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西域

“尸油？”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几个小的齐刷刷地露出一个很惊讶的表情来，司马同学很诡异地笑了一下，轻声道：“尸油，就是尸体身上的油脂。你们知道的吧，脂肪是可以熬成油的，我们常说的猪油就是尸油的一种，不过，现在说的尸油，跟猪油不同，特指的是死人身上的油。我爹跟我说过，在古代的时候，波斯人喜欢吃尸油，据说那东西很好吃，后来，一个去波斯的使者吃了以后，觉得这东西的味道不错，还带了很多给皇上，但是那个皇上无福消受，吃了一顿，拉肚子拉了十几天，他一生气，就把那个使者给宰了。”

“好恶心呐。”小红帽说着，做了一个很糟糕的表情出来，又转过头来，问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我说着，点点头，“尸油，是东南亚的巫术流派里，最常用的一种东西，其使用频率，跟我们用的鸡血狗血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可能不太对，尸油不恶心的，最少在相关记载里头，没有说尸油恶心的说法。司马说的那个事儿我也知道，就波斯使者那个事儿，不过那个是有争议的，有人说，典籍里记载的尸油，是动物油的统称，那个使者带回来的东西，可能就是什么猪油，驴油，骆驼油什么的，不一定是人的，但是，东南亚的人使巫术，就用人身上弄下来的，苗疆的蛊，南洋的降头，都不例外。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传说，尸油能美白，还能增加女性魅力呢。”

“真的假的……”显出十二分的不信来，在场的几个女生齐刷刷地问。

“这我骗你干什么？以前，我跟四叔配合警方抓过一个卖护肤品的，那个人，还挺有名儿，很多明星啊，模特啊什么的，都跟他有交往，那交际，大得惊人，可我们一调查，那个人，其实啥都没有，那么多大牌围着他，就因为，他手里有一种能美白的药膏，据说，那种药膏，特别好用，不管多黑的小黑妞儿，只要用上，十天半个月的，肯定有效果，而且，用上之后，那皮肤那个滑啊……”

我说着，咂咂嘴摆出一个很向往的样子，“就火柴盒那么大一小瓶，卖三万，就这价钱，还抢都抢不到，后来，有人举报，说有个买药膏的模特失踪了，怀疑跟他有关系，警察去找他，怎么找也找不到，有人怀疑那人会法术，制不了，然后就把我四叔找去了，折腾来折腾去，折腾了半个月，把人抓住了，问那个女模特哪儿去了，他死活不说，后来给打得没人样儿了，交代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一个独门独院的小瓦房，里头有一个这么老大的大水缸，那女的，跟一群女的泡在水缸里头，像闷大酱似的闷着呢……”

“闷她干什么啊。变态啊……”小红帽说着，看看手里的粥，把饭盒放了下来。

“要是变态，就好了。”我说着，阴测测地笑了一下：“后来他招供，说是炼尸油，做药膏，祖传的本事，清末那会儿从泰国学来的。死的那女的来买药，不小心撞见他扛着尸体回来。那女的也作死，就威胁他说要报警，不报警也行，给钱。给钱就给钱呗，别不依不饶的啊，三番两次的给人弄急眼了，你想想，干这活儿的，有几个善茬儿？有一天，约小树林，把事儿办完就掐死扔缸里了。”

“就这么死了？”很吃惊似的，小红帽看看众人，又道：“可是，尸油真有美白护肤的效果吗？”

“据说是有的。”我说着，将饭盒放在桌子上，筷子往上一横：“行内，不止一个人说过，我刚入门那会儿，行内的人，不止一个说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个陈姓的前辈说，在古代，泰国的妓－女会将尸油涂抹在眉毛上，用以吸引周围的男人，有一些到了婚配的年龄却还没有出嫁的，也会用类似的方式来吸引他们中意的人，这种风俗，在现如今，也是有的。哦，对了，前两年，网上不还爆出一个新闻么，说什么什么化妆品，就是以尸油为原料的，还是个国际级的大品牌。”

“是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小红帽说着，一脸怀疑地看着我，这时候，张洁突然道：“这个事儿我也知道，后来，那个公司的人还专门出面辟谣过，说自己的产品，都是从植物里头萃取来的，根本没有那东西。”

