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邱叔

　　此话一出，我颇无语地摇摇头：“都这种时候了，还休息什么？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求你跟我说句实话，雯雯……在哪儿……”

　　“她……死了。”沉吟一声，蒋晓艳摇摇头。

　　一句话出，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黑的同时，难受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死了……

　　她竟然……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将自己的手放开，心如死灰的我看着眼前的女人，蒋晓艳犹豫了一下，直言道：“我来的时候，雯雯已经死了，车祸。”

　　“车祸？怎么可能？”微微一怔，我皱眉道。

　　“刚才那个人，可能跟你说谎了，雯雯出事的时候，并不是她自己，她跟一个金斗的年轻男人在一个车子里，那个人，是金万年的养子，在金万年的另一家铺子里工作，对外的身份，是一个普通的伙计。你没听过这个人对不对？这很正常，事实上，不仅是你，连大金牙的几个亲信都不知道，要不是小的时候见过他几面，我也认不出来。”

　　蒋晓艳说着，略显沉重地瞄了我一眼，又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拿起拖把：“金斗是来接雯雯走的，好像，有人盯上她了。我想，是金万年授意他这么坐的，只不过，金万年也没想到，那些人来得如此之快。”

　　“是谁杀了他们？”脑子里头一片空白，我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我不清楚。”摇摇头，蒋晓艳轻声道。

　　不清楚……

　　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多少跟自己有些瓜葛的女人，我也没什么想说的，蒋晓艳被盯得有些局促，纠结了好一阵子，幽幽地说：“那是一场意外，金斗的车子，行驶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加快了车速，感觉上说，他好像觉得有人在后面追他，那辆车子高速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在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跟一辆突然出现的货车撞在了一起，车里的两个人，一个当场死了，那个人你知道的，另一个，一个重度昏迷，在你醒来之前大约十个小时的时候，也死了，他们也没问出什么结果来。”

　　“雯雯现在在哪里？”侧过头去不想让蒋晓艳看到我的脸，我喃喃道。

　　“钟雄带入领走了，应该送回老家去了。”蒋晓艳说着，伸出手在我的被子上面轻轻地拍了两下：“你没事把。”

　　“没事。”我说着，将被子拉起来，蒙住脑袋不想说话。

　　虽然蒋晓艳没又直说，但是，从字里行间我也能听出她的意思，其实，在她说出这些话之前， 我也大体猜出目前的情况来了，以当时的情况来说，如果不是雯雯主动走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她掳走的，最让我难受的，倒不是她跟那个叫金斗的男人一起跑了，我就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我锁在地下室里。

　　是怕我追出去坏了他们的计划，还是……单纯地想要将我至于死地呢？

　　一种莫名的恐惧伴随着浓浓的失落涌上心头，我几乎没有继续想下去的勇气，从眼前的情况来看，那个叫金斗的男人，应该不是什么敌对势力才对，最少对雯雯来说是这样的。

　　在大金牙出事以后，有人在背后，有条不紊地张罗着这一切，先是一点点地把可能关系到整个事件的东西销毁，然后，一个个地将这边的人妥善安排，最后，又找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时间将雯雯从我的身边带走，顺便，将毫不知情的我锁在地下室里。

　　如果说，他们把雯雯带走，是为了雯雯的安全考虑，那，把我锁在那个反极为封闭的空间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么？

　　我有什么必须死的理由么？

　　难道，对他们来说，我就非死不可么……

　　呵呵……

　　还是自己太傻了……

　　我一直以为，我们，怎么也算一路人，可到最后才发现，对于大金牙来说，我这个外姓人，终究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啊……也是，想当初，大金牙下套儿让我误杀蒋晓艳的时候，我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倒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三年有余的蒋晓雯，竟然也能作出如此决绝的事情来……我原以为，就算失去了全世界，最少还有一个小妮子在家里等着我，事到如今，才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想想蒋晓艳的话，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潸然泪下。于人群之中倍感孤单，是一种悟，可领悟之后，孤独如我又能相信谁。

　　“喂……”正躲在被窝里独自难受，突然听得一声呼唤，我撩起被子瞄了一眼，正看见，蒋晓艳拎着一个笼子在敲窗户，窗户里头，一只类似浣熊的小家伙正扒着笼子眼巴巴地看过来，门刚一打开，这小家伙，便飞也似地跑了过来。

　　小胖球依然是那个小胖球，几日不见，小家伙瘦了很多，我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看向窗外的女人，蒋晓艳莞尔一笑，一转身，消失在窗前的视野里……

　　当天晚上，好久没吃东西的我拔掉针管下了床，虽然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当时真的是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我当着那个叫曾诚的男人的面儿请装作护士的蒋晓艳帮我买点东西回来，却没想，第一个拎着吃食过来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子……

　　老人家的年纪不小了，少说，也有六十左右，他跟曾诚一样，穿着制服，一进来我就发现，这个人，龙行虎步，百分百是个练家子。

　　“你认得我么。”见我一脸警惕地看着他，老头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面，一边收拾柜子上胡乱摆放的东西，一边，露出一个颇为和煦的笑容来。

　　我看着他脸上，那与着装不是很统一的深深的皱纹，微微皱眉。

　　这个人……看起来好眼熟啊，可我确实想不起来，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不记得我啦？”见我一直不说话，老头子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随后，在带来的塑料袋里取出一只散装的啤酒鸭子出来，“你不记得我了，这个东西，总该记得吧，我记得，你当年最喜欢这个东西了……”

　　此话一出，我微微一怔，短暂的错愕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邱叔？”

　　“不容易，这么多年不见的，还能认出你邱叔来……”对方说着，伸出手来拍拍我的肩膀，“怎么样，好点了么？”

　　“还成，死不了。”我说着，苦笑一下直起身来，又顺手，把禁不住肉食的吸引对着那鸭子一阵张望的小胖球抱了回来：“邱叔……您怎么在这儿……你这身打扮是……”

　　“这是我的职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老头子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笑容来，“很多年前我就在机关工作，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是x组的负责人？”短暂的错愕之后，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对方闻言，点点头：“恩……一定程度上说，的确如此。”

　　“你是来抓我的？”心中一沉，我看向他，老爷子听后，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抓你呢？我们做事，总是要有个理由才对。”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越来越弄不懂他的意思，我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对方见了，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一边拿起暖壶到了点开水在杯子里，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我说：“有些情况，我想跟你了解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你要是过来帮我，我会很高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摇摇头，我一脸不解。

　　“不，你明白的。”老头子说着，将手里的水杯递给我，又拉着裤管重新坐下，“你是一个聪明人，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看出这一点了，但是，你也要明白，懂得顺势而为的，才是真英雄。”

　　“你们要我做什么？”沉吟半晌，我抬起头来看看他，老头子笑了笑，递了一盒米饭给我：“我们在找金万年。”

　　“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你。”苦笑一声，我将饭盒接过来，低头看看，又抬起头来：“金万年藏起来了，没人能找到他，不瞒你说，在这之前，我也在想办法找他，当时都找不到，现在，就更别说了。”

　　“也不一定，事在人为嘛。”邱老头儿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旋即低下头，略显沉重地叹息一声：“蒋晓雯的事儿……怪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我有点苦涩地勾勾嘴角。

　　“她死了。”沉吟半晌，老头子再次抬起头来，“在她出事以前，我们注意到了一些线索，说真的，我们想到了，会有人过来接她，但是，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来得如此突然。呵呵，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他们会带着你一起走，却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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