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彻底扑灭,天都快亮了,花想容已经烧的不成样子,幸好没有人受伤,几个守夜的伙计动作迅速,把做好的衣服抢救了出来,只是里头的布料都被烧了,就算没有化为灰烬,也已经残破、烟熏的不能用了,那些珍贵的蕾丝和丝织品,更是彻底毁了。
宋泠月问了守夜的伙计着火的原因,伙计说睡前仔细检查了,没有发现任何着火的隐患,谁知道睡下没多久,就被浓烟给呛醒了,几个人一看是着火了,就拼命往外救东西,还没来得及救里头的布匹,房梁就塌了,他们也不敢再进去,只好找了住的最近的谢裁缝,让他派人去通知了宋泠月。
宋泠月信得过这几个伙计的人品,他们绝对不会撒谎,听他们描述的当时的情形,是先嗅到了浓烟,出来才看到着了火,那这火就是从外头烧起来的,不是内部失火,看来是蓄意放火。
思来想去,如果不是陈霆锋授意的,那就是她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被人蓄意放火,毁了她的铺子,且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陈霆锋虽然手段有些狠辣,但他好歹是个司令,大事上动用手段是难免的,对付她这个小小的店铺,他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方式,没必要这么掖着藏着,用这种有失身份的手段。
如果是得罪人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京都这么多衣裳铺子,每一个都有可能跟她结了仇,放一把火报复她,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样一来,想要揪出幕后黑手就困难了。
她是用荣少爷的名义经营的花想容,自然不能求助于陈霆锋,也不能求助她在金凯门结交的那些富贵朋友,只能自认倒霉,以后要多加注意才行。
安抚了守夜的几个伙计,让他们都回去休息,她跟着谢裁缝在废墟里翻翻找找,看看缝纫机还能不能用,那东西是钢铁制的,这样的火烧不坏,找人修修应该还能用。
天亮以后,宋泠月让人报给了警察厅,不管有没有用,报给警察厅,以后查出纵火犯,也好讨个结果。
中午,宋泠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花想容毁了,还有很多订单没有完成,布料也没了,好多东西都要重新购置,问题是店铺烧成了空架子,重新修整也需要时间,眼下做衣服的地方都没有,交货都是个问题。
吃过午饭,警察厅给来了电话,因为花想容已经小有名气,警察厅倒是认真查了查,只是确定了是蓄意放火,却没有查出别的有用的信息,一个嫌疑人都找不到,警察猜测了几个可能,宋泠月觉得也没有什么帮助,道了谢,没有再追问。
容妈看她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洗了一盘子水果,端着来到了她的卧室,宋泠月正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听到动静,抬起了头。
“干妈,您怎么干起这样的活儿了,我找了佣人就是为了让您歇着的,您快坐下。”宋泠月起身接过水果盘,扶着容妈坐了下来。
容妈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说道:“没事儿,我不累,倒是你,奔波了一上午,中午饭也没吃几口,是有什么事儿吗?”
宋泠月心里堵得难受,还是忍不住把花想容着火的事情说了出来,容妈不懂做生意的门道,也想不到什么有用的,安慰了她几句,嘱咐她好好休息,要她别多想,就离开了卧室。
在家里琢磨了半晌,宋泠月决定先把做衣服的地点改成自己家里,先完成手里的订单再说,店铺也不修整了,再重新找个地方,这次要找个地方大的,也要找个显眼的。
主意想定了,宋泠月当天就通知了裁缝和伙计,让他们搬到家里干活,反正房间也够多,制作衣服的地方和住的地方都有了,连吃饭都可以在家里厨房做,反而比店铺还方便。
第二天一大早,宋泠月就带着谢裁缝把需要的布料和需要的设备给购置齐了,自然,花了不少的钱,连银行的存款都取了不少,又让她肉疼了很长时间,但好在可以开工了。
当天又熬到半夜,宋泠月带着家里的佣人一起帮忙赶工,总算把耽误的进度跟赶上了。
做衣服的速度赶上了,陈霆锋的事情也不能耽误,次日下午,宋泠月再次女扮男装,带上家里的一个听差当跟班儿,去了妙音园。
妙音园里高朋满座,宋泠月花了大价钱买了两张票,才在大厅里得了一个几乎要排到门口的位置,带着听差坐了过去。
一打听才知道,今天居然有少棠的戏,还有妙音园当红的青衣一起搭档,要唱一出《南柯记》。
少棠已经很久不登台了,外头都传闻他封戏不唱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再次登台了,有他的名号在,所以才吸引的这么多人来看,京都名流更是能来的都来了,两层的包厢都坐满了。
