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诡计

“切，吓谁。”蒋晓艳说着，撇着小嘴做不屑状，“你要是气死了，我就找个更好的，一丢丢的难受不会有。”

“是么。”略微有些不开心，我撩起眼皮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蒋晓艳抿着嘴唇看着我，无辜里，带着几分小调皮，“咦？你今天好奇怪啊，人家都准备好了，你竟然老老实实不还嘴。”

“伤心了，自然不还嘴。”我说着，狠狠地抽了下鼻子，一边翻看着桌儿上的东西，一边冷哼道：“再者说，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还嘴的。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现在想，也真是那么一回事。别的不说，你看这一天天，不是这里被嫌弃，就是那里被嫌弃，就好像，跟我在一起，某人受了一肚子委屈似的。庄子说，相濡以沫，不如两忘于江湖，不如我们就此分手吧，趁着年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

“你说真的？”一下坐直了身子，蒋晓艳脸色微变，我捏着一张报纸在桌子上狠狠地摩挲两下，侧过头去，“真的，给我一个小猴子，你就自由了。”

“呸。”狠狠一撇嘴，蒋晓艳一脸嫌弃地白了我一眼，我坏笑着将她拉过来，在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轻声道：“不走也行，老老实实呆在这儿，这一次跟以往不同，有正经事等着我呢。”

“我知道。”蒋晓艳说着，下意识地拢了下长发，“你在找赫连常望，想从他的嘴里套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可，光看这些旧报纸，怕是没什么用处吧，在公安部门的档案里，这个叫赫连常望的人已经死了很久了，连身份证和户口，都已经注销了，你凭什么断定，他到现在还没死……”

“我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做出类似的结论来。只是，具体是个什么样的理由，我还不想告诉你。”我说着，苦笑一下转过头去，“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你说。”点点头，蒋晓艳并拢双腿坐直了身子。

“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这里？是你爷爷的御用情报员，还是我美美的小媳妇？”我说着，卷起手里的旧报纸，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向她，蒋晓艳愣了一下，咬着嘴唇低下头：“有区别么？”

“有。”我说着，抿了下嘴唇，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报纸，一边，漫不经心地对她说：“如果你是你爷爷的情报员，这个时候，你应该立即回去，这样做，对你对我，都是很好的。可如果你是我媳妇，那情况就不同了，有些秘密，我不能瞒着你，与之对应，就算你知道了，也应该替我保守的。”

“那，如果说我是你媳妇，你就真的把我当媳妇？”蒋晓艳说着，下意识地一嘟嘴，“我的身份很特殊，你……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当然。”我说着，一声苦笑，“从认识那天起，我最不相信的人，就是你。可在一起之后，一切都变了，我从前相信过的人，都在某种程度上骗了我，我一度觉得，这个世界上，怕是再没有能让我完全相信的人了。”

“可你跟康师傅说了很多。”蒋晓艳说着，咬着嘴唇抬起头来，“你明明相信他。”

“我那些话，不是对他说的。”我说着，勾勾嘴角低下头，“有人在监视我，但我并不知道，那个监视我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所以我编了一个故事，想要引他出来，结果，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在我明确地跟康师傅说了那些话以后，还真的，有人趁乱偷走了我的阴阳伞。那把伞，并不值钱，就算是修道的人拿走，也不会有什么用处，有人不惜用一些奇怪的话引起我的注意，也要偷偷地将那把伞偷走，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他们知道，那把伞对我的重要，也知道，那把伞里，封存着怎样的秘密。可问题又来了，他们是怎么知道那把伞的秘密呢？你很清楚，知道那伞里藏着什么的，只有康师傅，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说的。”

我说着，转头看看蒋晓艳，“你可能会想，可能，是有人在那个屋子里装了监听监视的设备啊，也有可能，我的手机，我的衣服给人动了手脚啊。但事实是，我的屋子里头，一直有一群小家伙死死地看守着，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在屋子里头布设哪怕只有纽扣大小的监听设施。而我出来的时候，已经仔细检查过身上的一切。也就是说，我的身上，同样不可能有类似的装置存在过。那么，问题来了，不是我的问题，不是居所的问题，我的那些话，又是怎么传出去的呢？答案只有一个，康师傅。”

