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在一个比较老的老式住宅区,住宅区了住的,大多是一些退休工人,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这地方连门岗都没有,门口摆着的一堆卖海鲜卖豆腐的摊位倒是颇为别致,看那些早早起来却又无所事事的老人家拿着蒲扇在谈天说地,顿时觉得,这样的晚年生活也是蛮惬意的。
“你要是不想出去,这几天可以住在这里。”侧着身从那堆满杂物的楼道里头挤过去,蒋晓艳拿出钥匙在一个贴着一个褪了色的“福”字的房拧了几下,门一开,一股子阴气铺面而来,对这种感觉异常敏感的我顿时觉得,汗毛竖起,冷飕飕的。
“这是你家?”侧着身子往里头瞄了一眼,我皱眉道。
“是啊,很早很早以前在这边买的房子,偶尔会回来一下,平时也没人住。”蒋晓艳说着,拎着顺路买来的蔬菜走了进去,我站在门口左右张望,还是被她揪住脖领拉了进去。
这屋子……确实有问题……不仅我感觉不对,连小胖球都变得警醒起来,小家伙站在大厅中央,微微仰着头,一动不动,原本就很蓬松的大尾巴粗了很多,一边看着四周,一边啪啪啪地敲打着地板,看它忽闪着鼻子而又浑身紧绷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你多久没有住在这里了……”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顺带着,将窗户推开,我把蒙在沙发上的防尘套摘下来转头问她,蒋晓艳从厨房里头出来,抖落着湿漉漉的小手看看我:“两三年了吧,这几年基本没有在这边住过。”
“你这屋子里有问题。房子空得太久了。”像个神经病似的四处打量,我喃喃道。
“屋里有鬼,还是个色鬼。”蒋晓艳说着,抿着嘴媚笑一声:“以前有个妹妹过来借宿过一次,住了两天就跑了,她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摸她,小孩儿都给吓坏了……可是我自己在这边,就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蒋晓艳说着,满不在乎地拢了一下头发,又道:“不过,这个屋子里,确实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地方比外界的气温还要低一些……原本我想找人来看看的,后来寻思寻思,就算了,毕竟我也不常住在这里,太麻烦了。你坐,我去烧点水。诶?你坏笑什么?有什么不对的么?”
蒋晓艳说着,有点局促地低头看看自己,一脸疑惑。
“你是不常在这边,还是不敢回来啊。”讪讪一笑,我把自己的背包放在沙发上,旋即抬起头来:“要我看,这屋子里头,阴气弥漫,刚而露形,在你家做客的应该是个男人才对,听你刚才所说,倒是跟实际情况大体相合,我不建议你一个人住。”
“那我还能两个人住啊。”蒋晓艳说着,白了我一眼。
“也不是啊,你一个人住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可最少,要把床换一下。”我说着,站起身走到卧室的门口,推门往里一看,一个干净整齐的双人床摆在里头,床头的位置,也摆着好多大小不同的毛绒玩具,我没想到一向带着浓浓的女神范儿的蒋晓艳的房间里头也会有这些,当即一愣,短暂的错愕之后,将房门关上,转头对厨房里头忙活的蒋晓艳说道:“双人床这个东西。其实比较特别,要自己住的话,很不吉利的,你可以换成单人床,时间久了不住人,最好在四个角上垫上黄纸,黄纸折成四角,两张一组,扭成八角,再用五帝钱一枚放在黄纸中间抵住床脚,这样做,虽然不能驱走屋子里面的东西,但最少,能保证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太平无事。”
“我没有压铜钱,也一样太平无事,你这个骗子。”一边在厨房里头叮叮当当地忙活着,蒋晓艳一边说。
“那是因为你的身上杀气重,不熟悉的情况下,人鬼皆不敢进,时间长了你试试……别说被鬼摸,意外怀孕的事情也不是完全不会有,到时候可别哭着来求我。”
我说着,斜着身子躺在沙发上,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多少有点累。
“那为什么,换成单人床就没事了?”拿着勺子从厨房里头出来,蒋晓艳拍了我一下。
我翘着二郎腿吭叽一声,闭着眼睛回答道:“性质不一样。”
“性质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好像很不理解似的,蒋晓艳没有立即回去。
