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两个人对视一眼,齐刷刷地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来,石头斜靠在墙头,把枕头垫在身下:“说出来你都不信,我亲眼看到丁翎姐蛇毒发作,死了,后来过了能有一个多月,她又活了。”
“起死回生?”一万多草泥马从我胸中呼啸而过,我瞪大了眼睛。
“那是呗。”对方说着,一摊手。
“真的。”见我看向他,小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可思议是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啊,可咱觉得不可思议没有用啊,人家就活了。她刚回来的时候,我们都给吓坏了,以为,这是个妖怪啥的,后来观察,人家音容笑貌,完全没变,还给陆离哥生了个大胖小子……那小孩儿,可招人稀罕了……”
“这就奇怪了。”我说着,搓着手,一脸茫然:“我虽然不是茅山的,但是茅山的本事我是知道一些的,像我们这种门派,确实是有些犯禁忌的法术在里头的,就比如,替身续命的法子,可这种法术,付出的代价极大不说,使用起来,条件也苛刻,更重要的是,类似的法术,都是在人的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使用的,没听说过哪个人死透了还能救过来,那特么,是神仙才嫩做的事儿。”
我说着,顿了顿,“难不成,是借尸还魂的法门吗?也不对啊,借尸还魂,就好比给躯壳穿上一个皮囊,尸体就是尸体,有灵魂装着也是尸体,这玩意会腐烂,没有体温,生命特征基本不用想,说白了,就是会动的尸体而已,这种东西,还能生个大胖小子?别闹了。”
“那咱就不知道了。”小胖说着,直摇头:“我挺想问问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可后来寻思寻思,要问了,肯定得挨揍,到现在,这也是个迷。”
“如果真有起死回生的法子,可就好了。”有点惆怅地叹息一声,我搓搓手,小胖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脸好奇地看着我:“哥,你又想起……你又想起蒋晓雯了?”
“是啊。”我说着,点了点头。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光活在回忆里,你这一辈子算完了。”小胖说着,歪着身子躺下去,一手扶着脑袋,“我以前见过一个高僧,那高僧跟我说,人生,有四苦:生老病死。四苦之外,还有四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你这个吧,就叫放不下,我说一句实话,你别生气,我觉得吧,那个谁,走的有点可惜,但是另一方面,也是好事。为什么呢?你想啊,人在这辈子,哪有顺顺当当的,哪有不吵架的,与其闹着别扭相爱相杀,最后两个人都累了,分开了,你们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的么。最少你一回忆起来,留在脑子里的那点东西,都是幸福的,美好的。”
“行啊胖子,有长进啊,会安慰人了。”石头说着,龇牙一笑,小胖见他有意调侃,一瞪眼:“滚滚滚,我这儿跟我哥说的都是正经的,少扯淡!其实我更想说的是,活在当下,珍惜拥有,我要不是瞎,应该没看错吧。你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特别给力的,这么大的福气,不好好享受,还天天难受啥啊,傻不傻。”
“你说琪琪啊。”石头说着,挑着眉毛一脸坏笑。
“滚蛋。”小胖说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琪琪那个小丫蛋子,能干啥。”
“切,你就不喜欢小的。”石头说着,一撇嘴。
“我乐意。”小胖说着,一瞪眼。
我坐在一边,看着他俩你来我往地相互挤兑,寻思寻思小胖说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对,可有句话说的好啊,当局者迷,他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难受呢。
心里头想着,转头看看腆着肚子坐在一边的小胖球,一下将它扒拉到床下,小家伙又欢天喜地窜了上来。
五更天的时候,天将亮,这屋子里头的脏东西,也会躲起来不见光,我打着手电又在走廊里头遛了几圈,见没什么异常,就钻到被窝里睡了一觉。
这被子都是屋子里自带的,来的时候,叠放的很整齐,看了一下行李还是很干净,我也没有多寻思,抖开被子就钻了进去。被子一上身,很明显地感觉到一种淡淡的香水味儿,那味道很好闻,看样子,以前睡在这儿的肯定是个女人。
回想起走廊里头那双高跟鞋,脑子里头,浮想联翩,鞋子不大,是小脚,鞋帮很窄,说明人比较瘦,一般这种带颜色的高跟鞋都是配的小套裙,穿上高跟鞋的女人,屁股特别翘,如果腰再细一点,那就完美了。一点点地琢磨着,不由得有些失神,等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浑浑噩噩快要睡着了的我都快挺枪致敬了……
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小红帽来喊我吃饭,一群人围在桌边喝着刚刚煮熟的大米粥,就着快过期的榨菜和罐头,天这一亮,人的胆子就跟着大了不少,看张洁情绪稳定了不少,一向都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石头边忙活自己的,边问她:“张姐,昨儿,你看见啥了?把你吓那样?”
