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跌落,自地上弹了几周,竟愣是掉在了曹丕的脚下!
那簪子离柴萱稍微是远了些,可持续还是瞧的真切。虽然自己已经将那簪子还给了白羽,可模样还是记得真切的。只是,已经还了东西,怎么又出现了,而且还是从自己袖子里掉出来的,这也太离奇了吧!
郭照望着躺在曹丕脚底的簪子,柳叶儿眉一折,回望曹丕的神色更是沉的可怕。晴滢迅速上前将那簪子捡起端端地盛到郭照面前。
“柴贵人,这簪子怎么和你头上那只玉的这么相似呢?”凤眸斜挑,瞥眼柴萱头上那只在阳光上熠熠生辉的玉簪,郭照刻意将那簪子拿起来,有意无意地在曹丕面前晃了晃,“你说你,既然已经戴着一只了,怎么还随身携带一个木的呢。莫不是这木的比那玉的还珍贵?”郭照细眉微挑,洋溢着某中得意的神色。
有意加重的‘随身携带’听得曹丕是青筋微起,而闻此言语的柴萱亦是莫名心慌。
略过郭照冷嘲的表情,柴萱焦急的将目光投向曹丕的脸上,慌忙摇头,“我没有,这簪子……”
“这簪子……你当真一直放在身上!”
曹丕的脸色青的发黑,让人看的不寒而栗。双拳紧紧握于袖中,微红着眼眶望向柴萱。每一个字,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的柴萱心头发寒。
这样的表情,曹丕定然是误会了!
柴萱正要解释,却被身后闷了半天的徐姬不言不语的抢先嘲道:“若不是一直带着,怎会滑落!”
“朕是在问柴贵人,与你何干!”
曹丕暴烈的语气顿时震得徐姬丢了一半的魂儿,满额冷汗的怔愣在原地,差点儿没吓晕过去。
郭照瞪着一双睁的不能再大眼睛,惊愕地盯着盱衡厉色的曹丕。自己跟了曹丕这么久,大小事情也经历了无数,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那双被浓墨点过的双眸,怒气在不停地翻涌。
面对盛怒的曹丕,柴萱亦是吓的浑身僵硬直。这还是曹丕第一次冲她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竟完全不知所措。
“我真的不知道这簪子为什么会在我身上,我真的不知道……”
对着那双怀疑而愤怒的星眸,柴萱整个人都在发寒。自小到大,也不是没有被冤枉过,可还没有哪次像这次这般的慌乱无措。柴萱拼命地摇着头,越想解释就越不知从何说起,生怕曹丕对自己的误会更深。
“来人,将柴贵人带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她踏出长萱宫半步。”
曹丕微凉的语气透着无奈与愤怒,听得柴萱是从头冷到脚。他能下出这样的命令,很显然是压根儿不信任自己。宁可将自己禁足,也不愿意好好听自己解释吗。
“你不信我……”此时的柴萱眼眸中的希望正一点点散去,语气微颤,清眸中慢慢溢满清泪。
“此事,朕自会查清。”喉结翻动,曹丕冷冷言道。
这件事,是簪子的事,还是潘雪的事。本来准备了无数想要解释的话语,却被曹丕冷冷的一句‘查清’生生给逼回柴萱的肚子里。泛白的唇角苦涩而无奈的扯扯,翻出一道冷笑。
柴萱强人眼中的泪水,斜睨眼地上正委屈抹泪的潘雪。现场人中,知道簪子的事情的就只有潘雪了。虽然不知道着簪子事如何跑到自己身上的,但潘雪绝对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原来,最不会看人的却是我啊……”柴萱伤心不已地望眼潘雪,苦涩一笑。含泪清眸重新望向面前容颜带霜的男子,心痛不已。
两个小黄门上前停在柴萱的身后,却不敢做任何动作,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埋着脑袋以作示意。
瞟眼杵在身后的两个小太监,重新冷哼一声,抬步而走。郭照那张艳红欲滴的唇角似有若无的扯着笑意,徐姬被吓惨的脸色终于有了缓和,眼神滑过周遭冷眼旁观的众人,忽然觉的自己好生可笑。
原本是替人出头,如今是身陷陷阱,怎能不滑稽可笑。不过这一遭倒也走的值,最起码看清了一些人一些事,终归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般简单。
曹丕紧紧的盯着跪在手中的木簪,剑眉霜沉,墨瞳发寒。他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东西,可是却又不得不信。如果她真的如此念情,那也真好解释了为何她一次次的拒绝自己,一次次的担忧白羽。
暗流涌动遭诬陷,琴瑟难和暗疑生;怀内痴心如何诉,有且尺衣两相隔。
陈风一荡,将长萱宫里的树叶儿尽数吹得簌簌作响。几片叶儿竟被吹了下来,悠悠忽忽的顺设风势,自开启的窗户飞进屋内,落在空荡荡的桌案上。
柴萱双目无神的撑着脑袋,失神的望着摆在眼前的玉簪,眼泪竟不知不觉的的滚了下来,滴在暗沉的古木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不信我……”柴萱失落喃道。
回头想想,自己当初还以为曹丕将玉簪做的和白羽送他的那一只一模一样,怕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想让用玉的来代替木的,希望自己能慢慢接受他。可如今,木簪从自己身上跌落,只怕曹丕一定会认为。自己心中装着的只有白羽,哪怕他送的东西再好,也而无法替代。
想到此处,柴萱更是难过。曹丕根本就是个傻子,他那里知道,在自己眼里根本不存在什么替代不替代,喜欢就是喜欢,不会藏着也不会掖着。又怎会做出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种事情!
