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一艘商船,在船头的位置看不到那种老式火炮,也看不到,任何,能够抵御袭击的设施,在甲板上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看见,靠近右侧的船舷的位置,有很多,明显的抓痕,船侧的木头,都被抓下去好大一片,深能有两寸,大大小小的,看那些破损的样子,极有可能,也是那两只黑鳞怪蛟做的好事。
“有人吗?”因为没有看见尸体什么的,我有点脑抽地叫了一声。
“有人吗?”见没有人回答,我又叫了一声。
“没有人。”我说着,拉着绳梯尝试着爬上瞭望塔,刚一到瞭望台的底下,就觉得,脚下有个什么东西,低头捡起来……骨头,大腿骨,除了大腿骨之外,还有一些别的骨头。因为,这地方,空气湿度极大,那些骨头,已经生满了类似青苔的东西,拿在手中一看,灰褐色的,满是青斑。
我端详了一会儿才看明白,当时就给吓了一跳,慌忙把骨头扔了之后,打着手电往上头看过去,上面,是瞭望台,瞭望台的绳梯上,也挂着一些碎骨头,好像,是有一个人死在这绳梯上了。
没错,死在绳梯上了。
心里头想着,我抽出军刀叼在嘴里,沿着绳梯向上爬去,那上面的尸骸,已经变成骷髅了,一碰,就哗啦啦地散了下去。我刻意绕开那个位置,爬上瞭望台,刚到下面,抬头一看,又不禁皱起眉头。那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尸骨,尸骨连着已经霉变了的衣服,从下面往上看,就像是炉子里头,横躺竖卧的木头一样,塞得满满的。我左右观望了一阵,没敢踹碎这些骷髅爬上去,沿着原路爬下来,心里头,也有了点眉目。
这些人,一定是被那黑鳞怪蛟一类的海兽袭击了,所以,才齐刷刷地躲到他们很难碰到的瞭望台上,但是,这些人也够懦弱的,毕竟那么多人呢,一人一把斧子,要跟那些黑鳞怪蛟拼上一通,也未必就没有一条活路。现在好,一个个吓得不敢动弹,最后,只化作一团团白骨留在上头了。
如果不是出来仓促,我这种道家的人,应该本着慈悲心超度他们一下,但是,看他们的衣着样式,似乎不是中土人士,估计着,这些人,大多是欧美过来走私商货掠夺财富的,往前数数,一百多年以前,正逢国难,但凡是来我大中华倒腾商品的,就没几个好东西,对这些黄毛鬼子,我没什么好感,想想也就算了。
从瞭望台上下来,找到舱门,我推了一下舱门,没有推动,又推了一下,又没有推动,往后倒退两步看看,那舱门上,刀劈斧剁地有很多伤痕,像是,有人试图用外力破开一样,但是,舱门依然封闭,没有任何被打开的迹象,我想了想,往后退了几步,最后,提气前蹿,蜷起身子咣地使出一个腾空转身后踹腿,当时就感觉,像是踹在水泥台子上了一样,小腿的肌肉,一阵酥麻,于此同时,那舱门,也被踹得松动了些。
“诶?你干什么呢?”正捂着小腿在那里抽着冷气,突然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转头看时,熊哥和喜子,已经爬了上来。
“你俩咋上来的?”龇牙咧嘴地上下打量,我问。
“那边有梯子。”喜子说着,乐颠颠了跑过来,推推那个舱门,松动的舱门,呱嗒呱嗒地一阵乱响,熊哥见了,一脸疑惑:“诶?这舱门怎么是锁着的?”
