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还不够么?
人死了,还不够么?
人死了,还不够么?
好好的两个人,弄成现在这幅情形,你他妈的竟然说的跟你自己就是受害者一样……
我草……自始至终,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们这群王八蛋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出这样一番话!?
无尽的怒火自心底里升腾而起,我几乎控制不住,血气翻涌的同时,揪着熊哥脖领子的手都跟着颤抖起来。
我一忍,再忍,胸中的怒火依旧奔腾不休,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在发自内心的情感面前,人类的理智竟是那般脆弱……
熊哥看着我,一动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很久。
“咔。”
外面的隔间传来一声轻响,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地脆响,和一个小女孩儿天真无邪的笑声。
“老熊,你干嘛呢……怎么还不回家啊……”转头过去的同时,门一开,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拉着一个小女孩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没有想到,屋子里头有两个人,也没想到,一眼看过去,这屋子里头,竟是这样一副情景。
那那个女人,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给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的同时,立即捂着了女孩儿的眼睛,从她的眼睛里头,我看出了震惊,看出了恐惧,或许,在她们的眼中,此时的我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存在吧。
“干爹?”异常倔强地搬开母亲的手,小女孩儿微张着小嘴,一脸惊诧地看着我,“干爹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爸爸。”咬紧牙关,我将自己的手松开,在一众人等那无比惊惧的目光里头走了出去。
——割——
后半夜,月明星稀的大道上看不到多少人影,独自走在后半夜的公路上,脸上的痕迹逐渐褪去的我依旧有些头疼,跟四叔学本事的时候,四叔跟我说,鬼符门的第一戒条,就是制怒,看样子,这话是有些道理的。
可人非草木,谁能无情,现如今,我又哪里可以顾忌得那么多呢……
钟雄肯定知道很多事,但是我不能对他出手,我一直觉得,兔子急了也咬人,可现如今,自己却非常懊恼地发现,面对一个朝夕相处那么久的人,我竟然狠不下心来。
他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偌大的一个家都要靠着他一个人苦苦支撑,那小丫头的病,刚刚治好,算起来,这消停日子还没过上多少天。
算了……算了……古人说得好,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或许,这一切是早就安排好的,冥冥中自有天数,现如今,我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我现在,只想找到金万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问个清楚,不论如何,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都要讨个说法,要不然,这口窝囊气,怕是现半辈子也没法咽下去。
妈的,这些人,把我当成什么了?
心里想着,对着路边的栏杆猛踹一脚,一脚过头后,躲在背包里睡大觉的小胖球被惊醒了,小家伙顶开背包,扒着空挡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我蹲下身子,身手摸摸这个小家伙,现如今,物是人非,以后的日子,怕是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饿了么?”看它没什么精神,我挠挠小家伙的脊背。
小家伙见了,原地转身叫了一声。
走到路边的一个快捷超市,翻了半天只翻出六块钱,买了一个小面包一瓶矿泉水外加一根火腿肠,有家不能回的我裹紧身上的衣服,扶着路边的栏杆坐了下来。
像不像一个乞丐呢?
咬了一口面包,好像不是很新鲜,我转头看着抱着半根火腿肠蹲在栏杆上的小家伙,有点难受,曾几何时,在这个城市,也有自己一个窝,现如今,四叔走了,雯雯走了,又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啃面包,很没营养的。”正无比迷茫地寻思着那场车祸,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头去,当时就给下了一跳,不知何时,蒋晓艳竟然站在我身后。
她脱了那身护士装,摘了帽子,再一次回归了那一贯有之的浓浓的女神范儿,打扮变了,气质变了,脸上少了几分狡黠,多了两分温柔,要说的话,只是,那张是男人看了就忍不住会动心的一张俏脸自始至终不曾改变。
“你怎么找到我的……”一不留神,手里的半个面包给她抢了去,我下意识地摸摸浑身上下,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被人安了什么追踪设备。
蒋晓艳莞尔一笑,看起来并不紧张,她缓缓地跨过栏杆坐在我身旁,一边抱起对她一直很有好感的小胖球,一边并拢着双腿,耸耸肩:“你又不是女人,所以你不懂,有的时候,女人的直觉很可怕的。”
“是么,我失陪一笑。”我说着,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还没站起来,就被身后的女人揪着衣服拽了回去……
“你还想跑啊……看你这德行,就那么害怕跟我在一起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是,我……我有点事儿,不方便。”
我说着,有点尴尬地一咧嘴,可蒋晓艳像是看透了我一样,一脸不满地的低下头,轻叹一声:“你也在找金万年,我也在找金万年,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又为什么非得躲着我呢?我……我就那么招人讨厌么……”
“这跟讨厌不讨厌没有关系。”我说着,重新坐在栏杆上,捡起油漆路上并不碍眼的小石子,在手里掂了两下:“我找金万年,是想弄清楚一些事。你们不一样。”
“我们找他,也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本质上来说,没什么不一样。”蒋晓艳说着,近乎执拗地看着我,又道:“我们跟他,不算是敌人,也没有太多的交情,要说的话,也就算是利益相近的生意伙伴吧,既然如此,你带我们找到他,又有什么影响呢?”
