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好学,我就给你讲讲司马迁的故事。”我说着,往坑边一坐,指着下面的图案对众人道:“《史记》的作者是司马迁,在历史上,算是最有名的史学家,也是一个颇有建树的大文学家,有点不谦虚地讲,其实,现在比较被认可的《二十四史》我基本都翻过,但是,能让我特别喜欢的史书里头,首屈一指的就是这本《史记》。”
“可是《史记》里头没有泰山封禅的正面描写吧!”托着常常的声音,蒋晓艳嘟囔道。
“不对,《史记》的开篇里头,就提到过。”我说着,摇摇头:“只是你们看书不认真,并没有注意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史记里,有一篇相对独立的文章,叫《太史公自序》,那个东西,算是文章的总领,也夹杂了司马迁的个人经历,书里头,很多地方都写得苦大仇深,按照书中的描述,司马迁一家,祖祖辈辈都是研究历史的,他的职位,也是他的父亲传给他的,但是,比较悲剧的是,在当时那个历史条件下,像他们这种史官是非常不受待见的,而文章里头,最典型的一个事儿,就是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在临终前对司马迁说的一些话。”
“他的父亲对他说了什么?”眨眨眼睛,小艾听得很认真。
“算是几句抱怨吧。”我说着,沉吟一声调整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么,司马家,是世家,专门研究那么一套东西的,按照当时的习惯,史官应该时常跟在皇帝身边,记录一些有影响的国家大事,在司马谈看来,泰山封禅,是他这一辈子遇见的大事里头,最重要的一个,他认为,这样的事情,千载难逢,作为一个史官,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能错过的,可他没想到的是,如此重要的一个事情,汉武帝没有让他亲自参与,而是让他在山下老实等着。此事,让司马谈深以为耻,没过多久,他就在回去的路上病倒了,在弥留之际,司马谈就眼泪汪汪地拉着司马迁的手说,儿子……”
“冲那边说……”狠狠一摆手,姬从良往旁边挪了挪,我转向蒋晓艳,却见被蒋晓艳狠狠地瞪了一眼:“少占便宜,直接说。”
“他说……儿子……你爹我活的不容易啊,‘今天子接千岁之统,封泰山,而余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边夫??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你们知道这话是啥”意思么?”
“不知道……”面面相觑,小艾摇头。
“这话大体其实很简单,大体地意思就是说,孩子,如今,汉武帝那个混蛋在泰山封禅,这是千载难逢的盛大典礼,可是,你爹我不能亲眼目睹,不能跟着皇上一起参加,这特么的是几个意思?是命吗?是我命苦吗?等我死了以后,你一定会继承我的职位,等你坐上这个位置,千万不要忘了我梦寐以求都想写出来的事情啊……”
“他想知道的事情,指的是什么?是泰山封禅的事情么?”跟蒋晓艳对视一眼,小艾歪着脑袋问我,我点点头,应声道:“从《史记》的内容上看,很明显是的,因为,司马迁在史记里头,特意写了一篇关于《泰山封禅》的文章。”
“我怎么没看见……”蒋晓艳说着,瞪着眼睛做惊愕状。
“谁知道你一天天都寻思什么玩意来着,那么老大的篇幅都看不见。”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我毫不留情地挤兑道,蒋晓艳不服,想了想,却也没有直接反驳,看她翻着白眼嘀嘀咕咕,我就知道,这妞儿的嘴里肯定没好话……”
“那泰山封禅的过程中,汉武帝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托着下巴做不解状,小艾喃喃道。
“对啊,这个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据我所知,《史记》里头写了老大一个篇幅,描述泰山封禅的各种传说,可到最后,他也没有写,当年,汉武帝在泰山顶上干了啥……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微张着小嘴,艾琳确实挺好奇。
“因为,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他们不是死在回来的路上,就是死在自己的家里,基本上,没用半年的时间,所有知情的人全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了人士,这里头,还有一大批是汉武帝刘彻最宠信最亲近的人。由此可见,泰山封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果简简单单是为了向上天歌功颂德,汉武帝,可用不着对那么多的手下痛下杀手。”
“他为了一个秘密,把自己的手下全杀了?”微微一怔,小艾吐吐舌头。
“很奇怪么?”我说着,勾勾嘴角:“本质上说,汉武帝跟秦始皇,其实是同样一类人,你可以说他是古今难觅的雄才,也可以说他们是残忍任性的暴君,人性这个东西,没那么简单的,从不同的角度看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也有点过分了……”小艾说着,转头看看蒋晓艳,这时候,眉头微蹙的蒋晓艳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微张着小嘴,惊声道:“你……你……你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吗?”
