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冷傲的丫鬟一见高成博态度变了,她也立马见风转舵了。
“对不起,这位公子,小婢冒昧了。”
先前焉了的胖商人,眼睛又亮了起来。
容乔瞥了他们一眼。
“这样吧,你们一人选一样首饰,一件一万两。”她话音刚落,高成博跟那个丫头同时出手。
“在下要这个!”高成博握住了牡丹银梳。
“我家小姐要这个。”丫鬟拿走了蝴蝶翡翠玉链。
案台上独留下这枚不太起眼的珠花金钗。
那位胖商人看着不甚喜欢,他不想花费万两银子买那么不起眼的首饰,于是他神情沮丧地离开了。
容乔清眸中闪过一道冷讥。她将二万两银票交到老者的手中。
“老爷爷,好人有好报,这些都是你的了。”
“这个——”老者何时见过那么多的银子,他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行,说好的,爷爷我只要十两就够了,其他的给你作盘缠的。”
“老爷爷,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吧,回家给你孙女多买几件新衣服,买个宅院,开个店铺,好好过日子吧。”容乔催促着老者。
“你放心,我手中的首饰还有一件,足够我回家的盘缠了。”
老者老泪流淌,他提起袖子擦了擦,点了点头。
“哎,好,爷爷这就收拾,这就收拾。”老者将东西收拾好了,便颤颤地离开了。
容乔笑看老者远去的背影,她默道。
经商法则,得人恩惠,还以厚报。
这个世界上,钱财可欠,人情不能背负。
所以她从来不会给人机会,让她背负人情债。
她收回视线,转身,却被一大群的商贩包围了。
“小公子,来我家商铺吧,给指点指点?”
“小公子,还是来我家商铺吧。”
“还是来我家吧。”
……
先前驱逐她的商贩如今见她一会儿功夫便替那位老者赚进了二万两银子,他们的眼睛立即变红了。
他们争先恐后地抢夺她,想要她出谋划策。但是晚了。
有时候机会一错过,便等于永远错过。
容乔说过,她将发财的机会是先给予他们的,但是他们没有珍惜,所以此刻,他们也就没有机会发财了。
容乔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都走吧。我给过你们机会的,很公平,不是吗?”
那些商贩没办法,只能唉声叹气地离开了,他们后悔走眼了。
可是,后悔无益,这个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这也算给他们上了一课,教导他们,身为商人,无论何时,都得给人一个机会,那才会留给自己一个机会。
容乔握着手中那枚不起眼的珠花小金钗,她冷冷一笑。
世上之人都只看表面的华丽,却独独漏了最珍贵的东西。
这三样首饰中,这枚最不起眼的珠花小金钗,才是最精巧的。
她把玩着手中的珠花小金钗,清亮的眼眸闪过一道琢磨不透的寒光。
一位着蓝衫的中年男子,他站在旁侧很久了,他神色异常激动。
他的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他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帮女儿采办嫁妆,而她念念不忘的便是想拥有一件天下第一阁的首饰,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他碰到了。
然传闻天下第一阁的首饰,一万两一件都买不到。
他家并不富裕,他虽惊喜有缘见识到天下第一阁的首饰,但银两远远不够,根本无法满足女儿的心愿。
看来,他的女儿跟天下第一阁的首饰是有缘无份啊。
蓝衫中年男子黯然想着。
也许是他眼中渴望的光芒,那专注而矛盾的神态,让容乔见了,不由地主动开口问道:“这位老伯,你是想要购买我手中的这枚萤光飞舞吗?”
“小公子,实不相瞒,我女儿马上要出嫁了,她很想要拥有一件天下第一阁的首饰。我,我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想满足女儿的心愿。可是这首饰一件得一万两银子,我,我——”中年男子头慢慢地低了下去。
容乔却笑了笑。
“老伯,你真的喜欢这件首饰吗?”
中年男子憨憨一笑。
“我觉得挺好看的,简单小巧,质朴大方。我女儿她一向比较喜欢素淡清雅的首饰,这件首饰,她看了,肯定会喜欢的。可惜,我这个做父亲的,恐怕是满足不了她的心愿了。”他目光黯淡道。
容乔却悄悄问他。
“那老伯身上可有十两银子?如果老伯实在喜欢,我就决定以十两银子卖给你,权当给你家女儿作为贺礼。我想,我家小姐在这里的话,也会乐意我这么做的。”
那中年男子一听,当下惊愕得差点掉了下巴,而后赶紧哆嗦着从身上掏出十两银子。
“小公子,给,十两银子。”
他没想到天上会掉馅饼给他,他心中的欢喜,此刻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握着那枚金钗,感激道:“谢谢小公子,谢谢小公子。”他这个做父亲的,终于圆了女儿的心愿了。
他小心地藏好金钗。
“等一下,老伯。”容乔叫住了他。
老伯神情一变,难道小公子后悔卖给他了吗?