可那簪子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人放到自己袖中的,这段时间除了自己宫里的人,就只有潘雪接触过自己了。可如果只有潘雪,郭照在那一通古里古怪的言语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潘雪已经将自己和白羽的事情告诉了郭照,所以她们就联合着给自己设了一个局吗!
柴萱顿然一惊,不觉浑身发冷。难怪自己怒气冲冲的去找潘雪时,她那么淡定。八成是已经算好了自己会怎样,必要时刻郭照会及时来配合她还击。
看来,潘雪早就决定给自己下套了啊!
眉梢一皱,柴萱不禁心寒。枉费自己那么的信任她,还想说服漓香放下仇恨,如今反倒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贵人,别伤心了。您这样,小满瞧着心疼。”守在柴萱旁边的小满静默许久,可看着柴萱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满是担忧地将一块帕子递上去,想给柴萱擦擦眼泪。
“您说,陛下为什么要禁足啊,难道就因为你去找潘淑媛理论吗?”
小满愤愤不平的诉说着,将额上的两条眉毛紧了又紧,嘟着个能挂起小油壶的嘴,啧啧不平地抱怨着。
抹净脸上的残泪,柴萱却沉沉舒了口气。簪子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故而大部分人都以为曹丕禁足柴萱是因为柴萱有失身份的跑到潘学那里吵闹的缘故。
“小满,金夫人怎么样了?”
现下柴萱最关心的还是漓香,漓香一日不醒,自己便一日愧疚,可惜自己不是曹攸宁,无法熟练的使用修复器。否则就是堵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想看到漓香这个样子。
“金夫人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未苏醒……”
柴萱总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吃不下也睡不着的,小满实在不愿意多提漓香的事情,免得柴萱更是伤心。
未苏醒三个字听得柴萱额间一紧,连着又是一声长叹。眼角眉梢尽是忧色,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
“贵人,您还是放宽心吧,金夫人一定能醒过来的。”小满柔声安慰,虽然自己也没啥信心,可这话总能听着舒坦些。
柴萱漠然轻叹,微微点点头。可额宇间依旧拧的紧巴巴的,没什么放松之意。
荣芝端着杯茶缓缓的走上前来,并未多言只是将热茶慢慢的放在了桌上。偷瞄眼神思忧虑的柴萱,却不留心手下,一个不小心竟将那滚烫的茶水打翻在桌上,炙热的水滴唰得四飞,溅到柴萱的身上,惊得其猛然窜起。
“荣芝,你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毛手毛脚的。”小满呵责荣芝的同时,紧的上前查看柴萱的状况,“贵人,您没事儿吧!”
荣芝战战兢兢的看着眉头紧锁的柴萱,慌忙言道:“贵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马上帮您更衣。”
“还不快去!”小满怒道。
本来柴萱的心情就欠佳,这家伙还非要雪上加霜,得亏是柴萱性子好,若是换了自己铁定不给她好脸色。
观望着惶恐不安的荣芝,柴萱心内顿时一紧。今日早上,可不就是荣芝帮自己穿的衣服吗。
“荣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经历这一番的柴萱,警觉感似乎强了不少。而且,荣芝的表情也是怪怪的。平日里,她们也犯过错误,哪里像今日这般紧张不自在。
“贵人,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瞒着您呢……”
荣芝嘴上说的言辞闪烁,视线也不敢望向柴萱,慌乱的望着地上整个人看起来不知所措的样子。
柴萱双眉顿紧,眸光中渗出怀疑。自己好歹是演过戏的人,微表情什么的美修炼多少,可这么明显的紧张如果自己还看不到,那真是白入演员这一行了。
“荣芝,我是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多问。可是,眼里终究也是揉不得沙子的。你平日里也见过我的身手,千军万马我是敌不过,但废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寒意横生的警告,不单单让荣芝心惊胆战,亦是让小满心头一惊。什么时候柴萱也变得这般强硬了。
相思难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