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仇带着金线核桃来到秦家,本想救治天泽,谁知邱海璐竟然对金线核桃不屑一顾,气得孙德旺怒目而对。
为了找寻金线核桃,两人九死一生,不知多少次掉落悬崖,不知多少次冒着大雨,在荒山野岭里守候。
风餐露宿,翻遍大凉山,整整找了半年,一天都不敢歇息。好不容易昨晚才回到家里,睡了一觉,便早早赶来秦府。
哪知这女人恶语相加,真是枉费一番苦心。
幸亏被陆仇喝止,秦振鹏也喊住妻子。
闹闹的生日虽然重要,救儿子的命也是头等大事。乘着时间尚早,一众人来到医院,先救治天泽。
根据上古医书记载,神农氏给黄帝治疗脑伤时,是把金线核桃磨碎。用内力逼入后脑,再施以金针之术,封住颈部以下穴位。直至核桃的粉末全部进入脑部,参与血液循环。
陆仇让振鹏扶天泽坐好,自己在身后坐定。只听得“嘎吱吱”几声脆响,金线核桃在陆仇的手掌心里化成粉末。
众人一见,惊叹不已,普通的核桃都要用铁锤击打,没想到陆仇单凭两只手掌,竟硬生生将核桃搓成碎粉。
陆仇把核桃的粉末集中到掌心,平平地贴在天泽的后脑上。另一只手飞出七根金针,封住他的脖颈的全部穴道。
没过多久,只见陆仇身上冒出腾腾白雾,到最后,整个人都被白雾裹住,就这样,足足坐了个把小时。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天泽,只见他的脸上,一时青一时白一时又变得金黄。
身子底下全都是水,一颗颗汗珠子从陆仇的手掌心渗出,滴滴答答顺着天泽的脖子滑下来,浸入衣服里。
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泽,连闹闹都一声不吭地看着,孙德旺肃立在陆仇身后,垂眉闭目如老僧入定。
中医确实神奇,好多奇方妙法失传,陆仇的疗伤手法根据上古医书而来。
先决老人也用很多奇怪的手法,治疗过海璐和陀淘,众人满怀希望地望着陆仇,期待着奇迹出现。
“哇哦”忽听陆仇一声大喊,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射而出,身子直挺挺朝后便倒。
“少爷!”幸亏孙德旺在他身后一把扶住,左掌贴在陆仇后背,将他托稳。
秦天泽保持原样坐在那里,孙德旺的头顶冒出阵阵黑气,大家也不敢上前相助。
过了约有十分钟的模样,孙德旺长吁一声,缓缓撤回左掌。
“哎。”陆仇睁开眼睛,长叹一声。
刚才要不是孙德旺相助,陆仇老命不保。起初行功时颇为顺畅,谁知到了紧要关头,秦天泽体内竟然生出一股强大的反抗力。弄得陆仇气血攻心,发出去的力道全部打在自己的内脏之上。
“陆爷爷,您怎么啦?”瑾萱和陆仇关系最好,看他憔悴的样子,还吐了血,关心地问道。怀里的闹闹也伸出手,咿咿呀呀探出身去,揪揪陆仇的白胡子。
“陆叔?”云汉跟着问道。
“老夫无颜,功亏一篑。”陆仇恨声说道。
“哼。”邱海璐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陆叔不要自责,您已尽了全力,就看他的造化吧。”振鹏见妻子没有发作,也跟着云汉,喊陆仇叔叔。
当年邱楠领军北伐,三兄弟誓同生死,一时俊杰。陆仇是三弟陆天虎的遗腹子,云汉和振鹏这么称呼,也是按着辈份来的,明显二人已经原谅了他。
“德旺,走!”陆仇站起身,挥了挥袖子,一言不发,朝门外走去,孙德旺朝众人打了个招呼,跟随陆仇而去。
具体什么情况,陆仇没有说明,看他的神色,应该有所发现。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都不是怎么健壮,瘦弱的身形,从背后望去,十分凄凉。邱海璐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微光。
瑾萱本想上前追问,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陆仇一生自负,半年幸苦,如今无功而返,心情肯定很糟。
回去的路上,邱海璐一直板着脸,振鹏多次劝她,反被她骂,看来今天她的心情也很复杂。
闹闹的生日宴会继续进行,云汉和振鹏拿出浑身本事,烧了满桌子的好菜。
“姑父!您和爸爸的手艺还真不错呀!”瑾萱夹了一筷子西芹百合放到嘴里。
“哪里哪里,都是跟你姑姑学的。”振鹏望了望海璐说道。
回想当年在古城的日子,师傅师母突然去世,家里就剩下邱海璐和秦振鹏两个半大的孩子。
海璐上班养家糊口,回来后还要淘米煮饭,给秦振鹏吃。
那真是一段苦难的日子,从那时起,秦振鹏就决定要用一辈子,好好地照顾海璐。
