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子看着那符箓,微微一震,指尖的符箓立即燃烧起来。
他用手指裹着那蓝色的火焰在坛口儿轻轻抹了一个圈,一刹那,整个坛子口儿都被蓝色的火圈盖住,于此同时,老头子的手自坛口猛地往外一甩,嗡地一声轰鸣之后,漆黑的坛口像是被电筒一般亮了起来。
紧跟着,老头子甩出去的剑指猛地往回一勾,那道突如其来的光束又消失了。
“你来。”四叔说着,将坛子递给我。
我看了看他,学着他的样子将坛子抱在右侧腋下,手掐坚决,用叶底藏花的手法将事前准备好的一道符箓叫出来,紧跟着,倾注念力猛地一震,那符纸,也烧了起来,只是,这下子只是窜出一点火星,不像是四叔用的那般纯熟。
“继续。”见我微有停滞,四叔忙道,我不敢怠慢,用那套在指尖还在冒烟的符箓在坛子口儿上抹了一下,一声暴喝将剑指甩出去,嗡地一下,那坛子微微一震,坛子口处,一道蓝光一闪即逝,不等我将剑指收回来,便消失了。
“再来。”四叔说着,从神龛上取出一个盘子来,一寸来长的黄纸符箓足有五十余张。
我点点头,顶着心中的沮丧依次来过,足足地用了二十几张,这手法力道才变得愈发顺手。
“不错,试试这个。”靠在一边的藤椅上点了点头,四叔从带来的背包里头取出一个带着瓶塞的暖壶出来,往墙角一放,他对我说,“来,试试真的,看看能不能行。”
“什么?”没明白他的意思,我微微一怔,于此同时,四叔灿然一笑,一下将暖壶的瓶塞子拔起来的同时,冲天的白气激射而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也在第一时间响了起来!
这下子可把我吓得不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一刹那,我咬紧牙关,飞也似的将剑指甩了出去,一道蓝光照在那白雾之上,又猛地抽了回来,于此同时,大量的白雾就像是被水泵牵动的水流一般鱼贯而入,不到两秒的时间,便被抽入坛中。
坛口儿处,蓝光闪烁,忽明忽暗。
四叔将那坛子接过去,用油纸封住,红绳裹紧,随后,十字交叉地附上两道压煞的符箓点头道:“恩,不错,就照着这个法子,今天晚上,你可以再去试试了。”
四叔说完,将那坛子交给我,此时我才发现,现在,这个坛子的样子,跟四叔的货柜上头放着的一堆坛子别无二致,想,多年以来四叔也是这么做的。
“四叔,为什么这个是用暖壶装着的?你不是习惯用坛子的么?”迟疑了一下,我问。
“呵呵,这个不同嘛,暖壶里头这是个女鬼,生来美艳,又最喜欢以声**人,她作恶太多,需要惩罚,所以我把她关在暖壶里头,女鬼,最怕看到自己的脸,我让她困在暖壶里头,日日夜夜地看着自己那张怪脸好好反省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罪孽赎得差不多了,我觉得,也是时候让她换个地方了。”
四叔说着,转头看看香炉里的檀香,高举法指跟祖师行了个大礼之后,提着坛子将我带了出去。
从竖井上来,抱着那个坛子,我掐了一个养气筑基的指诀在手中,顿时觉得,左手灼热不堪,犹如火烧,于是问四叔为何如此。
四叔想了想,并不直接回答,反倒问我对“手印”这种东西有没有了解。
闻听此言,我坦言相告,据我所知,“手印”或称“指诀”,在佛家道家都有,在道家之外,尤以佛家用得最多。
一般的说法宣称,佛家那些大成者的手印,象征修持者本身的特殊的愿力与因缘,因此,弟子们在与其结相同的手印时,会得到某种特殊的力量。
这种结印的行为,在本土的禅宗比较少见,可在密宗佛教里头,却卷帙浩繁,数不胜数,甚至,作为东密佛教的忠实信徒,以暗杀为业的东瀛忍者们还将手印的修炼作为凌驾于体术忍术之上的高层技艺来对待。
我以前接触过类似的东西,也学过一些密宗的法印,但是,在当时缺少高人指点,掐出指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可现在不同,同样一个手势在手里,完全变成另外一幅模样了。
听完我的这些话之后,四叔点点头,随后放慢步速对我说:“傻小子,你说的,跟我知道的差不多,其实,道家的手诀,和佛家的手印有许多共通之处,至于为什么这样,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了。老头子我只知道,在你四叔我的师父传我本事的时候,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说,道家的指诀,是沟通神和人之间的一个桥梁,玄门的弟子,通过缔结祖师们留下的指诀,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祖师们的庇佑,根据指诀内容的不同,得到的力量也就不同。你之前不是玄门的弟子,祖师爷不承认你,所以,你的指诀掐得再正确,也不可能得到祖师的法力。可现在不同了,前日,你跪在祖师面前,祖师开法眼授箓于你,经过这一劫之后,你,已经是祖师爷驾下宗室弟子了,这个时候你再掐指诀请求庇佑,祖师爷又怎会坐视不管呢?”