“我就是不想。”寻思寻思她的话,我依然摇头,或许蒋晓艳说的是真的,她们不会把大金牙怎么样,但是,大金牙那边是不是这么想就不好说了……
即便我对大金牙乃至金家的一撮儿人再怎么不满,我也不会带着蒋晓艳一起去找他们算账,因为,对于我这种在山里长大的苦逼孩子来说,一码归一码,我们之间的事儿,自己解决了,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还是不要给人添麻烦的好。
想到这里,轻轻叹息一声,我转头看看看起来很闲的蒋晓艳,轻声问道:“对了,说起来,我有个问题……你不是在找金万年么,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恩?”好像不太明白的我的意思,蒋晓艳一侧头,那眼神里,多多少少带着那么一点天然呆。
“我是说,你为毛老是跟着我,难道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么。”缩了缩肩膀,我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可蒋晓艳听了,并不生气,这妞儿有点苦涩地往后一靠,单手扶着栏杆喃喃道:“本来我以为,你会跟我们一起的,所以大老远跑过来拉你入伙儿。”
“那你可能失算了,事情发展成这样,就算跟你们一起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一阵摇头,我道。
“我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的,我来这里,一是尽自己的本分,二是想看看,你到底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老大嘛,一日为老大,终身为老大,这个是无法改变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不想帮我,我还是希望你能跟着我,现在,你没有必要跟着金万年他们了,又没什么好的去处,不如跟着我,虽然你这家伙又懒又丑又笨手笨脚的,可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男人,别的做不成,带着壮胆也好嘛。”沉吟半晌,蒋晓艳漫不经心地吐槽道。我斜着眼睛瞅瞅他,也被这有点噎人的话语逗笑了,“形体略微像人,功能大体如狗”,按照她的说法,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我说真的呢,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可做的,不如以后跟我混吧,我对自己的小弟都很好的。”见我迟迟不做答复,蒋晓艳用肘尖儿捅了我一下。
“我不要。”抬起头来看看夜空,我说。
“你怎么就那么倔呢……”蒋晓艳说着,有点不满地撇过头去,我笑笑,转过头来看看她:“这你说对了,我这个人,不仅倔强,而且能吃,而且很懒,最主要的是,又蠢又笨又不服管……”
“还特别色,没良心,脸皮厚,大男子主义,总是瞧不起人,作息无规律,而且长得特别丑……”难得有机会吐槽两句,蒋晓艳非常迅速地接过话来,本来我就寻思着自嘲一下消消神儿,却没想,这女人一旦毒舌起来,还真是强得可怕。有点尴尬的我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阵子,随即,抬起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我就在想,这妞儿怎么那么烦人呢……
——割——
说归说,当天晚上,不,严格点说,是第二天凌晨,一度无家可归的我还是被蒋晓艳拽着帽子拖到了一个隐藏在无数居民楼里的一栋小房子里,人言狡兔三窟,看来是有道理的,原本我以为,这妞儿孤苦伶仃地一个人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城市,吃饭睡觉干什么都不方便,所以,大发善心地允许她留在家里,却不想,在这么一个她不经常来的地方,她还有一所不大不小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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