宋泠月才坐下,台上锣鼓一响,《南柯记》开场了,少棠扮演的淳于棼上了台,扮相十分俊美,一出场,底下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愧是当红小生。
“紫骝嘶入落花去,东风吹梦几时醒。”
少棠的嗓音亮丽,唱腔圆润,头一句唱词一出来,底下竟有人叫了一声好,宋泠月也几乎要喊出声,却碍于礼貌,生生忍住了。
她跟少棠一别已经一年多,再次见面,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他唱戏,她当看客,恍如隔世,一时感慨良多。
第一场戏唱完,少棠下去休息,宋泠月很想去看看他,问问他过的好不好,可是看到自己一身男人的装扮,她才猛然记起,她现在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宋泠月了,见到少棠,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让听差用荣少爷的名义送了花篮和荷包,就退回了大厅。
听差办完事情,回到座位上等着第二场戏开始,宋泠月趁着间隙,开始在包厢外头转悠,想看看夏夜清有没有来,就算不跟他搭讪,也要装模作样打听一番,好像陈霆锋交差。
一楼的包厢转过,没有发现他的影子,宋泠月又蹑手蹑脚上了二楼,看过两个包厢都没有,还险些被人察觉,宋泠月跑远了几步,躲在一个关着门的包厢门口,抚着胸口大口的喘气。
正心惊胆战的时候,包厢的门猛地扒拉开,宋泠月一个趔趄,险些倒栽进去,幸亏她抓住了门框,这才不至于出丑。
“干什么的?躲在门口鬼鬼祟祟。”
一双大皮靴子出现在视线里,宋泠月不用看就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粗犷的声线,除了张副官还有谁,不用问,那个冤家夏夜清一定在里头。
她紧紧的捂着帽子,偷偷往里瞄了一眼,顿时脸都红透了,夏夜清坐在软座上,怀里搂着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正在跟旁边的人谈笑风生,那个穿戏服的,居然是刚才台上扮演瑶芳公主的。
宋泠月咬了咬牙,这个夏夜清,娶了太太还不安分,连妙音园唱戏的也不放过,真是个禽兽,干脆让陈霆锋干掉他算了。
张副官看这个小个子弯腰愣了半天,跺了跺脚,又问了一声,“说你呢!干什么的?”
宋泠月头也不敢抬,捏着嗓子,粗声粗气的说道:“对不起,我走错了地方,这就走。”转身离开了门口。
还没走远,就听到夏夜清低沉的嗓音响起来,“张副官,什么人在门口?”
张副官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不知道那个包厢的小兔崽子,走过了地方,已经走了。”然后就是一声关门声。
宋泠月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追上来,要不然就惨了,又暗暗腹诽张副官,“你才是小兔崽子,夏夜清也是小兔崽子,不,就是个流氓!”
包厢里,夏夜清喝了一杯别人敬过来的酒,放下杯子,随手推开了怀里的人,淡淡说道:“我有事情要商量,你该上台了。”
白牡丹拢了拢衣袖,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不舍得问了一句,“总长,您下次来是什么时候?我过几天要唱《桃花扇》,您过来吗?要不要让他们给您留个包厢?”
这就是变相邀请夏夜清给她送钱了,这也是捧戏子的规矩,但凡有她的戏,捧的人少不得要送个篮子给个荷包,荷包还不能少。
夏夜清对这个白牡丹倒没有多大兴趣,不过是别人送到跟前来,逢场作戏两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让她下不了台,随口说了一句,“留着吧!就算我不来,也有别人来。”这就是应下了。
白牡丹笑笑,识趣的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的人又敬了夏夜清几杯酒,台下的戏又开始了,众人便不再喝酒,专心陪着夏夜清听戏。
张副官趁机走到夏夜清跟前,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总长,我刚才见到了陈霆锋的人,却没见到他本人,要不要去给他们点儿颜色?”
夏夜清摆了摆手,“不需要,我们只是来听戏的,没必要惹麻烦。”
张副官点点头,才要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夏夜清又说了一句,“不过,刚才门口那小子有点儿可疑,你派个人去查一查,看看他什么来路。”
张副官不屑的笑笑,“不过是个小兔崽子,那小手比白牡丹的还嫩,有来路也办不成什么事儿,没这个必要吧?”
夏夜清摸了摸下巴,别有深意的道:“这你就错了,小兔崽子最容易坏事儿,小白脸儿要是坏起来,那就是蔫儿坏。”
张副官会意,点头应了,“好,我这就去派人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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