“康师傅……”蒋晓艳说着，红着小脸低下头，“这也不能算是他的错。没错，是我让他把你的一举一动全都告诉我的。”

“那，也是你找人偷了我的雨伞么？”我说着，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

”我没有。”蒋晓艳说着，一脸委屈地摇摇头，“我只是好奇，你把我撵走之后，究竟想干嘛。我没有把康师傅的话告诉爷爷，也没有……也没有把那些话告诉任何人……”

“真的。”见我迟迟不吱声，蒋晓艳伸出小爪子在我的袖子上拉两下，“你相信我，如果我没有说实话，我……”

“你怎样？”见他愈发地委屈了，我伸出手，在这小妞儿的鼻子上刮了下，“事实上，这不是第一次了，从我们在一起开始，我的一举一动，都完完全全地掌握在你爷爷为首的某个集团的视野里，我不拆穿你，并不是因为我没有察觉到这一切，而是因为，我想留一个机会给自己。”

“……”

低下头，一阵沉默，蒋晓艳终是没了动静，我靠在椅子上，侧头看看窗外，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就这样一点点地沉默下去。

“那把伞的事，不是我的主意，我原本就没想干扰你。”蒋晓艳说着，揉揉眼角低下头。

我转头看看她，凄然一笑，“没关系的，那伞……那伞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它是一个诱饵，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在暗中监视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蒋晓艳说着，偷偷地瞥了我一眼，“就算你怀疑康师傅，也不一定，非要扯到我的身上来，可能是别人买通他。黑蛇的人、行动组的人，甚至是，李家、夏家、还有……”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蒋晓艳一脸惊愕，“是那把伞……你在那把伞里动了什么手脚了？你把那把伞挂在外面，是故意，让别人偷了去？”

“不行么？”摊开手，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记得，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一个挨打不还手的软柿子，难道说，有人把我当傻子，我就非得老老实实忍着么。”

“谁把你当傻子……”张张嘴，却自知理亏，蒋晓艳一脸委屈地低下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爷爷从小把我养大，他的话，我总不能一点不听吧。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情……我承认，偷偷把你的事情告诉别人，是我的不对，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认。”

“惩罚你？我哪有那个资格啊。”我说着，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再说了，你做的这些，也没什么不对的。你爷爷要你跑到这里监视我，对你来说，这就是你的使命。我傻乎乎地被人监视着，还自作多情地想要把你当媳妇，就算再怎么伤心难过，也都是自找的。说白了，有今天这局面，不是因为你狠心，而是因为，我确实比较蠢。人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确实是有些道理。感情这种事，认真了，就输了。”

“你在生我气。”弱弱地看了我一眼，蒋晓艳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要不，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消气，怎么样都行。”

“你可拉倒吧，我哪敢。”我说着，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又一撇嘴，“你可别吓唬我，我算什么啊，一顿饭不超过二十块钱的小老百姓，要钱没钱，要势力没势力，祖宗八代往上一数，这一个个，全都是奉公守法的安善良民。像我这样的，敢欺负您？喔地天，这要是让你们家的老老小小知道了，明天早上，我还不给人装麻袋扔到大江里？”

“那你要怎样……”抿着小嘴转过头去，蒋晓艳带着浓浓的鼻音吭叽道：“人家都知错了，还想怎样嘛。就算……就算这一切都是我不对，可也没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当初雯雯还把你锁在地下室里差点饿死你，也没见你这么凶巴巴地对她……为什么……为什么同样都是女人，我就哪儿哪儿都不如？为什么一样长大成人，雯雯可以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我就完全不可以……你以为我想骗你吗？你以为我就是天生的坏女人吗？你以为，我真的喜欢带着一群贼眉鼠眼的文物贩子一起挖坟掘墓吗？我不想，但我没得选……我是一个被人捡来的野孩子，我的一切都是爷爷给我的，我怎么可能违逆他的意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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