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塌陷的瞬间,细碎的尘土如烟雾般升腾而起,沈若棠和夏方初的鞋底踩在松动的木板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四周,映出墙壁上斑驳的裂纹,仿佛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正无声咆哮。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石气味,沈若棠皱了一下眉,手指紧了紧握着的手电筒,光圈微微晃动。
“不能再犹豫了,必须马上进去。”夏方初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迫。他伸手拉住沈若棠的手腕,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还没等她回应,他已经抢先一步跳下通道,脚步稳稳落在狭窄的入口处。他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隐忍的焦虑,“快下来,地板撑不住了。”
沈若棠深吸了一口气,脚尖试探着踩上一块尚且完好的木板,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几乎没有犹豫便跃入通道,鞋子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溅起一阵灰尘。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肩并肩站着,头顶上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在追逐他们,每一步都砸在他们的神经上。
“走吧,不能停。”沈若棠低声开口,语气冷硬得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她的目光越过夏方初的肩膀,看向通道深处。
墙壁上的裂纹像蛛网一样蔓延,手电筒的光圈滑过时,那些裂缝似乎晃动了一瞬。她的心猛地一沉,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框周围镶嵌着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标记。
沈若棠的手指轻轻拂过一个符号,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和之前看到的地图标记有着微妙的联系。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夏方初,发现他的眉头也微微蹙起,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些不寻常的细节。
门推开的瞬间,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中央放置着一张略显残破的长桌,桌面上散落着几份发黄的文件。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的投影仪,它正对着一面光秃秃的白墙,像是等待激活。沈若棠走近一步,手指轻轻触碰了墙上某个突起的按钮。
一瞬间,整个房间被淡蓝色的光影笼罩。白墙上浮现出两道模糊的身影,一男一女,站在一片樱花树下。
那女子的背影让沈若棠心头一震——外婆。而男子的身影则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军装的轮廓。两人正在对话,声音沙哑却清晰,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未爆弹的位置已经确定,但唯一解除的方法是——唯有血亲之泪能平息怒火。”外婆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两人的心上。
沈若棠的身体微微僵住,手中的手电筒差点滑落。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脑海中飞速闪过外婆临终前哼唱《樱花谣》的画面。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挣扎。她知道,这是无法逃避的选择。
夏方初却猛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感到疼痛。
“不行!”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担忧,“这太危险了!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些机关是否可靠!万一……”他没有说完,因为沈若棠的目光直接截断了他的话语。
“如果不试,后果只会更糟。”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就像在陈述一个早已确定的事实。她挣开他的手,转身从腰间抽出一把折叠小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若棠,等等!”夏方初的语调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少见的失控,“你不能就这样……”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她毫不犹豫地将刀刃抵在指尖,然后轻轻一划。一滴鲜血顺着她的指腹滑落,在空中拉出一道细长的痕迹,最终落在指定的位置。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间内响起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未爆弹的倒计时停止了,但紧接着,房间大门猛然关闭,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耳膜上炸开。沈若棠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但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夏方初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怀表,指针正在疯狂旋转,发出急促的滴答声。他的呼吸变得紊乱,仿佛怀表上的异动正在撕裂他的理智。他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这不对劲,这不是普通的故障……”
沈若棠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沉默了几秒后,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我留下来继续破解其他机关,你带着怀表离开,想办法找到解救我们的方案。”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夏方初的心上。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反驳,却最终只是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的眼神中混杂着复杂的情绪——愤怒、不甘、担忧,还有隐藏在最深处的信任。
一声微弱的咔哒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仿佛有什么东西解锁了。房间的角落里传来轻微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烈的硝石气息。沈若棠的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搭在腰间的纽扣上,似乎在衡量接下来的动作。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近乎悲壮的笑意。
“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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