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然不深,但是下面很光,用手电照着脚下,看那黑黢黢不见底的水下,似乎,还有一指多长的黑色的小鱼在游动,那些东西,还挺怕人,见我们过来,就成群结队地往边儿上游去,噼里啪啦地,在水面之上掀出一道道水花。
我低下头来,在鞋子里头抠出一跳不小心跑进来的拿在手里,用手电照了一下,这鱼儿,细长一条,黑色的后背白色的肚皮,身上,还有些若隐若现的斑纹,可能是因为,长时间遇不到阳光,这些东西的眼睛,差不多已经退化了,最少用手电照了一下,没看出它门对光亮有反映。
说实在的,水里有鱼,并不让我太过惊讶,大部分人都知道,虫子这种东西的生存能力极为强悍,却不知道,水里的鱼儿也是一样。我以前,就在常年不见天日的地下暗河里头逮到过两尺多长的鲶鱼,还见过,山里头,并不与外界相连的深坑里头自顾自地生出一种叫不出名字的鱼儿来,此外,还听人说,长白山天池这样孤零零的火山湖和南北极那种严酷到了一定程度的地方同样有鱼儿存在,这就说明,跟吃肥皂都能长肉的蟑螂相比,水里的鱼儿,也是十分顽强的存在呢。
墓室里头的放着的乌木大棺,看起来保存得不错,等我爬上半人来高的汉白玉的石台的时候,正看见,蒋晓艳十分小心地抚摸着那不见丝毫腐朽的棺身。
“这个是椁,再里面的才是棺材。”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蒋晓艳说道。
“我知道啊,你不是很想看看里面的东西么,为什么不打开?”站在一边苦笑了一下,我道。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僵尸啊,鬼啊什么的。”有点尴尬地咬咬嘴唇,这妞儿像是给里面的东西吓怕了一样,见她一改往日里那牛逼闪闪的态度,顿时觉得这女人可爱许多,我扶着这乌木大棺摇头道:“放心吧,就算里头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是在最后一层,古人的葬制你是知道的,即便这个女人多有不堪,以她的身份总不至于只有一两层棺椁,你尽管动手,大不了,最后一层我替你打开。”
“这可是你说的。”蒋晓艳说着,一翻手扯出一把匕首来,找来找去找了半天,才在棺材上面找到缝隙,将匕首戳进去之后,用里翘了几下,那乌木大棺纹丝不动。
“还是我来吧。”我说着,找来提前准备好的撬棍,又是掰又是别地折腾了好半天,才将那棺材盖子从里面的凹槽里头弄出来,一伸手推在棺材板子上面,将那无比沉重的木板推到一边,往里头看时候,正看见,一团像是云雾一样的白气萦绕在里头,被外界的气流一带,蒸腾翻滚,像是有了灵性一般。
我对着那些雾气吹了几下,将它们吹散,再一次探头往里看去,正看见,外面这层棺椁的里头,还有一个略小些的棺材在里面,
“加油。”蒋晓艳说着,将手里的撬棍递给我,我叹息一声,再次撬动棺盖,又将里面的棺盖弄了出来。
简要节说,一连撬动了四层棺材,这层层木棺的里面,终于露出一口晶莹剔透的玉棺来,说是玉棺,并不是说,这棺材是通体透明的,这是一种相对粗糙的玉料,但是,个头儿很的,雕刻的师傅很小心地打磨过那个棺材,还是能在棺材上面看到很多斑驳的瑕疵,这种东西,在玉器上讲,是硬伤,但是,放在眼前的棺材上看,却给人一种,极特殊的美感,这让我想想起了夕阳下火烧云,却也,让我生出几分寒意。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蹲在最外层的棺椁上,我低头看着里面这个还不如原来一半大的棺材。
“为什么这么说?”站在一边忙着照相,蒋晓艳疑惑道。
“你不觉得奇怪么?这种东西。”我说着,指了指这空空如也的棺椁,“如果这个是赵姬的棺材,怎么会,一点金银珠宝都没有呢?你是干这个的,比我更清楚吧,在过去,达官显贵的棺材不止一层,里面盛放尸体的,叫棺,棺外套着的棺,叫椁,我们现在已经打开三层了,却毛也没见到,你不觉得这个很诡异么?福伯跟我说过,墓室里头的宝贝,十之**都放在棺与椁之间,可你看看,这里啥也没有。”
“那你的意思呢?”一脸肃穆地看了看那口玉棺,蒋晓艳问我。
“这些东西,可能被人打开过。“我说着,将别在腰间的手电筒拧到最亮,依然蹲在棺椁形成的墙壁上看着四周,可这偌大的墓室,除了正中间这口棺材和四周空荡荡的墙壁之外,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
“在找尸体。”我说着,抿着嘴唇照了蒋晓艳一下:“在我们之前,应该有一伙儿人早就来过这里,可是,你看我们来的这一路,所有连通这里的通道的门,都是关着的,这不奇怪么?换成是你跑这里捡便宜,你会在走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么?”