“你觉得这事儿靠谱么？”转头看看她，我道。

“你没说这个之前，我觉得是谣言，可现在……不好说了。”张洁说着，明显软了下来，这时候，手里掐着筷子听了老半天的吴教授突然道：“那尸油……真跟猪油一个样儿？”

“哪能呢。”我说着，看看罐头里头的油，苦笑一声：“关于尸油的说法，有两种，一种是自然提取的，一种是人为提取的，这作用，不太一样，一般来说，要用邪法害人，下降头，养蛊，像这种，用的尸油都是人工提炼的。”

“怎么提炼？”又把那个小本子拿了出来，小红帽在衣服上擦擦手，一脸期待。

“加热。”我说着，托着下巴看着她：“煎过鸡蛋吗？跟那种差不多，据我所知，现如今，那些术士用的最普遍的方法，就是用锅煎肥肉，脂肪里的油，一加热，就从肉里流出来，油提取的差不多了，倒进碗里收好就行了。在过去，方法可能残暴点，那个时候的人不太喜欢用锅，据说尸油沾上铁，纯度会下降，所以他们用火烤。一块肥肉，在火上翻滚，里面的油脂化了，在肉上面流出来，滋滋响，找个东西一点一点地搜集起来，就是最好的尸油，但是，尸油和尸油是有区别的，不是说，所有的尸油都一样。拿人来说，通常，处女或者孕妇的下巴，是提炼尸油的首选，这种东西弄出来，灵性最强，怨力最大，价格也比别的要贵些，比这个稍微弱一点的，是小孩儿的尸油，就是那种刚生下没多久就死了的，或者，干脆没生出来就死了的小孩儿，从他们身上提取的尸油，也很厉害，至于男同胞们身上的，就是比较普通的了，没啥好说的。”

“那还有另一种呢？”看着罐头里的东西，几个人全都没了胃口，我讪讪一笑，轻声道：“另一种，是天然的，不需要加热，也不需要特别的加工，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件事，就是一个例子。把死人放在一个不漏的缸里，等着她慢慢腐烂，等这个人腐烂到一定的程度，肉啊，血液啊什么的，都回凝结成一种类似油膏的东西，在不透气的情况下，里面的油膏会逐渐分出层次，最上面的那一层比较清澈的，就是我们能用的尸油了，这种，相对人道些，不好提取，但是容易控制，笔仙盘仙用的，多数是这种。你们应该多少知道一点的，笔仙盘仙，不是仙，说白了，那都是通过某种仪式招来的鬼，这种东西，性格不统一，但是，以我的了解来说，滞留阳见不走的，多数都是怨气不散的，这个类型的，大多乖戾而敏感，一旦被触怒，这事儿就会很麻烦，所以，笔仙盘仙用尸油，都用这种腐肉生出来的，不用烧出来的，如果用后者，叫不出来还好，真叫出来了，在场的人，一个都别想好。”

我说着，抬起头来看看在座的几个人，“人鬼殊途，还是不要乱了分寸，我们这些人，专门跟这种东西打交道，按理说，这些东西应该一点都不怕，但是，告诉你们一个别人不会告诉你们的：俗话说的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我们这行当里，最少也有一多半直接死在类似的情形里。”

“听见没？尤其是你，小孩子家家的，别什么事儿都那么好奇，这样下去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我说着，瞄了一眼小红帽，小红帽鼓着腮帮看着我，狠狠地皱了一下鼻子：“少来吓唬我，人家才不怕。”

“不怕是吧。”我说着，将放在脚边的暖壶拿起来递给她，小妮子见了，嘤咛一声直躲到了张洁的身后。

“好了，别闹了，欺负一个小女生算什么本事啊。“好像很看不惯似的，司马一摆手，我给说得脸热，又将手里的暖壶递给他，哪知道，这货比小红帽的反应还大，嗷地一嗓子，倒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吃过早饭，董教授他们开始各忙各的，我趁着天色还早，赶紧钻回房间补了一个觉，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耳边嘀咕，我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正看见，小红帽蹲在床边，正巴哗啦哗啦地翻着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呢？”微微皱眉，我扶着床边坐起来，刚想埋怨两句，却见小红帽拿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我楞了一下，将那个东西接过来，入手的一刹那，发现这东西，有点凉，仔细把玩了几下，才发现，这是一个老式的怀表，怀表打开，一面是时钟，一面是照片，照片里头，是一家三口，一个略显消瘦的男人搂着一个年轻女人，女人的身前，还有一个梳着齐刘海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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