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悠悠。
岁月如烟。
“前面就要到了,我能抽根烟吗?”好心大叔掏出烟盒子,征询瑾萱的意见。
“抽吧抽吧。”瑾萱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笑着说道。
闹闹坐在后面,本来不想让他抽的,可他一路上嗟叹不已,显然是英雄迟暮,悲伤感怀。
人家帮了自己,一时又不忍拒绝。
海天以前也喜欢在车上抽烟,曾经都是公务人员,反正前面就要到了,抽就抽吧。
“唉!落下个不健康的毛病!”好心大叔点燃香烟,把烟盒子放在前挡玻璃下的台子上。
“汪!”黑电突然叫了一声,声音不大,把瑾萱吓了一跳。
“别叫,乖点黑电!”瑾萱赶忙喝止。
人家好歹是客,又帮助过我们,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呜呜”“呜呜呜”被瑾萱一骂,黑电趴在闹闹的肩膀上低声叫了几下。
“这狗不错嘛。”中年人扭头吐了口烟圈,望着黑电说道。
“还行吧,从小养的,特别护主。”瑾萱从反光镜里看了看黑电说道。
黑电是军犬的事不能到处乱说,瑾萱留了个心眼。
“狗啊,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中年人娓娓而谈,说起他过去的事迹。
想当年纵横警界,独自一人横跨十几个省市缉拿凶犯,那可是威风八面,黑道中人闻风丧胆。
听他说起往事,瑾萱不由得想起海天。他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为国家和人民不惜牺牲自己。
可惜人终究会老去,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更多的英雄人物不断出场,邪恶永远赢不了正义。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英雄人物,我们的国家才能崛起于世界,人民才能够安居乐业。
一想起海天,瑾萱总是不经意地走神,窗外透进来的春风,拂动中年人吐出来的烟雾,有一种香香甜甜的味道。
和海天抽的烟不一样的味道。
闹闹伏在黑电的身上,睡得正香。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上午在景区里走了好久,怕妈妈受累,一直不肯抱。
“汪!”只听到后座上的黑电又发出一声低吼,迷迷糊糊按着中年人的指示刹住车子。
“到喽到喽,谢谢你哦。”中年人低沉的声音更让瑾萱昏昏欲睡,朦朦胧胧之间,好像看到中年人拔下了越野车的钥匙。
真累啊,好想飞上天堂,去看看海天。他一定生活在那里,他是真正的男子汉。
“五个二!”
“我他妈的七个三!”
“靠!又输了。”
“你他妈的还来不来?”
“来个鬼!”
一阵吵杂的喧闹声进入瑾萱的耳朵,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间小屋子里。
昏暗的灯光底下,五六个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女人,围在一张双层的高低床上打牌。
“这是哪里?”瑾萱迷茫的望着四周,轻声问道。
“哟,您可醒啦?”一个穿着劣质时装的女人朝她走来,正是输了牌的那位。
“我在哪里?”瑾萱问道。
“这是哪里你都不知道呀?”女人扭着水蛇腰站在瑾萱面前。
“快说!这是哪里?”瑾萱猛地站起身,想揪住女人的衣领,可惜两腿一软,跌倒在地。
闹闹不在身边,这到底是在哪里?最后的记忆停在中年男人的身上,他的烟肯定有问题。
没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好心大叔”,居然是这样的东西!