“小公子,你是不是——”
容乔笑了笑。
“我不后悔将金钗卖给老伯,因为懂得欣赏金钗的人,才有资格佩戴它。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它的一个秘密。”她让老伯往衣袖里看那枚金钗。
昏暗中,那枚金钗上,温润的珍珠,散发柔和的蓝色光芒,柔美动人。
有时候看起来外秒质朴无华的东西,在某个时候,却是最耀眼夺目的。
“这位小公子,这——”没想到这金钗还会发出蓝光。
“新婚之夜,希望这枚金钗让你家的女儿更加漂亮。”容乔祝福道。
“谢谢小公子,谢谢了。”
老伯紧张地拉紧衣袖,他飞速地赶回家去,他想让他的女儿看到这件称心如意的金钗。
容乔拽着手中的十两银子,她嘴角慢慢地扬起。
她出品的精心首饰,只能给懂得珍惜首饰的人使用。
她默立了一会儿,准备启程回京都。
然此刻她却听到尖锐的叫声,人群慌乱的脚步声。
“快跑啊,地下阎王来了,快跑啊,忠亲王府的人来了。”
人们奔向走告,脚步如飞,跑得比兔子还快。
原本喧哗的集市,突然之间变得异常清冷。
街道上,除了商贩们来不及带走的残留商品,人影一个都看不到了。
开店铺的商家,一个一个将门板装上,关闭得紧紧的,他们都挂起来了歇息的牌子。
容乔就混在那乞丐堆里跑,她跟那些乞丐跑到一个破风的茅草屋中蹲着。
郁闷,这个冷面家伙怎么那么快就追来了。
容乔心中打鼓着,她本能地抗拒,她绝对不能再次落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手中,否则,她的小命休矣。
容乔正抑郁宫凰珏追来抓捕她。
宫凰珏则已经站在破风的茅草屋外面了,他的眼神冰冷而犀利。
他将捆绑容乔的绳索放到身侧的大雪狼鼻息下闻。
“追风,去。”宫凰珏一拍身侧的高头大雪狼,那凶狠的大雪狼立即高跳着冲进了茅草屋内。
啊——
大雪狼进去没多久,茅草屋里传来了一阵吃痛声。
容乔的手被大雪狼狠狠地咬住了,血色,从她的手中,慢慢地滴落下来。
“追风,松口!”宫凰珏身影如闪电般地站在了大雪狼的右边,追风在主人的命令下,立即松了口,他乖巧地趴在宫凰珏的脚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宫凰珏的脚。
宫凰珏看着乞丐装的容乔,足足盯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他觉得这是一种乐趣,正如捆绑飞虫的蜘蛛,逗着老鼠玩的黑猫。
她留在他的视线里,他却没有伸出猛兽的尖锐牙齿跟飞禽狠毒的爪子,只是冷冷地旁观着,看着被困在他掌握中的生物死亡前的挣扎跟痛苦,乐不可支。
而被他残冷的目光轻轻这么一扫过的地方,那些乞丐立即跟见鬼了似的,连叫带爬地跑出了茅草屋。
而容乔呢,她正皱眉地盯着手背上尖锐的狼牙印。
真是倒霉透顶了,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上动物病毒,这狼的牙齿肯定带毒啊。
好在她身上还带了她娘亲研制的解毒药丸,容乔摸索着,她快速地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随后倒出一颗棕色的药丸,吞了进去。
她的这一切动作,都是在宫凰珏冷厉冻杀的目光里进行的。
宫凰珏第一次觉得他的凝视失去了作用力,他逗人为乐的兴趣也徒然间消散云间。
月牙型的银色面具,在日光下,折射出一道离奇而诡异的阴冷。
他走上前,在埋头理会自己伤口的容乔身前蹲了下来。
他倒要试上一试,这个女人胆子究竟有多大?
寒冷的气息,一瞬间传递到容乔的全身。
她微微抬眸,差点撞到他冰雪般高挺的鼻梁。当她知道自己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反而变得异常冷静了。
反正运气最最糟糕的不过是被他杀了。
当她心中有最坏打算的时候,她就决定不管这个人危险不危险了,她得争取一线的希望。
哪怕那一线的希望很渺茫,她也要争取。
因为,你若不尝试的话,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但是你若尝试了,说不定还有一半的机会。商人法则第二条。
“王爷,有话可以好好说,万事都可以商量的。告诉我,你绑架我,需要多少银子?我根据你说的数量,考虑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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