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说?”有些不赞同我的说法,蒋晓艳静静地听着。
“就比如说,我有一个朋友,有一次出去考试,他找了一间小旅馆住下,旅馆的老板问他要不要一些特殊服务,他觉得价格可以接受,就在那天玩傻瓜嫖宿了一个小女孩儿。那个小女孩儿说她是被胁迫的,跟家人失去联系,求他救救自己。我那个朋友觉得那个女孩儿很可怜,就打电话报了警,结果,他救了这个女孩,却因为嫖宿**的罪名失去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你可能会觉得,他嫖,所以他活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去可怜这个小女孩儿,不去帮她,他就不会失去这一切?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出了以后,另一个男人遇见了同样的情形,还有没有胆子去帮他?好了,问题来了,在这个案例之中,为公平正义而存在的法律的究竟充当着怎样一种角色?他是公平正义的捍卫者,还是公平正义的刽子手?”
撩起眼皮看看蒋晓艳,蒋晓艳明显一愣,见有机可乘,我又说:“同样的道理,清规戒律也是一样,我给你讲个例子,和尚是不能碰女人的是吧,和尚是不能看女人洗澡的是吧,假如你是一个和尚,你面前,有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掉到河里了,你救她还是不救她?救人,你就破戒了,不救人,这个女人就会淹死,按照你刚才的话来判断,如果是你,你更倾向于后者,可独善其身的你,却因为戒律失去了慈悲心,这不恰恰是舍本求末的表现么?所以,女施主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一切的形式,都是末,你的出发点,才是本,为了成全别人宁愿牺牲自己,正是大乘佛教的精髓,我虽然是个骗子,但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正是因为怕你难过,所以才甘愿被你误会也要隐瞒真相,难道,这不是一种自我牺牲的表现么?”
我说着,也双掌合十做了一个很虔诚的姿势,蒋晓艳愣了半天,这才抿着小嘴白了我一眼:“你去死!你怎么那么能狡辩呢!”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能这么对我。”咔咔一笑,我也觉得,能找出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的不容易。
“大骗子!大忽悠!真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臭家伙!”越想越觉得可气,蒋晓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理的事情都能憋出一堆歪理来,像你这么不老实,哪个女人嫁了你岂不是要天天挨欺负……”
“哪有……我对自家女人一向很好的。”我说着,摸摸鼻子苦笑道:“而且,你说的不对,我这个人其实很老实。”
“老实么?”明显有些不赞同,蒋晓艳一撇嘴。
“说的跟我在骗人似的,其实,我真的很老实的,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不该做的基本不做,不该说的基本不说,在家孝敬父母疼媳妇,在外认真工作不惹事,像我这样的男人,还算不老实?”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做的不做,这都是表面功夫,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白了我一眼,蒋晓艳揶揄道。
“你要这么说,那,是个男人就没活路了。”这次轮到我来撇嘴了,我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妞儿,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男朋友么?你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眼光太高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要是每件事都那么较真,你上哪儿找那么完美的人去……”
我说着,舀了一勺炒饭放在嘴里,看蒋晓艳悻悻地嘟起嘴来,又有些不忍地安慰道:“好在,人长得好看,做事也认真,勉强可以算是一个冰山美人吧,这要是长得难看点,八成是毁了。”
“就你好。”蒋晓艳说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好。”我说着,自嘲似的笑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要是真的那么好,那个小没良心的就不会跟人私奔了,就不会把我扔在地下室里干着急了,就不会把我锁在那么个地方干巴巴地等死了。”
说道这里,又到了伤心处,我一个劲儿地摇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这心里头,还是免不了一阵难受。