“你是说,你是说这里有人?”蒋晓艳说着,一个激灵转过身去,很紧张地看看四周之后,又缓缓地,抬起头来......
头顶之上,啥也都没有,这寂静的墓室之中,只有那些鱼儿噼噼啪啪地跑个不停。
“不管那么多了,先打开玉棺看看里面的东西再说。”蒋晓艳说着,一改刚才那不慌不忙的态度,扶着棺材一纵身,也跳了上来。我点点头,跟她一起站在棺材边儿上,屏住呼吸防止尸体入体的同时,一前一后,将这玉棺的盖子揭了起来。
这盖子颇重,看起来也是极脆,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这么个宝贝的我卯足力气将它取下来放在一边,在对面,死盯玉棺的蒋晓艳,却一下子捂住了嘴,“这是啥啊?”
“嗯?”看她表情不太对,将玉棺盖放稳之后,我也低头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自己也纳了闷了。
我原以为,这玉棺之中,会有一堆白骨,或者,是一具女尸,却没想,这棺材里头,满满当当地盛放着一大块结慢寒霜的冰。
此物看似极冷,在对面就能看见雾气蒸腾,透过犹如霜挂的一层冰碴儿,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里面有个人影。
这人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肩膀有点窄,但是脖子又比常人长上许多,再看那个大脑袋,也像是脖子上顶着个大窝瓜一样,很不匀称。
“这就是赵姬?”心里头想着,伸出手来,还没等我抹去上面的冰碴儿就被蒋晓艳一把抓住手腕,蒋晓艳一脸紧张地摇摇头,示意我小心行事,我苦笑了一下,扒开她的小爪子摸了过去。
当,棺材里的寒霜被抹去,再用手电照射,里面的东西就变得清楚许多,对着里面那个被冰封着的东西看了一会儿,顿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来。
冰面里头的女人,穿着一身像是和服一样的东西,一身貌似是白色打底的一衣服上头,有很多,颜色不同的图案,不过,年头儿实在太久了,那上面的花样已经看不太清,在冰块里头,女人体表渗出的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体液的东西浑浊了她的衣服和大半个身子,在我的角度看来,这,就像是一个被人溺死在玉棺之中的人。
她的头发,很蓬松,像是散开了一样,两只白皙修长的手臂交叠着放在身前,指甲能快有三寸长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面的冰块形成之前,这尸体就在水里泡了很久,她的胳膊,颈子,脸颊,额头,还有那若有若现的又颇有些看头的胸口,都是雪白一片,略微有点泛着青色,却看不出半点生气。
更让我不解的是,这个女人,在死之前,应该是特意打扮过的,不仅首饰齐全,浓妆艳抹,就连那因为某种原因而变得有些凌乱了的高高耸起的发髻,都做得极为精细。
“是个美女。”转头看了蒋晓艳一眼,我由衷地说。
“十个妖怪好么!”蒋晓艳说着,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能是因为死的时候,姿势有点特别,在脖颈和脸这个位置,从比例上看是有点吓人,但是,这女人这一张略显瘦削的瓜子脸,却着实让人心生好感,再加上,眼角眉梢,极尽能事的一翻刻画,看到她的时候,顿时让我想起了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几只狐狸精。
按理说,赵姬死的时候,应该算是一个半老徐娘了,可,里面这个,竟然如此漂亮,遥想当年,这女人,该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呢?
心里头想着,不由得一阵失神,正看着呢,蒋晓艳突然推了我一下,我一愣,转头看她,正看见这妞儿一脸警惕地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没事啊。”
“眼睛都看直了,还说没事,你想睡了她就快点。”她说着,一脸鄙夷地拿起相机,对着那个女人拍了一下。我没搭理她的挖苦,蹲在一边看着了一会儿,小声道:“你说,她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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