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箭与铜钱火

**一、铁锹对戏袍**

天刚鱼肚白，晒谷场上就杵满了人。王老栓拎着祖传的铜锣哐哐敲，二十来个青壮年扛着铁锨钉耙，把戏班子围成个圈。唱青衣的娘们儿翘着兰花指剥花生，红纸壳儿撒了一地。

"外乡人趁早滚蛋！"会计家老三举着粪叉直哆嗦，"昨儿后半夜俺家猪圈塌了，保准是你们..."话没说完，那青衣甩袖抛了颗花生米，正打在他门牙上，溅起一嘴血沫子。

狗剩子趴在草垛后头瞧得真切，戏班子七个人脚跟离地三寸，影子里的小蛇直挺挺立着。二丫突然掐他胳膊："李教授猫腰钻柳树洞了！"

老柳树这会儿跟发了瘟似的，树叶子簌簌往下掉，枝杈上盘着的大花蛇鳞片泛红，眼珠子亮得跟灯笼似的。树根底下那滩红奶汤咕嘟冒泡，眼瞅着要漫到晒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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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铜钱烫手心**

"接着！"二丫把狗剩子往后扯，往他手心塞了个布包。里头裹着三枚长绿毛的铜钱，烫得像刚出锅的烤地瓜。狗剩子龇牙咧嘴地颠着铜钱，瞅见自己胳膊上的蝌蚪纹直往手腕上爬。

晒谷场那头突然炸了锅。老孙家小子嗷一嗓子，脑门上的花纹泛红光，抡起钉耙往地上一杵。铁齿耙子眼瞅着变活，成了条丈把长的黑鳞蛇，哧溜钻进戏班子人堆。

青衣娘们儿不慌不忙甩水袖，铃铛声脆得扎耳朵。那条黑蛇突然调头，冲着老三的粪叉子就咬。狗剩子急了眼，扬手把铜钱砸过去。绿毛铜钱沾着红奶汤，"轰"地烧成个火球，把黑蛇燎成了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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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麦子会射箭**

"快看麦田！"二丫嗓子都喊劈了。昨天喝了树汁的娃子们在麦浪里打滚，麦穗子跟长了眼似的往天上窜。有个女娃扬手一挥，金灿灿的麦粒儿竟变成小箭，嗖嗖地往戏班子身上扎。

青衣的戏袍让麦箭划拉出好几道口子，露出里头白花花的蛇皮。王老栓举着铜锣都忘了敲，张着大嘴能塞进个鹅蛋："娘咧！麦神娘娘显灵了！"

树洞里突然传出李教授杀猪似的嚎叫。老柳树浑身乱颤，红奶汤跟喷泉似的往外滋。大花蛇从树顶窜下来，尾巴卷着个铁皮箱子——正是教授带来的家伙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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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箱子里淌血**

戏班子铃铛摇得跟催命似的，七条人影突然拉长，跟草蛇似的往麦田里钻。狗剩子捡起冒烟的铜钱，发现绿毛烧没了，钱眼儿里凝着滴红奶珠。

二丫突然尖叫着跳脚——她脚边的红奶汤凝成个小奶娃，正抱着铁皮箱子啃。箱盖子"咔嗒"弹开，里头哗啦啦滚出十来个玻璃瓶，每个瓶里都泡着条小蛇，蛇头上顶着金灿灿的麦穗。

老柳树突然"咯吱"一声裂开道缝，树芯子血红血红的，跟刚剥了皮的山羊似的。大花蛇盘在树杈上，信子一吐，漫天的麦箭突然调头，齐刷刷对准了晒谷场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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