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昊,你已经被恶魔附体了,而本王作为神灵在人间的执行者,将代表正义来处决你。”雅里西斯法老义正言辞的说道,**的神情就仿佛他的话都是天经地义的世间真理。
宁君昊仰天大笑,这一刻的睥睨天下令我更加确定他是武者,只有荏苒江湖的人才会面临险境的时候散发出无惧无畏的气场。如果是曾经的易水寒见到他,定会引为知己的。
所谓的好汉子真英雄,其实并不是说武功有多么的高超绝伦,而是他的心胸与信念。此时我受到他豪迈笑声的感染,心中又增加了几分亲近之意。
笑罢多时,宁君昊方不紧不慢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想必你是不会懂的,无妨,打就是了,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打群架,老宁我都奉陪到底。”
此番话在豪气中沾染了几丝毅然决然的惨烈,旁人或许不甚明白,塔尔菲却听懂了,她自他身后窜了出来跪在雅里西斯面前镇定的说道:“法老大人,您放他走吧,我答应做您的妻子,只求您能放过他。”
“放他走?”雅里西斯露出残忍的微笑,“塔尔菲,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到了现在你肯嫁给我事情就算了结了吗?”
“塔尔菲,不要求他。”宁君昊走上前拽住塔尔菲的胳膊把她拉起来,“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塔尔菲听到这句宛若誓言的话语,明媚的大眼睛中落下泪来,“君昊哥,我们一起活一起死。”
“你们这对男女还真是情真意切啊。”雅里西斯环视着富丽堂皇的大殿,慢悠悠的说道:“看在你们难舍难分的份上,等你们死后会被制成木乃伊,就存放在这个陵墓内,这可是世间难得的殊荣啊。”
“你们这个野蛮残忍的国家,我只要一息尚存就一定要带塔尔菲远远地离开这里。”宁君昊是华夏人,与大多数汉人相同,自幼就受到儒家思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熏陶,又岂能容忍自己死后的尸体遭受如此的对待呢?
“我的臣民们,这个异族人居然说我们神圣的木乃伊是野蛮残忍的,现在你们还会相信他是神鹰转世吗?”雅里西斯抓住宁君昊言语中的不敬,及时煽动众人说道。
“他是魔雕,是恶魔转世!”塔尔菲的父亲赛迪夫率先反应过来,他丝毫不顾及女儿的立场,忙着澄清道:“尊敬的法老啊,塔尔菲之所以这样冒犯您,都是因为受到了这恶魔的蛊惑,她也是受害者,请法老杀死恶魔解救她吧。”
“父亲,您怎么能这样说。”塔尔菲气愤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那眼神逐渐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是我,当初是我求君昊哥带我走的,如果真的有恶魔的话也是我不是他。”
“看呐,塔尔菲果然被恶魔迷惑了。”
“哦,我可怜的孩子。”
“等恶魔被处死后,她就会清醒过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无人再提一句有关神鹰的事情,一口一个恶魔的怒视着宁君昊,还好他们对塔尔菲尚有一丝同情在,纷纷将她的叛逆当做是恶魔的引诱。
塔尔菲苦笑着打量那些昔日的亲朋好友们,他们或许都是要为她好的吧,所以才不遗余力的撇清她与恶魔的关系,一旦她被认定是受到了蛊惑,那么无论再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的立场和力度。
“恶魔就恶魔吧,塔尔菲。”宁君昊宽大的手掌轻抚上她肩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记得我们曾怎样热烈的活着过,就不枉在世间走一遭。”
塔尔菲正要搭腔,宁君昊突然手指在她背部连点,顷刻间封住了她周身的穴道。这举动震惊了众人,就连法老雅里西斯也露出惊异的目光。
“你果然是个恶魔,用的什么邪法制住了塔尔菲?”赛迪夫到底对女儿还有一丝亲情,惊怒交加的质问道。
我看得暗自好笑,一个中原武人很寻常的点穴功法,在异邦竟成了震慑他们的邪术,可见地域文化的差异是多么的严重。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令那位嚣张傲慢的法老心底产生一丝忌惮。
宁君昊则显然没想那么多,他拉过一把椅子服侍塔尔菲做好,柔声说道:“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带你走的。”
塔尔菲想要开口说话,无奈被他点了哑穴发不出一点声音,激动和担心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宁君昊掏出快绢帕为她轻轻擦拭着,那温柔和怜惜的神情又岂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所能拥有的呢?
