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可算是轻车熟路,在夜色里头寻了大半天,终于在另外一个窄巷里头将那女人堵住了。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者遇见也不答话,她迎面冲来,我撒了一把硫磺出去,趁她向后躲避的时候,脚踩罡步,手掐剑指,啪啪啪地打出几个点子之后,开坛口,放流光,还没等她再次撒野,便一举将她收到坛中。
可自己的念力终究不如四叔,那女人被抽入坛子一刹那,还有一只爪子挂在坛子上,幸好,被四叔一道黄符击中,此女受伤不轻,没有坚持几下,这货便坠入坛中没了动静,要不然,她从坛子里头爬出来,我还真没什么办法及时应对呢。
抱着坛子回来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终于找回了点面子的我牛逼闪闪地将坛子往柜台上一放:“四叔,搞定啦!”
“哦?这么快?”正歪着脑袋在看电视,四叔走过来拍拍坛子又听了几下,确定里头确实有东西之后,这老头子将封着坛子的符箓解开,又以一道符箓压在坛口处缓缓地将里面的东西放出一半,等那女人那满是裂痕的一张脸出现在浓雾之中的时候,托着下巴坐在小板凳上的蒋晓雯吓得一声尖叫钻到了床铺的被子里,而,被她抱着的小胖球,却噌地一下跳出来,双目瞪圆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声。
我和四叔都没有想到,那坛子里的东西见了胖球,立即吓得一声惊呼,于此同时,白雾猛地一缩,那坛子里的女人竟然自己缩了回去。
“什么情况?”刚刚报仇雪恨的我摸摸胖球的脑袋,一脸不解,胖球见了,很温顺地趴在被子上面,可那两只小眼睛还是盯着那坛子不肯挪开。
“它能威慑阴物?厉害啊。”手摸着下巴显得有些吃惊,将坛子重新封好的四叔回头回脑地看着这个小家伙,见他好像有话要说,我问:“怎么了,四叔?”
“我只是觉得奇怪。”四叔说着,在柜台上抄起一本线装本的古书对我解释道:“《鬼符经》上有说,天下珍异,无外乎鳞、虫、毛、羽、昆这五类,五类之中,皆有登凡入胜者,这样的东西,便是我们所说的精怪。可精怪虽有神通,于实际来说,也只能算是妖的范畴。妖物虽然厉害,却不会对阴物产生震慑作用,这小家伙如此强势,倒是让老夫开了眼界,这小家伙颇多灵异之处,却不知来自何处,难不成,它还真有刑克阴煞的本事?”
四叔说着,伸手去摸它,那小胖球见了,一下子躲到了我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四叔见了,有点尴尬地僵了一下,随后骂道:“啧,你看看,刚想夸它一下就这样,此物还真是亲近不得。”
“嘿嘿,你也说了,凡事都有因果。这也难怪,谁让你总欺负它,其实胖球还是挺可爱的,就是有的时候太调皮了。”我说着,憨笑一声将这小家伙拽出来,看着它那萌嘟嘟一张小脸,真心喜欢得不行。
“放开我的胖球,你这臭流氓!”在我的腰间掐了一把,蒋晓雯趁机将胖球夺了过去,我回头瞅瞅她,刚才还被吓得一声尖叫的她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可以撒泼打诨了。
见雯雯心情不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于是,便转头问她:“对了,你那男朋友哪里去了?”
