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三周年庆典。
血光冲天,长街人头攒动。
玄色龙袍扫过玉阶上未干的血迹,萧璟逸踩着先帝尚未僵硬的尸体踏上御座。金銮殿下跪伏的群臣听见新帝指节摩挲剑柄的轻响,像毒蛇吐信划过枯骨。"姜国玉玺浸透父王喉间血时,诸位爱卿可没这般战战兢兢。"他俯身懒散的抓起姜绪衍散落肩头的白发,冰绡般的发丝缠绕着指尖刀疤:"皇叔当年教朕剑术时说过,斩草要除根。"
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姜绪衍,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姜绪衍右眼下的朱砂痣在晨曦里洇开血色,杏眸映着满地残肢,断壁残垣。
:"陛下学得青出于蓝,连弑父都如此干净利落。"
话音未落,萧璟逸的匕首已抵住他颈侧,鲜血顺着冷白皮肤淌进银线绣的鹤纹衣领。
“今日是朕高兴的日子,朕懒得理你。”
冷冷收回匕首,萧景逸把他推进马车。
“好好看着吧,朕的好皇叔。”
三万黑甲卫列阵如墨色潮水,将朱雀大街压得死寂。黄金车辇上的玄色龙纹泛着暗红光泽,萧璟逸斜倚软垫,指尖把玩着串骷髅雕花的紫檀珠。左侧丞相乔邈之的紫官袍被风吹起,露出腰间悬着的青铜虎符,惯常柔和的眼睛今日依旧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右侧陆颂淮银甲下的手指正摩挲剑鞘雕纹,年轻将军的犬牙在下唇咬出血痕。
"陛下,祭天时辰已到。"乔邈之躬身时,深邃幽蓝的瞳孔掠过车辇后方垂落的玄铁锁链——那里拴着十二名戴镣铐的前朝宗室,目光及此,他眉头似乎抽了一下。最末的幼童脖颈已磨出森森白骨。
萧璟逸忽然轻笑,鎏金护甲挑起丞相下巴:"爱卿眼中有怜悯?"他又忽的转向浑身紧绷的陆颂淮:"还是陆将军想替他们求情?"
未等回答,帝王已大笑着甩开珠帘踏入祭坛,九旒冕上垂珠撞击声似催命符。
他疯了。众人都默默在心里想道。
巡游车驾碾过满地残雪时,萧璟逸正将酒樽贴在姜绪衍苍白的唇上。灭国君主被迫穿着月白鲛绡长袍,眼尾红痣被酒液染得妖异,还是恶语相向:"皇叔。您这样子我看着有多爽。”
"比不得陛下用生父头骨制酒器。"姜绪衍话音未落,车外突然炸开童声:"暴君!你害死我爹爹!"
萧璟逸瞳孔骤缩成针尖,玄色大氅如夜枭展翼般掠出车外。五岁稚童被黑甲卫按在雪地,手中木剑却直指帝王眉心:"娘亲说你会遭天谴!
一瞬间。孩童黑漆漆的瞳仁直直的撞进萧璟逸的凤目,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竟与他年少时有几分相似。
一想到这里,一股无名怒火在他心里腾升。
萧璟逸最恨旁人提及他任何与他少时有关的一切,那段温润的时光是从来都他毕生的心魔。
他恨,恨自己瞎了眼,喜欢上了姜绪衍。
他恨,恨自己懦弱无能,没保护好娘亲。
他恨,恨自己心软无知,任皇兄肆意妄为。
总之他就是好恨,一想到那段窝囊的日子。
就好像万千蚂蚁在噬咬他的心脏,细细密密的疼痛令他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萧璟逸向后一掌,陆颂淮的剑鞘"当啷"落地,乔邈之官袍下的手指掐进掌心。萧璟逸蹲身捏住孩童下颌的力道,让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天谴?"他指尖划过孩子跳动的颈动脉,"朕就是天。"
"陛下三思!"乔邈之几乎是瞬间就跪在地上。跪地时官帽落地,幽蓝瞳孔映着帝王扭曲的侧脸:"稚子无知......"