“你也不错啊,终于熬成了画家,没有辜负我的苦心。”海璐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那些年,和振鹏相依为命,海璐一门心事,想让他出人头地。如今看他功成名就,很是欣慰。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也算是相濡以沫。
“哎!过去的事情都不谈了,今天是闹闹的生日,我们来祝小寿星健康快乐!”云汉举起酒杯,朝众人说道。
“来,干杯!”瑾萱和江雪举起杯附和。
在众人的热情渲染之下,邱海璐也高兴起来。江雪给闹闹准备了礼物,是一颗太湖里的珍珠,直径足有杯口大小。
“大嫂,让你破费啦,这颗珠子得有多少年头啊?”海璐一看,吃了一惊。
东珠南珠,不及太湖珍珠,这么大的珠子,不知从哪朝哪代就开始长了。
“都是自家人,那么客套干嘛?咱两家就闹闹这么一个孩子,不给他给谁呀?”江雪把珠子往海璐面前一推。
“哎,都怪我,当初……”邱海璐叹了口气,刚想说话,被云汉打断。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要提啦。”云汉知道她又要说瑾萱和天泽的旧事。
“姑姑,早上画的画还没落款呢,是不是送给我的呀?”瑾萱怕他们又说到自己身上。
“不给你给谁呀?姑姑名不经传,哪有你姑父的本事大呀?”海璐瞅了一眼振鹏。
瑾萱说起猛虎下山图的时候,振鹏在边上欲言又止,被海璐看个正着。
“你看看你,又来了。我那点本事,还不都是你和师兄教的嘛。”振鹏“滋溜”一声喝干杯里的酒。
“知道就好。”海璐朝他瞥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不经意的微笑。
真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
“我来说句公道话,这要是画虎,还得是海璐。师父早就说过,海璐的虎,另有一番气势,和师祖有得一比。”云汉借着酒劲,把师父当年的话改了一下。
邱云鹤确实说过,海璐画虎别具一格,非男子可比。云汉直接把祖师爷代进去了。
“改明儿瑾萱成家了,姑姑给你画两只小老虎。”邱海璐一时兴起,拉着瑾萱说道。
闹闹也跟着起哄,咿咿呀呀在瑾萱怀里一阵扑腾,众人哈哈大笑,瑾萱被他们说得脸红。
“小瑄,那位石队长就挺好。”振鹏也喝得高兴,拍拍瑾萱的脑袋说道。
“哎呀,姑父,提他干嘛呀?”瑾萱一扭脖子,低头逗闹闹玩。
“我也觉得不错,要是能换个工作,就更好了。”江雪听振鹏提起石海天,一下子兴致高涨。
“哎呀!妈!这都哪里跟哪里呀?”瑾萱看他们越说越来劲,气得抱起闹闹出去玩了。
屋内就剩下四位老人,为瑾萱的事,他们操碎了心。这么大的姑娘,再不成家就青春不在了。
看着邱海璐秦振鹏都抱了孙子,云汉夫妇不免心生惆怅。
海璐一直深深自责,是她误了瑾萱的终身。
眼下儿子生死未卜,紧要关头,温雯又抛夫弃子,离家出走,这阵子照顾闹闹的事情全由瑾萱负责。
可不能让她把时间和精力,全都耗在天泽和闹闹的身上,她还是个未成家的姑娘。
成天忙着秦家的事,这让海天怎么看?
不行!一定得撮合他们!
邱海璐暗下决心,已经错过了一段感情,绝对不能再错过一次。
这事孩子不懂,他们这些过来的人清楚得很。
难得遇上石海天这样的好人,人生能有几段真情?又有几人值得托付?
四位老人对石海天的为人一致认可,看这丫头的心思,也是爱着的。
“不行!不能让她念着天泽!”邱海璐在桌子上轻轻一拍。
“你有什么办法?”振鹏问道。
“让她和海天结婚!”海璐看了看兄嫂说道。
那样的好事谁不想啊?江雪早就试探过女儿的意思,可就是没有结果。
她是把天泽受伤的事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了,天泽一天不醒,她便一天陪着。
可是没人不同意她陪着呀,陪护和结婚成家是两码事。
“哎,孩子越大,越难伺候。”江雪叹了一口气。
“找海天说说呀!”邱海璐突发奇想,瑾萱这里行不通,找海天说说,让他展开攻势。
“对啊,怎么没想到这点?看他俩情投意合,不会是两人都碍着面子,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吧?”江雪附和。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计划着怎么去找海天,云汉和振鹏又喝了一壶。
这一顿饭足足吃到下午四点,瑾萱陪闹闹进屋睡觉去了。江雪收拾着桌子,海璐搬起一大摞碗碟,正要往厨房去。
“太太太太!少爷不好啦!”在医院里陪护天泽的阿韩突然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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