“跟你打个比方你就可以明白了。鬼这个东西啊,其实是有思维的,而且,脾气一般不太好,你不招惹他,他一般不会主动骚扰你,人们畏惧鬼神,主要的原因在于神鬼的古怪无常,说白了,在很多人看来,这玩意不可理喻,沾上就是个事儿,可你要是懂得这里头门道,就回发现,要这么想就真的是冤枉他们了。我跟我四叔跑江湖的时候,就遇见过不少这种例子,看起来,那些鬼魂之类的东西都是主动害人的,跟疯狗一样,其实不然,这里头都是有缘故的,中招的人,都或多或少地犯了禁忌。”
“就比如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蒋晓艳问道。
“就比如说,吃饭的时候,碗和筷子的问题。你有没有注意过,电影电视里头,老宅子里的人吃饭,都是把筷子横放在碗上的,而现实中,我们却总是习惯性地把筷子插在米饭里?”睁开一只眼睛瞅了她一眼,我道。
“有啊,为这个,小的时候我还给爷爷骂过呢……”有点尴尬地吐吐舌头,蒋晓艳笑着说。
“骂过算什么,我还挨过揍呢。”我说着,长长地叹息一声:“其实老人们做的是对的,像这种,都是禁忌,在家里吃饭可能没什么,但是,换个环境就不一定怎么样了。以前有人跟我们说,把筷子插在饭碗里,不吉利,因为,过去,只有坐牢的人临死前的那顿饭筷子是这么插进去的,直到我学了道家的本事,才知道,这种说法是错的,把筷子插在碗里,是祭祀鬼神的仪式,跟烧香拜佛是一样的,要是有过路的孤魂野鬼各路大神在,他们就会认为这碗饭是他们的,你自己吃了,就是大不敬,人家高风亮节不搭理你爷就算了,万一遇上那个事儿多脾气大的,就是个难缠的大麻烦。同样的事儿,也有很多。”
我说着,侧过身来枕着一只胳膊看做活儿她,笑道:“你知道么,我以前见到过一个小孩儿,被鬼缠得要死要死的,后来查出毛病,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么?人家一个老太太做在路边给他老头儿烧纸,结果,那小孩儿趁人不在站在门口往盆里撒尿,那老头子不干,跟他家去了……”
“这也可以……”蒋晓艳说着,抿嘴一笑:“那单人床的事儿呢?这个有什么忌讳的?”
“一样的。”我说着,重新躺回去,看着闭上眼睛:“那么大个床,你一个睡,怎么睡你都会留出一个一人左右的空位吧,屋子里的东西没事儿干,到处晃悠,一看一个大姑娘身边留了这么个位置下来,就以为,这个地方是留给他的……这就好比,半夜三更的,你刚洗完澡,围着一个浴巾跑到一个大老爷们的房间里傻站着,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人家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我说着,阴测测地笑了一下,“话我就说到这里,不信你试试,短了不敢说,你在那张床上再睡三个晚上,要是还不觉得有人偷偷摸你,我就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你又吓唬我。”嘴上不说,心里头开始打鼓,蒋晓艳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又跑过来敲了我一下:“那我现在怎么办?这个时候,我上哪儿淘换一个单人床去……”
“我可以帮你啊。”吭叽一声,我道。
“你去死!美死你了呢……”俏脸绯红地拍了我一下,蒋晓艳娇嗔道。
“我是说,可以帮你把他赶走,你寻思什么呢……能不能纯洁点……”裹紧身上的衣服朝着沙发里头一翻身,我吭吭唧唧地拉着外套蒙在脑袋上,蒋晓艳见了,又是一勺子过来……
duang地一下打在后脑上上,甚疼,我抱着脑袋一声惨叫,没吱声,等这妞儿走远了,才在心底寻思:我了个去……混熟了这是……要不是看在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啥好计较的份儿上……以我的脾气,非抓过来……
想到这里,顿时又想起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雯雯,要说以前,每次想到那个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小妮子,一直都会觉得暖暖的,可现如今,往事历历在目,留下的却只有苍白和苦涩。
算了,算了,睡死我得了,好歹也算一了百了。
——割——
蒋晓艳还是抽时间做了早餐,可没什么胃口的我只是很给面子地吃了个包子便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人们都说,身体虚弱的人嗜睡,想来,这话也是有道理的,我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睁开眼睛,天已经擦黑,以x组的人的行动效率来说,这个时间了还没把我揪出来,八成证明,他们已经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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