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王示滑步似的冲进门内,差点把正喝茶的郭淮吓的噎死。
“吼什么吼,你想把爷吓死吗!”郭淮怒气冲冲的撂下茶杯,没好气的盯着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王示,眉头皱的紧巴巴的。
王示稳稳气息,赶紧行了礼。一脸惊悚道:“爷,不好了。遇春阁被抄了!”
“什么!”郭淮激动的一翻身,又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嗷嚎一声儿,又蔫蔫儿的躺好,“怎么回事,王示你可看清楚了!”
“爷,小的看得可清楚了。无数的官兵将遇春阁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洛阳卫的满宠满将军都来了!”王示撑着一张惊讶脸,讲的真真切切。
“什么,连满宠都去了。那那些姑娘呢!”郭淮伸着脖子,张着嘴巴,活像个老乌龟。
王示缩缩脖子,皱起一脸的褶子,“哎呦,公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姑娘呐!小的可是听说,那遇春阁是什么东吴的细作信息点,连春老鸨都被杀了!你说那些姑娘是不是也是东吴派来的细作啊!”
望着王示那一脸的害怕样儿,郭淮不由咽口唾沫。一想到自己府上还有几个遇春阁的姑娘,万一被查到,再牵扯出什么细作的事情,会不会自己也被牵扯进去呐。一想到此处,郭淮便是浑身冒汗。
“王示,你、你赶紧派人,将遇春那几个歌姬尽数赶出府去,可不能牵连到本侯爷!”郭淮擦擦额间渗出的虚汗,连语气都有些结巴了。
王示拱手一拜,“喏,小的马上去办!”缓缓退出门去。
趴在榻上的郭淮神色慌张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想喝口水压压惊。却发现手抖到完全不能自控,愣是将杯里的茶水撒了个干净。
寒风扫岸,杨柳早已没了翠衣,玉嫣呆呆的跪在河堤旁的枯树下,泪如雨下。
“信阁失去,我已飞鸽禀告主公。你我也先回江东避一避吧!”夕颜缓缓上前,抚上玉嫣颤动的肩头。
玉嫣冷冷的盯着谭中自己的倒影,恨恨难平,“你回去吧,我要留在这里。”
“什么,难道你自己行事。”夕颜眉间顿然一紧。
玉嫣抹掉脸上的泪水,冷冷的瞥了一眼夕颜,提剑便走。
“玉嫣,你这样私自行动只能是自投罗网,白白送命。”夕颜喊住玉嫣怒道。
“你的命是东吴那个人的,我的命却是主人的。回去告诉孙权,他不珍惜的人自有为她卖命,我会为他报仇的!”
“玉嫣,站住!”夕颜横剑而上,截住玉嫣的去路,“你这样做是会害了东吴大计的!”
“什么大计,薄情寡义,冷酷无情便是大计吗!”玉嫣眸光渐寒,面色铁青。
“总之,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夕颜眉间一紧,死死的盯着面前已然听不进劝告之人。不管是不是为了东吴,玉嫣这一去怕是抱了必死之心,自己有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她而去。
寒目微沉,扫眼面前举剑的夕颜,硬硬回道,“你拦得住我吗?”
玉嫣的语气很轻,轻的还没耳旁的风声响。可一字一字却听得夕颜心惊胆寒。以她的功夫,只要玉嫣稍稍动一下指头,就能将她打倒在地。自己这种以卵击石的行径,还这是可笑的很。
夕颜慢慢放下横在玉嫣面前的冷剑,无可奈何的看着玉嫣从自己面前擦肩而过。
独鸟哀鸣,寒风吹过枯树丛,引得整个林子呜呜作响,如泣如诉。
回望铃音,繁花深处,少年已老,娇容何在?
银月皎皎垂天际,淡云依依绕碎星。清辉倾洒凉如水,烛影连片映朦胧。
柴萱四仰八叉的摊在床头,透光窗户仰望着天际的皎月,长叹口气。掰着细长的手指头,数了数自己落到这里的日数,眉梢一皱,又是长长的一叹。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在洛阳这个地方待了快一个月了,没想到这短短的30天,日子过得还挺惊心动魄的。
“奴婢见过魏王!”