四叔说着,憨厚一笑,随后又对我说:“不过,臭小子,我应该提醒你,借法,是很邪的事情,需要的能力很多,光懂得技巧还是不够的,你要是想学本事,还要有呼吸吐纳的本事,聚气修真的手段,这些,都是提高一个人的道行的最主要的途径,平素里,修身,修心,道行才会有所提高。你现在住在学校,跟大家一起总是不太方便,不如,早些搬出来,自由自在,免得误了修行。”
四叔说着,转头看看我。
闻听此言,我踌躇道:“是啊,我也感觉是这样,大家在一起,多有不便,我学的又是大部分人都不相信的东西,搬出来单独修炼也是好的,可,现在房子这么贵,我哪里租得起啊。”
“租不起的话,住在我这里就行了。”四叔说着,一指身后那个小房子,闻听此言,我摇摇头苦笑道:“还是别了。四叔,虽然我现在没什么本事,但是,我可以感觉到,那房子鬼气森森的,下面还有个古墓一样的密室,感觉,时时刻刻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我在这里,别说凝神修炼,怕是睡也睡不踏实的。”
“哦,也是哈。”点了点头,四叔倒没怎么解释。
“诶?说起来,还有间房子在这边,要不,你去求求雯雯吧。”四叔说着,蓦地笑了出来。
“你说城郊那个啊......好几个佣人在的那个?”咧着大嘴往西北一指,我说。
“不不不,不是那个,那边那个位置,老金还有一间房子,就是年头儿久了,有点旧,以前雯雯跟他爸吵架,就经常跑到那边躲清静,后来那边出了一个变-态,见到女人就脱裤子,雯雯就不怎么去了,反正你一个大男人,也不怕什么,不如,去问问她那房子出租不。”
“你确定?”觉得这也是个办法,我转头问四叔。
“确定,当然确定了,只是雯雯这关不好过。”四叔说着,拍拍我的肩膀问我:“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你觉得雯雯这丫头怎么样?”
“挺好的啊,人长得好看,心地也不坏,就是,个别时候有点不讲道理,古灵精怪的。”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看他,我摆出一个很纯洁的笑容来。
“没有别的了?”若有所思,四叔又道。
“别的?您指的是哪方面啊?”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我颇为不解。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四叔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割——
叔侄俩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店铺里头,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九点多了,草草地吃了点东西之后,便收拾收拾应该带上器物准备出发。
四叔叫我小心一点,我点点头,老头子说要跟我一同前往,我没让,正说话间,蒋晓雯又蹦蹦哒哒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这妞儿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穿着一件带帽兜儿的外套,手里还拎着一个类似哭丧棒的东西,见她打扮得跟要给谁送孝似的,我叹息一声问她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宿舍没人管么?”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吗!”蒋晓雯说着,还有点理直气壮的意思。
“少打岔,你干嘛来了?”将一个空坛子提在手里,我问她,对方见了,贼笑一声没有回答。
见她如此,我转头跟四叔对视一眼,四叔摆摆手让雯雯过来,随后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柜台边儿上,轻声道:“雯雯,你不可以跟着一起去。”
“为什么?”蒋晓雯说着,嘟着小嘴一脸幽怨。
“你当这是过家家啊,弄不好会死人的,你一个女孩子,干嘛跟他一起去拼命。”四叔说着,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我点点头,不等蒋晓雯追上来便当先一个钻到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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