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听着楚文胥的话,再想着他刚才做的事,不禁有些疑惑,“阿胥,你刚刚对成哥哥说的话,不会就是用的激将法吧?”
楚文胥却是笑了起来,“你若是自己愿意给我盖个高帽子,我又何乐不为?成钰心高气傲,听了我的话必定会同意娶陈灵儿,也省得再与我争你了。”
若说刚才那番话真是楚文胥打了什么心思,便是强逼着成钰为了北国天下迎娶陈灵儿放弃阿喜了。
阿喜被楚文胥说得脸色一红,从他的掌心里慢慢抽回了手来,“在楚国的时候,你不还是说成哥哥是复北最有希望的人,对于你来说自然是个威胁,如今又怎么愿意给他推波助澜上一把了?”
阿喜问着,楚文胥脸上的笑意更起了几分,眸子盯着阿喜也丝毫不想放开,“成钰嘛,的确不算有什么大本事,不过就凭着他喜欢你,我便欣赏他有几分眼光。他能不能抗明复北成功我是不知道,但若是明国必亡成姓必兴的话,我倒是希望这个人是他,至少将来也好吹嘘,我楚文胥的女人是后北皇帝喜欢的人,岂不有意思。”
“你……从前竟不知道,你这般的油嘴滑舌。”
阿喜笑骂了一声,楚文胥由着她骂,才正经了几分神色,“不过我也有私心,这是其一点,其二便是这明国天下越乱,对于楚国来说越是有利,五叶城成飞支撑不了多久,成钰只靠着李昂和傲林军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波,若是再有了襄城和襄王的兵马,或许还能够和司马南微微抗衡一番。否则早早被司马南的兵马收拾了,明国大局已定,这司马南的手就该摸到楚国去了。”
“终于说起你的私心了吧。”阿喜皱了皱鼻子,小脸故作模样地拉下来几分,“你呢,又怕成哥哥的势力太过薄弱无法和司马南抗衡拖延住明国的局势,又怕我留在成哥哥身边,有了韩家后人和兵道之书,让成哥哥势力大涨,一掩司马南,所以才会带走我。”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楚文胥知道阿喜只是装着生气,便也跟着配合了她一下,才接着说道,“你虽是韩氏后人,可如今兵道之书都不在你的手上,带走你实在亏得很,我该去找苏穆芸将她和兵道之书一起带回楚国才是。”
“那你便去带她好了。”阿喜听着,忍不住地抿唇笑了起来,楚文胥还以为兵道之书在芸儿那呢,却不知常乐早已经帮她拿了回来。“到时候就看看,兵道之书到底在谁那头了。”
“你取回来了?”楚文胥一下子就听出了阿喜的意思。
阿喜点了点头,她已经误会了楚文胥一次,便不打算让他们之间再有机会生起其他误会,“虽然这次回来没见着芸儿,不过小乐偷偷帮我拿回来了。”
“小乐?那小子自从偷东西被你逮着,没想到还能对你这么好,看来下次,我也要多小心一下他。”楚文胥的重点显然放错了地方,阿喜笑骂了他一声,“还真是没发现你如此贫嘴,看来我真是小觑你了,不过、你真的不好奇兵道之书吗?”