忽听得门外小满的请安声,柴萱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榻,抖落两下被压绉的裙角正欲出门迎接却见曹丕已经进了门。
柴萱急忙请安道:“奴婢见过魏王。”
“起来吧。”
曹丕手腕微扬,原本候在屋子里的小满便盈盈施礼,掩门退出。
见小满退出门外,曹丕转眸望眼柴萱,没想到的是一向冷酷超然的俊脸上居然弯出一抹笑来。柴萱整个人愣了半秒,便见曹丕温情脉脉的冲自己柴萱走了过来。
“你今日为何冲孤笑。”曹丕嘴角弯着一道月牙,微微的牵着一字胡须,温润的语气跟白日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柴萱太阳穴一抽,这问题问的还真有些奇怪。难不成咱在微笑之前还得插炷香,请个黄道吉日,老天许了才行。“那自然是谢魏王救了奴婢啊。”柴萱谨慎答道,生怕哪里又触怒了这位魏王的逆鳞。
“还有呢。”深邃明澈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眼前之人,脚步却在渐渐逼近。
我去,这是什么节奏啊,这家伙到底要问什么?“还有谢魏王饶了小满啊!”柴萱下意识的往后挪,心里拧巴着一团黑线,实在摸不透曹丕到底要干什么。
“还有呢~”曹丕的语气越问越酥,人是越靠越近。黑宝石般的眸子闪着微光,似乎能将柴萱看个通透。
柴萱紧盯着面前不断靠进的容颜,都快聚成斗鸡眼了。脚后跟儿已经抵到了床榻的边缘,完全没了可退之路。为了躲避迎面儿来的那张脸,柴萱支着腰身不停的往后弯。
咱滴亲娘嘞,这是非逼着俺下腰啊!早知道当初就该少看点儿什么言情偶像剧。而是将什么心理表情微动作之类的书籍翻他个百八十遍,也不至于在这里苦苦支撑了。
“魏王您到底是想问什么啊?”柴萱双手支着腰间,于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要是再不问,估计那小腰就得撇折喽。
星眸氲情,澄澈的眼底尽是柔情。曹丕的望着一头香汗的柴萱温然一笑,薄唇渐沉慢慢寻面前的樱唇而去。
柴萱绷着一脑袋汗,眼瞅着面前即将贴近的俊脸。腿脚一软直接跌坐于榻上,两个屁股蛋儿摔的生疼。
“呢、呢、呢个,奴婢还有事情要有求于魏王呐。”柴萱一个猛子从榻上爬起,转到曹丕身后,顺带着揉了揉发疼的臀部。
两道剑眉不由紧了紧,缓缓转过身来,“什么事?”一张俊酷的脸上明显挂了愠色。
柴萱半含唇角鼓着半个腮帮子,耷拉着脑袋。扭捏半天,才故作勇气道:“魏王能不能不要禁我的足。”没啥都不能没饭和自由,否则着世界还有什么意思不是。
曹丕眼帘微垂,定定的凝视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柴萱。抬步近前,“那你能不能不想着离开。”
那一双似盛了星夜的眸子微微泛光,依依浓情像刚回大地春风,撩得人心头发酥。
柴萱攥着手心的汗,愣是咽了口吐沫。慌乱的将眼神一转望向别处,心虚不已,“谁说奴婢要离开了,简直是无中生有嘛!”嘴角挂着笑,心里却隐隐发怵:妈呀,这家伙怎么又猜到了,难到又给老娘安插奸细了!
“你登高望远不就是想个最佳的逃脱方位吗。刻意避开小满,来来回回的考察魏王府的地形不亦是如此吗?”曹丕注视着心虚不已的柴萱,缓缓吐道。
柴萱瞪着两只灯泡似的眼珠子,心里的问号翻江倒海的往出涌。这小子不会是柯南的前世吧,这都能联系到一起!
曹丕看着一头雾水的柴萱,无语叹口气。“柴萱,你的路线图画的未免也太高调了些,是不是得将所有的下人问个遍,孤才能知道啊。”
“柴萱,孤答应了你所有的事情。孤重用了白羽,也纳了楚蝶为妾。可你为何始终不肯兑现你的承诺,全心全意的留在孤的身边。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想要的孤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留下。”那急切的眸光紧紧的盯着柴萱,剑眉紧蹙,语气急促。
注视着曹丕的迫切想要答案目光,柴萱有些发懵。
“柴萱,只要你愿意留下,孤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曹丕语调柔和,不似在询问,倒像是哀求。
任何条件,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升官发财吗?可这些对自己这样一个注定要回现代的人,又有啥用。带不回去就算了,还得从早到晚将脑袋交给这位魏王,承诺随叫随到。倒不如游山玩水来的痛快潇洒。
看着仍旧犹豫不决的柴萱,曹丕心里愈发不是滋味。“柴萱,孤当初遵守承诺放你离开,以诚相待。没想到,原来你根本不愿意守那一丝一毫的承诺。那孤又何必要守!”
语气转硬,听的柴萱心头咯噔一紧。曹丕那冰寒瘆人的目光,不禁令柴萱打个寒噤:这家伙不会又要杖毙什么人吧!
罢了,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他可以记我九年,就权当他真的用心了吧。反正自曹丕即位时算起,也不过七年而已。自己便是答应了又能如何,反正自己要离开的时候,谁也拦不住,又何必自找麻烦。
“谁说奴婢不守承诺了,只不过奴婢只有一个要求。”柴萱开口道。
“什么要求。”柴萱的回答,瞬间令曹丕眉眼一展,兴奋不已。
柴萱清清嗓子,稍顿片刻道:“奴婢希望,奴婢只是魏王侍女,而不是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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