“没看见什么。”张洁说着,撩起眼皮瞪了我一眼,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道:“一女的,长头发,一脸都是裂纹,就趴在我的肩膀上。”
“女的?长得好看吗?”虽然这问题问的有点跑偏,但是吴教授的表情还是一本正经的,见众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吴教授有点尴尬地一摆手:“诶,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上一批来这里的人,不是消失了吗,那里头有个女孩儿,我记得。”
“对对对,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董教授说着,连忙帮腔:“好像是文工团转来的,挺好的一个小姑娘。”
“我不知道她活着的时候长啥样儿,反正,看见的时候,不好看,可吓人了……”张洁说着,有点委屈地皱着脸,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了,有皱着眉头狠狠地转了过去:“反正不好看。”
“眼睛大吗?”嘿嘿一笑,小胖问。
“不小。”张洁说着,拢了一下头发,“我记得,是小嘴,尖下巴,瓜子儿脸,长头发,好像是黑的。不知道,那种东西是不是一个样儿。”
“那应该是个美女。”寻思寻思这几点特征,我不小心想起了蒋晓艳,蒋晓艳也是瓜子脸,也是大眼睛小嘴长头发……
“诶?你不是道士吗?你会不会招魂啥的,能不能把她放出来,问问?”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董教授一脸兴奋地看着我,我端着饭碗,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见我如此,董教授一抿嘴:“我说正经的呢,能,还是不能。”
“您听说过一个词吗?鬼话连篇。”我说着,将饭盒放下来,轻声道:“要是刚死,还好,死的时间久一点,我们是没有办法跟他们用语言沟通的,语言这种东西,是后天积累的,人死了以后,这种作为人而存在的东西会逐渐消散,你跟他们说话,他们或许能听懂,但是他们说话,你们听不懂。”
我说着,又舀了点粥放在饭盒里,“我以前看我四叔跟一些老家伙打交道,两个人,唔嘞唔嘞地对喷了好一阵子,我一句没听懂。”
“你不是说,他们说话是听不懂的吗?那你四叔是咋跟做到的?”颇有些怀疑,小红帽问我。
“传说中有一种法子,但是我没试过。”我说着,撩起眼皮看看她:“一口黄泥塞在嘴巴里,像吃橡皮糖一样,慢慢吃,慢慢嚼,你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感觉耳朵边儿上有声音,它们说的话,就夹在那种声音里,你要是专心致志地听,能听出个所以然来。”
“这谁告诉你的?”一咧嘴,戴眼镜的司马同学显示一个很不爽的表情来。
“我四叔啊。”我说着,低头扒拉扒拉碗里的东西,“不过,这种事儿我只是听说而已,我当时没有亲自验证过。”
“要不你试试吧。”一脸期待,小红帽看着我。
“你怎么不试试?”我说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笔仙碟仙什么的,能不能行?我听说,有用这种方法交流的。”好像很懂的样子,一个中年大叔轻声道,我转头看看他,苦笑道:“要是可以,我就早用的,最早的时候,笔仙盘仙,就是问鬼的一种方法,人跟鬼步能用语言来交流,所以,用笔仙盘仙的玩法来代替,但是,笔仙盘仙的玩法,你们应该知道的吧,玩这种东西,是有忌讳的,这最大的忌讳,就是问当事者的身份和死因。这是其一。就算遇上一个非主流的,不忌讳这种问题,还有一个障碍需要解决啊。”
“什么?”小红帽说着,托着下显出十二分的好奇来。
“尸油。”司马同学说着,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玩笔仙,必须有尸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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