“谁?”微微一怔,蒋晓雯问我。
“就是跟你一起去抓鬼那个,张得特别精壮的。”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我说。
“哦,你说他啊,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普通朋友而已。”蒋晓雯说着,很气愤地皱起小脸,又道:“还说可以保护我,结果,遇上事情第一次跑的就是他!哼,中午的时候这臭不要脸的还给我打电话叫我一起吃饭呢,谁要跟他一起吃!”蒋晓雯说着,在胖球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胖球躺枪,一脸幽怨地转头看她。
“你们在说谁?”在柜台放着果盘里头取了一个橘子剥开,四叔一脸好奇地问我俩。
“一个同学!普通同学,很普通很普通的,同学。”蒋晓雯说着,面露羞赧之色,可四叔斜着眼睛瞅了她半天,又转头看我,像是有些不高兴似的。
“祁伯伯,你要相信我,雯雯还小呢,没有男朋友。”捂着自己的脸,蒋晓雯弱弱地说了一句。
四叔依然看着她,不说话。
“哎呀,好困,我睡觉了,你们玩吧。”有点尴尬地对峙了两分钟,四叔打了个哈欠钻到了里屋,空剩下我跟她孤男寡女地在这里对峙着。
想想昨晚的经历,我一阵无语,实在不想再熬夜了的我看着抱着胖球坐在床头的蒋晓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要是没有这妞儿,今天也是挺好的,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我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想到这里,一阵心酸,可怜巴巴的我将袖子褪出来抱成一团,斜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
“喂,大木头!你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手托着下巴坏笑一下,大半夜睡不着的蒋晓雯斜靠在床头对我说。
“你才大木头,你全家都是大木头。”对这绰号的颇有怨念,我拖着长长的尾音吭叽道。
此话一出,蒋晓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了句“晚安”之后,小丫头,就钻进被子里头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一起回的学校,在路上我就问蒋晓雯大晚上在外面瞎溜达又跑到四叔这里不回家,难不成,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
蒋晓雯一听,贼兮兮地从口袋里头拿出一个在市面上已经很难买到了的防狼喷雾呲呲呲地喷了几下,像是很得意似的。
见她如此,我摇摇头叹息一声。
要说这妞儿看起来像个小妖精似的,怎么看,也不至于天真到了这种程度啊?
可后来才知道,四叔和大金牙的关系,非常好,两个人还是一起斩鸡头烧黄纸的把兄弟,从蒋晓雯出生开始,一直到长大成-人,这二十来年的光景里头,可以说是四叔看着她长大的。
雯雯对我说,她小的时候,大金牙特别忙,有的时候大金牙实在忙不开了,就时常会把当时还不大点的小丫头放在四叔这里让四叔帮着代为照看。
四叔没有子嗣,也没有徒弟,对这个天天围前围后来回跑的小丫头自然是喜爱得紧,对于那个时候的蒋晓雯来说,她眼里的祁伯伯,完全可算是她的半个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丫头跟四叔的关系,可能比我这个亲侄子来得更加亲近些,我要是欺负了她,首先一个饶不了我的,便是她的祁伯伯了。
所以,这丫头才敢明目张胆地住在这里,完全没有半点顾忌。
让她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倒是挺复杂:“合着,你早就知道我和四叔的关系了么?”
“是啊,早就知道了,在学校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可是,你也不跟人家说话,跟个木头一样。”蒋晓雯说着,一张小嘴翘得老高,我苦笑一下,将两只手揣进口袋里头笑着说:“这也不能怨我啊,我当时,对这些事情没有半点了解。”
“切,不要狡辩了,木头就是木头,与别的事情没有关系的。”两只眼睛弯在一起,这丫头有点蛮不讲理地对我讲。
“好吧,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让你是个女人呢。”长叹一声做无奈状,我一脸幽怨地看着前面。
其实我也很纳闷,为什么蒋晓雯同志一直对自己有些特别的感情,开始还以为,是自己风-流倜傥,不小心被这丫头看上自己了,却不曾想,这里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让人哭笑不得的关系。相必,是跟着四叔一起玩儿的时候,四叔有意无意地提起过,自己在老家,还有一个年级与其相仿的侄子吧。
以蒋晓雯这种古灵精怪的性格来说,这丫头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对这么一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存在生出浓厚的好奇心,所以,从我们阴差阳错地分在一个学院开始,这丫头,总会有意无意地跑过来凑凑热闹,只不过,这里头的玄机,我真的一无所知。
早知道还有这么一层,跟我坦白说了不就行了吗?还害得我平白无故地激动了好几天,空欢喜一场。
想到这里,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多情自古空余恨,痛哉,痛哉。
赶到教室的时候,只有七点半左右,一向都掐着时间过来的老师同学们还没有露面,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教室之后,我找个一个靠窗的角落坐在,顺便到门口的买了两杯奶茶回来。掏出课本翻了几下,突然想起四叔跟我说的事情,我转头,对蒋晓雯说:“对了,有件事情要求你。”
“恩?”嘴里叼着吸管正在翻杂志,蒋晓雯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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