“你恨她么……”那凶巴巴的眼神逐渐变得温和起来,蒋晓艳托着下巴,小声说。
“不恨。”想了想,我道。
“少来了,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跟我说实话。”蒋晓艳说着,眨着眼睛静静地听着,看她的样子,倒像是很在乎我的回答似的。
我捏着手里的勺子,靠在椅子上,鼓着半边腮帮想了好半天,还是摇摇头:“不恨。”
“她差点害死你,你还不恨她?”一脸怀疑,蒋晓艳秀眉微蹙。
“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气。这么跟你说吧,在地下室里等死的那段日子里,我想了很多,我就在想,如果这一次我不会死,等我出去了,不论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逮住她狠狠地打一顿。”
“你不是不打女人的么。”沉吟半晌,蒋晓艳喃喃道。
“分是谁,有一些一定是要打的。”我说着,狠狠地舀了手里的汤匙一口,“你不懂的,雯雯那家伙,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可私底下,就是一个混世魔王,有些时候,你要是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就无法无天了。”
“你经常打她么?”摇摇头,蒋晓艳的表情乖乖的。
“隔三差五就要打一顿,不乖的时候就收拾。”我说着,有点无奈地摇摇头:“每次的情形,其实差不多,雯雯鬼得很,每次要挨揍的时候,她都心知肚明,你还没动手呢,她就跑得远远的,等你动上手了,她就眼泪汪汪地看着你,不下手吧,不是那回事,下手吧,又觉得心疼,算起来,每一次拎着笤帚追着她满屋跑,到最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在屁股上面拍两下。”
我说着,苦笑连连,蒋晓艳却傻愣愣地看着我:“就这样?”
“你以为呢?”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我讶然道:“你不是以为,还真有喝多了爱打媳妇的男人吧……”
“怎么没有,我就见过。”蒋晓艳说着,嘟着小嘴摆出一副很受伤的小模样,我微微一侧身,斜着眼睛看着她,“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当然不是!”蒋晓艳说着,白了我一眼:“说的是我爸。”
“你……爸……”拉成了声音,小心翼翼,我在想,蒋晓艳说的是哪个爸……
“准确地说,是我的养父,我是爷爷捡来的嘛。”蒋晓艳说着,嘟着小嘴摆出一副很受伤的小模样:“一开始的时候,爷爷把我放在我爸那边,因为,他们两个没有孩子嘛,可后来,我就发现,他们老是吵架,老是吵架,一吵架,我爸就喝酒,喝多了就打人,那个时候我还下,一看见他们打架就躲在柜子里头不敢出来,后来,爷爷就把我接出来,跟爷爷奶奶一起住了。”
蒋晓艳说着,低下头:“所以,我最讨厌男人喝酒了,不,我最讨厌男人打女人了。”
“我倒是不讨厌。”我说着,勾勾嘴角。
”你能不能顺着我的话往下说!你应该说,是啊,我也很讨厌!”有点不满地咬着嘴唇,蒋晓艳很霸道地瞪着一对大眼睛,我哼唧一声,立即改口:“是,我也很讨厌,跟女人动手的男人好讨厌,喝完酒耍酒疯的男人更讨厌!”
“嘁……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一脸鄙视地撅起小嘴,蒋晓艳讪讪一笑。
“你能不能行……能不能好好相处了……还有像你这么玩儿的?”我说着,伸手去捏她的小鼻子,蒋晓艳贼笑着往后躲了躲,赶忙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赶快吃饭,吃完饭还有正事呢。”
“说起正事来,刚才的事情好像还没说完呢,你刚才说,你在一个寺庙下的地宫里头看到了很多壁画,那个老和尚说,他的师傅说那个是莲花生大士斩妖伏魔的故事,可他却说,这壁画的内容不太像,那之后呢,你们有没有研究研究,那壁画上面的内容,描绘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当时就是一个岔头儿,大家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有深究,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刨根问底的习惯。本来呢,我们都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后来,我们发现,在西藏地区流传着一些让人听着云里雾里的童谣和记载着很多奇怪故事的唐卡,有一些细心的,把那些东西整理出来一对照,大家发现,很多藏民,对本土文明并不是很了解。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民族的来龙去脉,不知道自己的文字是怎么产生的,很多僧侣在公开场合教育牧民,说,没有佛法之前,那里一片黑暗,没有佛法之前,那里妖兽盛行,没有佛法之前,人民饱受奴役,是佛祖的智慧照耀着这片大地,才有大家的今天。”
蟾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