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鹰,是神鹰!”人群中一阵骚动,大家都骇得面无人色,纷纷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口中连连叫嚷着:“神鹰息怒,神鹰饶命。”
似乎这里信奉鹰为民族的图腾,在方才游览的走廊上,我就曾得见许多绘有雄鹰图案的壁画,就连石柱顶上都要雕刻出一只鹰矗立着,却谁也没想到它居然真的活了。
那几个白袍祭司到底是有法力的人,乍见的惊惧过后,冷静下来的目光紧紧盯着仍在盘旋的雄鹰。
塔尔菲的父亲低声对众人说道:“大家注意,这只鹰来历古怪,未必就是神鹰,我看十有**已被恶魔附体。”
他话音未落,神鹰一个翅膀扇了下来,由于速度过快,这白袍祭司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掀翻在地,底下众人一片哗然。趁着混乱的间歇,神鹰悄无声息的飞落桌上躺着的华夏男子的胸口处,一个猛子扎了进去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神鹰怎么会冲进他的体内?”这下子连白袍祭司们都震惊了,吓傻了似的指着桌上男子。
“啊!”躺着的华夏男子突然发出痛苦的叫喊,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显得格外的惨烈。
“君昊哥,你怎么了君昊哥?”重获自由的塔尔菲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摇晃着桌上的男子,“宁君昊,你醒醒啊宁君昊!”
被叫做宁君昊的华夏男子缓缓睁开来眼睛,“疼,胸口好疼。”
“那我帮你揉揉。”塔尔菲关切的往他胸口摸去。
“你这个贱女人,非要气死我才罢休吗!”她父亲白袍祭司直气得脸色青白交加。
“不,塔尔菲,你快躲开!”宁君昊一面说着,一面甩开她翻身从桌上跃了下来,身体内犹如开了锅般的一阵沸腾,紧接着上衣被他体内四处乱窜的暴动真气震得粉粉碎,露出个精壮的上身。
“啊!”众人皆见到他**着的前胸处显现出一个展翅雄鹰的纹身,样貌与先前冲进他体内的神鹰丝毫不差。
“神鹰!难道这人是神鹰转世?”众说纷纭下很多人都朝宁君昊跪拜了下去,口中犹自忏悔着:“神鹰大人息怒啊,我们不是有意冒犯,原谅我们吧。”
整个局面的突然扭转,塔尔菲也有些无所适从,她走近一脸茫然的宁君昊身边开口问道:“君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后者搔着后脑勺答道:“之前被你父亲一伙人制住,我既不能言也不能动十分痛苦,后来感觉有团火焰样的东西猛地从我胸口钻入体内,整个身体就好像要膨胀的炸开了,紧接着我上衣就震碎了,现在反倒没事了。”
塔尔菲呆呆的盯着他胸前的纹身,喃喃低语道:“难道你真的是神鹰转世?”
“咦,这是什么?”宁君昊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胸口怪叫道:“怎么回事啊,我这里怎么会出现个纹身?”
“别嚷嚷!”塔尔菲回过神来,一拉他胳膊低声道:“不管怎样先走了再说。”
“想走?没那么容易!”走廊处传来个威严无比的声音,并不如何宏亮却让大殿内的众人都听得分明,显示出说话人非但身份显贵而且还修为过人。
大殿中仍在跪拜宁君昊的人们一阵骚乱,纷纷站起身来诚惶诚恐的迎接即将走进来的那个人,雅里西斯法老——这个国家至高无上权力的主宰者。
只见他龙行虎步的走进了大殿,头戴高筒王冠,手拿膨颈蛇形状的权杖,通身戴满了黄金宝石的装饰亮闪闪的显得华贵无比。
雅里西斯的年纪看起来也不算很大,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褐色的脸面中亦能瞧出一丝英俊,以一个异国人的眼光,这个法老虽不能称得上是美男子,却也有几分姿容。
当然也有可能与他的妆面有关,我注意到在这里,无论男女老幼都会化妆,尤其是眼部的妆容,个个都化得艳丽而浓重。眼前这个法老就化着幽蓝色的眼妆,整个上眼睑都涂抹成了蓝汪汪的颜色,似乎连上翘的睫毛都不放过。
无情对于装扮向来都不在行,但也明白眼妆的作用是为了让眼睛显得更大一些。在面部的五官当中,毫无疑问眼睛是应酬寒暄时最受关注的部位,故加强眼部的妆容也是很必要的一件事喽。
在如此严肃紧张的气氛中,我居然还有心情去考虑梳妆打扮的问题,自己都为自己的闲心而汗颜,果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啊。
雅里西斯从容不迫的走进来,后面跟着数十位白袍祭司。他目光看也不看那对男女,只锁定在塔尔菲父亲的身上,冷笑道:“赛迪夫,你可知道悔婚的后果。”
被点了名的白袍祭司赛迪夫踉跄着出列,匍匐在法老的脚下颤声说道:“法老饶命,赛迪夫不敢悔婚,塔尔菲永远都是属于您的。”
“是吗?”雅里西斯不为所动的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继续逼问道:“那塔尔菲自己呢?也是这么想的吗?”