“不能算是真相的,传说而已。”我说着,勾勾嘴角,“就像刚才说的,我怀疑,这里的格局,还有这些石雕上的纹饰,跟泰山封禅上出现的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换句话说,这地方,或许就是一处用来举行类似封禅的仪式重要场所。”
“他们在祭天?”抬头看看那个兀自耸立的巨大石雕,蒋晓艳像是明白了什么。
“或许吧,有可能是在祭天,也可能,是在祭祀某位神祇。”我说着,同样转头看看那块令人咋舌的大石头,轻声道:“他们祭祀的,要是那铁简里头记载过的东王阁下也说不定呢……你看这石雕的磨损程度,你看这可能比虫鱼大篆还古老的古朴文字,你看,这块祭台的规模……这哪里是一般人家能做出来的,就算是今天,想要弄出这么一处所在,没个十几年也是想也不用想的吧……“
“这么说……我们还真的找对地方了……”蒋晓艳说着,激动得,一张笑脸都红扑扑的,我笑笑,有点不懂风情地提醒道:“算是迈出了挺大的一步吧,但是,离着你们的目标还很远,先不说,这个东王阁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光凭着这么一块石头就想找到东王的本体,就有很大的问题要解决。而且,有一个事儿你别忘了,从四周的情况来看,金万年他们似乎没有来过这里,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去哪儿了?”
“管他呢,我们都找到这里了,他们去哪儿跟我们还有关系么?”小艾说着,龇着小白牙看向蒋晓艳,蒋晓艳却比小艾更加清醒些,她看看我,又看看小艾,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对,我们应该想办法找到金万年。”
“为什么?”小艾说着,一脸不解。
“因为他的手里,有一样东西。”我说着,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那个东西,是我们也迫切需要的,从目前的推测上看,那个东西在金万年的手里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真的是这样,相比我们这种没头苍蝇似的寻找,奔着同样的目的去,金万年比我们的效率高很多,你别忘了,我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岛屿的,她们能在茫茫大海上锁定一个最接近真相的地点,就证明,他手里的东西,对于他们的行动来说,确实是有很高的价值的。”
“可我们到哪儿去找他?”有点沮丧地看着我,蒋晓艳问道。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一点一点慢慢来吧,先把这个地方搞清楚再做打算。”我说着,耸了耸肩站起身:“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今天晚上就要在这里挨冷受冻了。”
“可是我还想在看看……”蒋晓艳说着,一脸纠结地看看我。
“别闹了,来日方长,你不还拍了照片么,先回去。”我说着,将蒋晓艳拉起来,“走了走了,再不抓紧点,天就黑了。”
——割——
紧赶慢赶,沿原路跑回去,天还是黑了下来,到营地的时候,晚上八点多,好在炎炎夏日,天黑得确实晚,要不然,摸着黑走上一段夜路也是挺危险的一件事。
见我们回来,拿着柴刀已经准备进山接应的康师傅和老梁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本来还在抱怨把她拽回来的蒋晓艳,在看到火堆上翻烤着的吱吱乱响兔肉鸡肉以后,立即消停了不少。
作为一个厨子,康师傅还是很称职的,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俩弄了很多柴火堆在边儿上,还在林子边儿上找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蘑菇和野菜,加上带来的佐料和香油,除了烤肉以外,我们还炖了山鸡,炖了鱼,离着很远,那令人垂涎的香味儿就勾得馋虫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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