左思右想,宋泠月都想不出一个能脱离陈霆锋的办法,他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摸不透他的脾气,偏偏一出手就让人没有后路,这样的人,可怕程度不亚于夏夜清,绝不是她对付的了的,到底该怎么办?
烙烧饼似的翻腾了半夜,宋泠月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实在挨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次日的日上三杆,直到佣人叫她接电话,宋泠月才从床上爬起来,衣服也没换,穿着睡衣,蓬松着头发,就去了电话房。
电话是宋琅打过来的,不过是问问她事情的真相,宋泠月自然不敢说是被逼的,只能照着陈霆锋嘱咐的话来说,宋琅信以为真,不由觉得可惜,末了还在电话里叮嘱,要她一定注意身子,宋泠月听得不耐烦,索性挂了电话。
回到卧室里,佣人已经把午饭端了过去,宋泠月匆匆扒拉了两口饭,扮上男装,就坐车去了花想容,不管是不是陈霆锋暗中控制,花想容是她经营起来的,里头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她吃饭,她得好好维持下去。
人力车在花想容门口停下,宋泠月捂紧了头上的帽子,又摁了摁嘴唇上的小胡子,确定没有问题,才大摇大摆的往里走。
花想容的铺门帘子挑开,里头结伴走出来两个妇人,围着貂皮的披肩,烫着时髦的卷发,妆容得体,气质不凡,一看就非富即贵,谢裁缝跟在后头,鞠躬哈腰的送了出来,宋泠月急忙闪到一边,给客人让路。
谢裁缝一直送到外头大马路上,才转身回来,走到宋泠月跟前,拱了拱手,引着她往里走,口中说道:“容哥儿,这两位太太是来定做礼服的,一下子就定了十套,还要用上好的料子,定金就交了一千块,这可是大生意。”
宋泠月就问道:“这两位太太是官家的?我看穿的很讲究。”
谢裁缝点点头,回道:“是,一位是新上任的警察厅的厅长太太,另一位是新上任的税务司长的太太,都是贵客。”
“哦,既然是贵客,回头送货的时候,多送两条好的丝绸巾过去,虽然她们不缺,但这是我们的心意,她们会记得我们的好的。”
宋泠月叮嘱了一句,谢裁缝应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铺子,里头的人都在忙活,看到她过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跟她打招呼,宋泠月回应了一下,就带着谢裁缝去了后头。
后头的房间扩大了,有一间单独辟出来,作为宋泠月的办公室,其他的依旧当休息间,男女各一间,中间干活累了,或者夜里熬夜晚了,都可以休息,方便了大家。
办公室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上头摆放着纸笔和墨水,还有几样摆件,后头一张椅子,是宋泠月坐的,靠门的位置摆着沙发和茶几,平日里只是摆设,偶有客人需要歇脚,就进来坐坐。
宋泠月坐到办公桌后头,把谢裁缝让到了沙发上,问了一下衣服的进度,确定能按时交货,遂放下心来,嘱咐他多买些好吃的饭菜,不能委屈了大家,就把话题又转移到了那两名贵太太身上。
“这两位官太太的衣服,也要抓紧时间做,等到交货的时候我会过来,跟你一起去他们府上送货。”宋泠月说道。
谢裁缝抬头看着她,诧异道:“容哥儿怎么要亲自去送?是怕他们不水说话,得罪了两位官太太?”
宋泠月摇摇头,身子往前靠了靠,手肘支在桌子上,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是怕这个,他们做事我放心。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现在的生意之所以好,是因为年节时候定做衣服难,有些人是因为关系,有些人却是因为在那些有名的大店铺排不上,所以才来了咱们这里。”
“一旦这个时节过了,生意也就淡下来了,我们毕竟是新开业的,手艺再好,跟那些老店也没办法比,而这警察厅的制服,每年换季都要做新的,如果我们能把这个单子接过来,就有稳定的活计,就算赶上淡季,也有收入能应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不过……”谢裁缝有些犹豫。
宋泠月就问,“只不过什么?有话您就说,有问题一起解决嘛!”
谢裁缝就说道:“您这个想法是好的,只是您初入这一行,怕是不知道,这些政府官家部门的衣服,都是由固定的老店来承接的,已经合作了许多年,您要是想接过来,就等同于跟老店抢生意,这可不容易。”
宋泠月倚靠在椅背上,学着男人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淡淡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为什么只巴结这两位官太太,不巴结别的?就是因为这位警察厅长是新上任的,这位税务司长也是新上任的。”
“这话怎么说?”谢裁缝不解的问道。
宋泠月继续解释给他听,“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厅长和司长是新任的,这部门的采办地点,肯定也要换成新的,现在还不到换季,那些老店一定以为十拿九稳是他们的,所以还没有出手 ,我们得在他们前头谈下来。”
“我们虽然是新店,可我已经对比过京都几家店铺的手艺了,我们的手艺不比他们差,衣服样式也比他们新颖很多,最重要的,我们的服务比他们好,只是我们的名气还不如他们大,但我相信,只要我们秉承着信念做下去,花想容一定会成为京都最火的衣裳铺子。”
谢裁缝只是个老实巴交的裁缝,只想挣点儿钱养家糊口,除了本本分分做衣服,不会有太多的想法,宋泠月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也并没有激起他多少共鸣,但宋泠月是老板,说的话还是要表示支持的,笑着点点头,算是鼓励了。
宋泠月也看出他是个没野心的,解释得多他也未必能理解,索性也不解释了,又嘱咐了一遍送货一定要带上她,就起身出去检查布料,谢裁缝依旧陪着去。
花想容用的布料都是从布庄进过来的,多了这一层,成本高了不说,万一布庄断了货,也会影响她这里的进度。
宋泠月有心想开一家布庄,这样一来,能保证充足的货源,还能多一层利润,宋家以前是生产布料的,也做进出口,她多少懂一些,加上她当初学过的知识,不只是可以用在设计衣服上,鉴定布料也没有问题,开店完全能应付。
只是眼下事情繁杂,还有陈霆锋在背后紧盯着,她不敢把手伸的太远,万一他再一棒子打下来,她这段日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检查完布料,又跟画图的确定好衣服的样式,宋泠月就离开了店铺,晚上是不用去金凯门了,但是得想办法去一趟妙音园,不管夏夜清去不去,她都得跑一趟,才好堵住陈霆锋的嘴,至于真正的计划,她还没想过。
夏夜清是势必不能这么见的,一旦被他认出来,她就死定了,但又要想办法接近他,看来只能用荣少爷的身份了,但愿不会被揭穿,也不会被他打死。
这天夜里,宋泠月睡的正香,房门就被敲响了,她睡眼惺忪的打开了屋门,佣人却说有一位谢裁缝让人传话过来,说花想容出事了,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宋泠月用最快的速度装扮好,赶去花想容,还没到地方,远远地就看到滚滚浓烟升上天空,花想容着火了。
宋泠月一下子瘫坐在人力车上,难怪古人常说乐极生悲,她白天还野心勃勃,以为这店铺也会和她一样,红遍京都,没想到,这个夜还没过去,老天就给她泼了一盆冰水,把她彻底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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