“应该是被那些怪物袭击了,上面,还有很多死人呢。”我说着,指了指上面,随后,对熊哥说:“熊哥,这门老结实了,你俩想法儿把它弄开。”
“没问题啊。”熊哥说着,四处看看,随后在靠近桅杆的地上捡起一把大斧头,对着那锁头的地方一通乱砸,砸了足有十几分钟,那门板都被刨出一寸多深的凹陷了,锁头,才被弄开。我跟喜子上前,一起用力推,推了老半天,勉强将舱门推开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我当先一个挤进去,往里头一看,乱七八糟的一推东西,堵在门口,怪不得,我倾尽全力的一脚过去,都没有将它踹开呢……
“小鸡哥?里头有啥啊?”尝试着把脑袋挤进来,未果,喜子一边继续推门一边问我。
“一堆破家具,还有两个人。”我说着,走上前去,打开手电照了一下,在门口堵着的那些破家具的后面,两个已经化成白骨的人,正紧紧地搂在一起,靠着那些家具坐在沙发上。
可能是我们折腾得太厉害,其中一个的脑袋,已经被震落了,从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上看,这个人,差不多就是这艘船的船长了。
他的身上,还有那女人的身上,甚至是,整个船舱里头,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蜘蛛网,船舱里头,相对干燥些,他身上的霉变程度并没有外面的严重,从我的角度上看,这两个人,更像是两个风化的严重了一点的干尸,我将那勉强能容下一个人的沙发靠椅拉出来,再把那落在地上差点给自己踩碎了的骷髅放回去,将帽子往上一扣,看着,毛发尚存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心里头想着他们生前的样子,心里头,还生出一点小感慨,多恩爱的两个人啊,都说患难见真情,临时前,俩人还能合起伙儿来封闭船舱,卖了瞭望台上一众兄弟,这样的神仙眷侣,还真值得“敬佩”呢!
想到这里,我毫不留情地啐了一口,有条不紊地将船长的腕表和那女人脖子上超大的珍珠项链取下来,却突然发现,那船长的大腿边儿上,有一个蓝色封皮的小册子,正给对方,掐在手里。
我犹豫了一下,将那册子取出来,抖落那个始终不肯放开的手骨,将册子翻开,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文字,仔细查看一下,都是英语,简略地读了一点,发现,这是一本类似日记的东西,每一段文字前头,都标有一个固定日期,我对这个人的生平没什么兴趣,直接跳到最后一页,却没想,最后一页,满满地写满了情话,都是一些愿意跟谁谁谁天长地久,我跟谁在一起就没有后悔之类的废话,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有些厌恶,索性将这东西别在腰间准备带回去慢慢研究,这时候,喜子他们也推开门进来了,“小鸡哥,咋样啊,有宝贝吗?”
“好像是没了。”我说着,耸了耸肩将刚刚得来的金表和项链交给他,又跟熊哥一起,在屋子里头翻了一会儿,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装珠宝的盒子和很多不知道是怎么弄来的元宝,但是,船舱里头,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货品,估计着,不是他们在逃跑的途中把货品扔了加快船速,就是,已经做完生意准备回去的时候遇上了海难。熊哥做了这么多年了,对很多东西的价值多少了解些,在仔细查看了收缴上来的东西之后,这货,颇有些兴奋地对我说:“这好像是英国人的东西啊,你看这些宝贝,拿出去之后,可以卖上个好价钱!”
“好价钱是多少?”回头看看他,我笑着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具体怎么估价,得问福哥,不过,凭我估计,咋说价钱也低不了。”熊哥说着,将那个盒子夹在腋下,准备出去。
“那这俩东西咋办啊?”看着那两具骷髅有点可怜,喜子问。
“管他们干什么?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说着,一指这四周,对喜子说:“看这船,咋说也有一百多年了,那个时候,这些洋人正祸害我们的老祖宗呢,你知道他们这些商船都是干什么的么?他们开船,从外面带鸦-片进来,以“福寿糕”为名,高价出售,赚足了钱,在用极低的价格买来大批大批的中国人,然后,把人,当成猪狗,卖到美洲拉丁,甚至非洲等地,作为奴隶出售,再从中牟取暴利,在航行的过程中,时常几百个人挤在一个不大点的笼子里头,连吃饭的家伙都不给,开饭的时候,他们就像是喂猪一样,从笼子上头颇饭下来,有人得了病,为了防止传染,就把生病的人揪出来扔进海里,据说,到地方的时候,活着的人,不过三分之一,早些年,每次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我就恨不得,弄死这群王八蛋,喜子,慈悲是件好事,但是,不要用错了地方。”
我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具尸骸,心中的厌恶,又浓了几分。
“可是,小鸡哥,雯雯姐跟我说过,好人会有好报的,佛祖割肉喂鹰,是大功德啊。”颇有些执拗地摸摸脑袋,喜子踌躇道,熊哥听了,转过头来讶然失笑,“哟,喜子,行啊你,都知道割肉喂鹰了!”
“嘿嘿。”喜子摸摸脑袋,继续看我,我想了想,苦笑摇头,“你只知道,割肉喂鹰这个故事,但是,你知道,佛祖为何割肉么?”
“不是为了让老鹰活下来么?”喜子说着,一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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