"乔丞相要教朕,治国之道?"萧璟逸反手抽过陆颂淮佩剑,剑锋割开小将军掌心:"还是乔丞相想代他受刑?"
姜绪衍掀开车帘的瞬间,正见剑光没入孩童咽喉。鲜血喷溅在玄色龙纹上时,他袖中淬毒的银针已抵住萧璟逸后颈:"疯子。"
"皇叔舍不得杀朕。"帝王转身时带起血珠飞溅,沾在姜绪衍眼尾红痣上宛如血泪:"毕竟这疯病......"他贴着灭国君主的耳畔低语:"是皇叔亲手浇灌出来的。"
当夜西市悬起十二盏人皮灯笼,稚童头颅挂在最高的旗杆上。萧璟逸倚在摘星阁顶抚弄焦尾琴,看着下方聚集的民众,轻笑:"乔卿你看,这些蝼蚁连怨恨都不敢出声。"
萧璟逸又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可再不意气风发,反而甚是狠厉。
乔邈之凝视着黑暗中闪烁的幽蓝火把——那是陆宋淮奉萧璟逸之命分发惩罚老百姓所谓,“大不敬”之罪的火油罐。
丞相深海蓝的衣袖在夜风里翻涌如怒涛,开口时声音勉强保持平静:"陛下可知,沉默的柴薪燃起时,连九重宫阙都会化为灰烬?"
帝王忽然掐住他咽喉按在栏杆上,半个身子悬在百丈高空:"那就请乔丞相亲眼看着,朕如何把四海八荒都变成焚尸炉。"
“记住,朕永远都是万人跪拜的帝君。”
陆颂淮跪在太庙擦拭染血佩剑时,乔邈之将密信塞进他甲胄夹层:"南境三十万驻军已暗中集结。"年轻将军忽然抓住丞相手腕,掌心结痂的伤口又渗出血:"非要走到这一步?"
深海蓝官袍拂过染血青砖,乔邈之望向太庙梁柱间垂落的蛛网,长身玉立,声音暗含苦涩:“你我二人的小世子已经不存在了。他说的对,现在只有五指染血帝君。”"话未说完,阴影中传来珠玉相击之声。
可不出一日。
萧璟逸眼眸弯弯的踏进丞相府。
"乔丞相好兴致。"萧璟逸踩着陆颂淮脊梁踏进殿内,龙袍下摆扫过这位年轻的将军染血的面颊:"不如说说,你们准备何时用这把青铜剑刺进朕的心脏?"他忽然俯身扯开陆颂淮衣襟,年轻将军心口狰狞的烫伤暴露在月光下。看的乔邈之心里一跳。
那是萧璟逸亲手烙下的"忠"字。
"多漂亮的印记。"萧璟逸指尖按得皮肉渗血,"可惜狗养久了,总会肖想反咬主人。"
是慕云泽告密吗?乔邈之面色不改的想。
不过,
会有下次的。
银雀山囚笼。
姜绪衍被铁链锁在温泉池边时,正用银簪在白玉砖上刻算筹。萧璟逸扯开他浸湿的白袍冷笑:"皇叔还在算国运?可惜卦象显示......"灭国君主突然将银簪刺进帝王肩头:"萧璟逸,你活不过下一个上元节。"
温泉氤氲水汽中,两人撕咬般的亲吻带着血腥气。萧璟逸掐着姜绪衍脖颈按进池水,看他苍白的脸在气泡中逐渐泛青:"那皇叔可要活到那天,亲眼看着朕......"
骤然响起的丧钟打断帝王话语。当陆宋淮浑身是血冲进殿内时,萧璟逸的噩梦即将开始。
聿枫城从来都不是一个城镇,元丰也从来不只是一个朝代的年号。
是人民。
你可以欺师灭祖。
但永远不要欺压百姓。
题外话(or灵感来源)
天下为公,人民万岁。
在这里缅怀孙中山先生逝世一百周年。
封建的清朝龙旗飘扬下,感谢他高喊
“天下为公。”
伟大的民主革命先行者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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