“塔尔菲,塔尔菲。”父亲赛迪夫回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女儿,“你快说句话呀,你刚刚不是答应嫁给法老的吗?”
“我——”塔尔菲的视线在自己父亲和宁君昊之间来回游走着,满心的欲言又止。
“你们不要为难她!”宁君昊挺身而出挡在塔尔菲身前慨然说道:“我本以为不能自主的婚姻是我的国家特有的风俗,原来去到哪里都一样,但是我宁君昊偏不信邪,定要打破这个世间法则!”
“呵呵,异族人。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那个国度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法老雅里西斯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莫说你此刻仍然在叫嚣,就凭你之前的所为,如今跪地求饶都难逃一死,难道你还妄想带着我的未婚妻回国不成?”
“你们人多势众我自然不是对手,但那又怎样?”宁君昊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在我们东方有句话说得好,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原来这宁君昊也是个江湖中人啊,怪不得能隐隐从他身上嗅出武者的专属气息呢。不过他这些话若是说给无情听,理解起来毫不费力,可说给这些异国人,终究是对牛弹琴了。
果然雅里西斯露出不解的神色,但他更不屑于追问,用手中的蛇形权杖直指着宁君昊说道:“你说我们人多势众?那好,本王就亲自拿你,看你还有何话讲。”
“法老且慢!”大殿内的其中一位白袍祭司急忙站起身来小跑到雅里西斯身边一阵窃窃私语。
此时因为回忆的主人没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所以即使无情就站在他们身旁侧耳倾听,也依然听不到只言片语。但猜也能猜出个大概,那祭司定然是在汇报之前他们亲眼得见的神鹰转世一说。
雅里西斯法老闻听神色不动,哂笑道:“什么神鹰,是魔雕才对!他一个异族人怎么可能是我们伟大的神鹰转世,这谣言就是你们这群无知之士散播的。来人,先把他给我拖出去,就地处死!”
法老身后走出两名武士,一人拖着那白袍祭司的一只胳膊向外走去,“冤枉啊法老大人!我是冤枉的,我完全是为了您着想啊!”
要说神鹰转世法老不信,就连我亲眼得见后也是不甚相信的。真的转世哪里有这般轻易的,唯一的契机就是塔尔菲的鲜血,那要转世也该是塔尔菲呀,怎么成了宁君昊呢?
倒霉的祭司就这样喊得声嘶力竭的被拖了出去,一时间大殿里鸦雀无声,竟连个为之求情的人都没有,一个个皆敛声屏气谁也不敢再提神鹰一事。塔尔菲的父亲赛迪夫更是骇得大气都不敢出了,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亲吻着法老裸露在外的脚趾。
看来这法老在此地果然是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他下达的命令无不被战战兢兢地执行着,哪怕是关系到他们本族的图腾神鹰,也无人敢有丝毫的违背。
这时我想起无忧的话,法老在其当地的地位就相当于神了,因为他们自诩为神在人间的化身,所以被臣民们近乎疯狂的崇拜着。
而且法老也是骄傲的,他容不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一点点的挑衅,故神鹰转世之说无论他内心深处信与不信,作为一个国家的主宰者,他都不能在崇拜他的臣民面前露出丝毫的犹豫之色。只好用绝对的威压来强势的告诫众人,在这片土地上如果真的存在有神,也只能是他一个,其他的都是魔。
其实在场诸人中稍微有点见识的都清楚,鹰和雕虽然性情相近,但细看在外貌和本质上都有着很大的区别,不能因为那只鹰体型过大就否定其鹰类的身份。况且那鹰又是从大殿内雕刻着的石鹰化成的,真真是与雕类毫不相干。
不过如果从飞禽类的角度来评判,雕可是比鹰更凶悍的一种猛禽,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里偏偏要信奉攻击力差了一个等级的鹰。
当然这种政治手段对于一个上位者还是有必要的,不赞同却完全可以理解,总不能就此承认宁君昊真的就是神鹰转世,然后放他与塔尔菲二人远走高飞吧。
无论是身为君主的尊严,还是仅仅是个男人的尊严,法老都无法轻易放过他们。前者是作为君主失信于他的臣民,后者是作为男人留不住自己的女人,相信不管因着哪一样都难以让雅里西斯善罢甘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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