阿喜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这个问题,楚文胥听着,神色却是没有多少变化,只是轻笑了一声,“若是旁人的东西,或许我会好奇,不过既是你的东西,那你就好好保管。我早说了,兵道之书出自北朝韩烨,对成钰复国或许有很大的帮助,不过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牵制北朝的东西罢了。既是回到了你的手上,切莫再丢了,如何处置也由你自己决定。”
“那你不怕我把兵道之书交与成哥哥吗?”阿喜还是有些犹豫,“其实,我之前已经有过这样的想法,韩家辅佐北朝拥护成姓,这也是婆婆当年为什么千辛万苦地救下了成哥哥,其实这本书原本就是要用来助北复国的,只是我一直没想好成哥哥是不是婆婆认可的那个会成为明君的人,这本书又该不该交给他让它重新面世,让韩家的暗队暴露出来。”
“那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楚文胥听着阿喜的话,神色也正经了不少,“你应该也知道,韩家的暗队遍布明国若是召集起来也成一支千军万马,若是兵道之书面世,天下必然大乱,司马南或许会放弃成飞一处猛攻遂城。你若是有交给成钰的想法,我想最好也得等成钰在襄城和遂城站稳脚步举旗立王之后,否则遂城一乱,恐怕成也兵书,败也兵书。”
楚文胥说着,又是唇角一弯,“当然,于我而言,明国的局势也可以因此拖延下去,倒算是一件好事情。”
阿喜听着楚文胥的话,也跟着他笑了笑。果然,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能想到很多点,但怎么也不会忘了对自己有利的一点。
阿喜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兵道之书若是过早面世,必然会引起司马南的追杀,成哥哥现在羽翼未丰,还不是时机,若是待举旗立王之后,也许会是个好时候。”
楚文胥想着的还有另一点,“当然,不过到了那时候,他成钰身边也早已有了陈灵儿,省去纠缠你的功夫了。”
阿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打了个好算盘。”
她笑着,听着楚文胥的话,又忽得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淡了几分神色,才又开口问道:“不过阿胥,我还挺想问你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当年那个丫头的?为什么我在楚国那么长的时间,你从来未曾跟我说过。”
“你离开的那一天我才有了猜测,至于确定下来却是前几日找到了苏大安才知晓的。”楚文胥回了一声,知道阿喜想问什么,便是将之前的事情诚实一一向阿喜说明。
“你记不记得我们从梧州去禹城,有一天晚上去住在老庙里,那天我给你讲了个从前的故事?”
“我记得。”阿喜点了点头,恍然明白楚文胥的意思,又立马抬了抬头,“你不会想说,你说的那个不足三岁的小女孩,就是我吧?”
阿喜一下子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她的确是三岁时候才跟着婆婆到了苏家村,至于之前的事情,她年纪太小根本记不清楚,只知道为了躲避明军,婆婆带她跑了不少地方。
如今想来,楚文胥故事里那个小女孩的遭遇,可不就跟她一样。
“不是你又还能是谁呢?”楚文胥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个小女孩是你,那个婆婆就是韩老夫人,也就是苏婆婆。我一直记得你,三年后我又跟着我大哥去了北楚边境,想去讨教兵道之书,也是为了见到你。只是没想到就三年时间,你泼辣的性子是一点没变,不足三岁时就敢威胁我,到了六岁年纪便已然学会用机杼伤人了。只是你那天离开的太快,我忘了问你名字,只捡到了你的玉坠子。”
再后来的事情就很显然易见了,楚文胥回到了楚国京都,虽依然有再回去苏家村的心,却无奈朝中齐光的势力日益强大,他无法脱身,等到十年后他终于羽翼渐丰足以和齐光抗衡之时,待再回到苏家村,却发生了那样的变故。
“其实狄阳是第一个认出你的人,他一直觉得你很像当年那个女孩,可那时候从苏穆芸那儿见着她掉落出来的兵道之书,又让我们改了猜测。我当时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你是否姓苏,你或许也是想隐藏身份便默认了下来。后来我本想解决了屠龙帮的事情之后,再问清楚此事,却哪知那时候恰巧听见了苏穆芸和成钰的对话,得知当年那个办家酒嫁给成钰的新娘子是苏穆芸,才一直以为当年的女孩,是她。”
“原来是错在这儿了。”阿喜一下子反应过来,难道楚文胥和苏穆芸素不相识,他却能够与她定下交易将自己带离成钰的身边,芸儿定也是因为存着这样的想法,才没有否认楚文胥的错认。
“当年就是因为芸儿一直喜欢成哥哥,是故轮到我和成哥哥当新娘子新郎官的时候,我便将新娘子让给了芸儿。”
楚文胥轻笑了一声,抬起手来在阿喜的鼻子上点了点,“所以说啊,这所有的阴错阳差,还是因为你。我如今也明白为什么那时候苏穆芸会说既然她去不了楚国,便让我带你去看看韩烨故居也是好的,原来内情就在此。”
“难怪你会带我去禹城,又会和我讲那么多的故事。”阿喜耸了耸肩膀,“真的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带我去韩烨故居,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打算以此试探我。”
“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楚文胥不满地加大了几分力度,阿喜立马躲了开去,“若不是我这人厚了几分脸皮,还千里迢迢地到了明国寻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躲在明国不与我相见了?”
“我……”阿喜委屈地嘟了嘟嘴,“我还不是以为你说喜欢我也是骗我的,你跟冯叔的话我也听着了,也是你自己不想让安大哥到京都与我相见的,我以为苏家村的事情真的和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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