“缠绵够了没有?”雅里西斯不耐烦的越众而出,眼中闪烁着嫉妒的火焰,“你是恶魔,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我处死。魔是不可能赢过神的,正义终会战胜邪恶。而我,伟大的法老,将依靠这一荣耀而载入史册。”
宁君昊回过头来,眯起眼睛凝视着满身璀璨的法老,露出个悲天悯人般的笑容,“魔战胜不了神?原来你们这里的历史也是如此书写的,原来你这种人眼里也会存在正义与邪恶。”
“正义与邪恶当然存在。”雅里西斯肃容说道:“因为我就是正义的化身,而所有胆敢违背我的人就是邪恶,不能见容于世间。”
“原来如此,都一样啊,都一样。”宁君昊喃喃自语着,脸颊上露出苦涩的微笑。
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看到眼前这个男子就不由自主的联想起易水寒,联想到他身份转换为蚩尤后时常露出的,洞悉一切世情的豁达笑容。
无疑宁君昊还太年轻,仍带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愤世嫉俗的情绪,及不上魔君蚩尤的洒脱与淡然。但他们的共同点都是被人在身体上打上了魔王的烙印,被这个人世间的普遍法则排斥在外。“
“所有的白袍祭司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雅里西斯淡淡的传达着命令,一时间大殿内的无关人等俱都俯首帖耳的退了出去。
“赛迪夫,你要不要也退出去?”法老冷淡的语气再次响起。
塔尔菲的父亲猛地打了激灵,再次匍匐在地表明心迹道:“尊贵的法老大人,让我留在这里守护您吧,同时也与其他祭司们一同见证您的辉煌。”
看来这马屁拍对了位置,雅里西斯一副享受的神情,不再理会地上的赛迪夫,蛇形权杖一指宁君昊,“恶魔,前来受死吧。”
话音刚落,自他权杖**出一道金光,直奔着宁君昊的面门激射而去。作为旁观者的我,在此刻看到法老的术法终于兴奋起来,并将自己带入到这场大戏中,设想着若是无情遇到同等情形该如何拆解。
宁君昊却显得比我这个不存在的虚影实际得多,只见他一个大摆身用武者躲避暗器的常用身法躲了过去。那金光落空直击在对面的墙壁上,狠狠地戳出一个透明窟窿。
我在一旁看得分明,那金光是从蛇形权杖的蛇口处射出来的,遂仔细盯着那样式独特的权杖,红黑相间花纹的膨颈蛇。蛇如齐名,它颈部的皮肉向两旁膨胀着,整个头部看起来是一个扇形,雅里西斯的手刚好握在扇形颈部的弯曲处。
宁君昊愣愣的看着石墙上被对穿而过的窟窿眼,眼底闪过骇然的神色。对于一个没有丝毫灵力修为的武者,任他武功高绝也很难抗衡修者的,尤其还是功力深厚的修者。他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从腰间解下一条闪动着银光的钢鞭。
我眼睛一亮,心底里深埋的尚武精神瞬间被调动起来。钢鞭虽然不是常见的兵刃,但也算十八般兵器中的一种,其上没有锋刃,属于钝兵器。所以寻常武人不太愿意选择这种兵器,相比刀剑的自带锋芒,钢鞭的厉害程度仅从外观上就大大被减弱了。
钢鞭不但有单双之分,还有软硬之别。常见的像过年时贴在门上的门神画像,手拿的兵器正是雌雄双鞭。
最不好掌握的自然是软鞭了,它也属于像软剑、绸带等软兵器的一种,一般分为七节鞭、九节鞭、十三节鞭,是很难练的兵器,并且在练习的过程中及其容易伤到自己。
不过一旦练成了则比之刀剑另有一番无法企及的成效,所以行走江湖,但凡碰到胆敢使用软鞭的对手,每个武人都会格外慎重待之。
宁君昊亮出来的正是一条十三节鞭,这个长度在使鞭者中也是比较罕见的,因为钢鞭越长,对于力道的控制与掌握的要求就越高,没有个几十年功力根本达不到。
没想到宁君昊年纪轻轻竟然达到了使用十三节鞭的地步,作为一个武林高手,他的功力绝对不可小觑。
无奈现如今他需要应对的并非是凡人江湖,而是另一个迥异的修者领域。在这里,他满身的武技都毫无用武之地,这场不同等级不同类别的比试,其实是有失公平的。
但并不是每个修者都会如同无求道长当日那样,严格的受限于法则,面对着没有丝毫修为的赶尸人束手束脚。在得失或生死面前,一切仅仅是约束思想的法则都烟消云散。
法老雅里西斯显然比谁都明白这一点,也比谁都运用得炉火澄清,他明知道纵使得胜也不免落下个胜之不武的名声,所以一早就给宁君昊安上了恶魔的头衔,又借助神鹰转世一说来了个情节大反转,更加坐实了这个异族人是恶魔附体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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