瑾萱竖起耳朵,只听到女人们打牌的吵闹声,闹闹和黑电的一丝音讯都没有。
“别装了,都是来卖的,你还急个啥?”女人扭着水蛇腰转身走开。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瑾萱一把拽住女人的小腿。
“哟哟哟,还真看不出来,瞧这一身名牌,得有好几万吧?”女人被她拽得动弹不得,蹲下来摸摸瑾萱的衣服说道。
“你快说,这里究竟是哪里?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瑾萱死死揪住女人的衣领。
“切!想要我说呀,除非你把身上的衣服给我。”假名牌说道。
周围的女人照旧打牌,想必是见惯了这种新人的嘴脸,好奇心早已泯灭。
“给你!”瑾萱脱下外套,丢给女人。
“啧啧啧!乖乖,普拉达!就是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女人把瑾萱的外套翻来覆去地瞅着。
“是真的,求求你了,快告诉我吧。”看不到闹闹,瑾萱心乱如麻。
“啧啧啧!真是个美人,瞧在衣服的面子上,老娘就告诉你吧,卖肾车间听说过没有?”假名牌把眉毛往上一扬,一只手挑起瑾萱的下巴问道。
“什么车间?”瑾萱一时没听懂。
“卖肾车间!卖肾的!”女人拍拍瑾萱的脸蛋说道。
“啊?闹闹!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瑾萱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还他妈的装正经,这里哪个不是出来卖的?”假时装把瑾萱的外套往身上一披,一只手叉着水蛇腰说道。
瑾萱发了疯似的冲向大门,拼了命地一阵踢踹。
“开门!你们给我出来!放了闹闹!快把孩子还给我!”两只手打得鲜血淋漓,门也没开。
“快开门!求你们了,要多少钱我都给,好不好?好不好?”沿着门无力地滑下,瑾萱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切,别他娘的装!多少钱都给,拿得出那么多钱吗?”假时装女人不屑一顾地说道。
“啪!”“咣当!”门猛地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个凶神恶煞,浑身雕龙画凤的彪形大汉。
“谁他娘的吵吵?啊?!”彪形大汉骂道。
“放了闹闹,求你们放了闹闹。”瑾萱没提防,大门往外面一开,身子猛地往后倒去,一下子躺在地上。
“就你他妈的闹得凶!贱货!”彪形大汉一脚揣在瑾萱的心口,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屋子里女人们的喧闹声顿时停止,十几道眼光齐刷刷地望着地上的瑾萱,好像刚刚才发现多了个人似的。
“汪!”“汪汪汪!”“别让狗跑了!”“打死它打死它!”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狗叫,随后噼噼啪啪听到好一通声响。
“黑电!”瑾萱尖叫一声。
“嗖!”“啊?!”就听雕龙画凤的大汉惊叫一声,庞大的身躯往边上一闪,一条大狼狗扑到瑾萱面前,正是黑电。
“黑电,闹闹呢?闹闹呢?”瑾萱抚摸着黑电血淋淋的脑袋问道。
“呜”“呜呜”黑电舔舔瑾萱的手低叫两声。
“快快快!抓住它!剁了吃肉!”屋子里涌入十几个男男女女,上午敲诈的那帮人也在。
瑾萱终于明白,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
开面包车的姑娘,白净脸汉子,拎着棍子的凶恶大汉,语重心长急公好义的中年人,都是一伙的。
“求求你,放了闹闹吧!”瑾萱拉住雕龙画凤的裤脚管说道。
“放了?你个娘们真是异想天开,好不容易到手的货,你让我放了?”雕龙画凤蹲下身子,揪住瑾萱的头发说道。
“汪!”“黑电别动!乖!”黑电双脚用力,刚想扑过去,被瑾萱一把按住。
一直看不见闹闹,肯定被他们抓走了,这时候千万不可以激怒这帮家伙。
“啊?你他妈的不是拽吗?拽一个给老子看看呀?”雕龙画凤见瑾萱按着黑电,抬手一拳砸在黑电的头上,疼得黑电低吼一声,把脑袋歪过一边。
“别打它!”瑾萱扑过去一把将黑电搂到怀里。
她知道,自己给黑电下了命令,它被打死也不会还手的。
真是可怜的孩子,都是为了闹闹。
“我就打!我就打!”雕龙画凤的汉子站起身,使劲用脚往黑电肚子上踢。
瑾萱两只手抱住黑电,被他踢了好几脚,差点闭过气去。
“我给钱,给你们钱,好不好?放了闹闹,多少钱我都给!”瑾萱抱住黑电,替它挡住雨点一般的拳打脚踢。
“妈的!打死它!”
“再他妈的不老实!”
“强哥,干死她!”
门口那帮男女女女冲上来对着瑾萱好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屋外一个冷冷的声音喝住众人。
“东哥!你怎么来啦?”雕龙画凤的汉子一挥手止住众人,显然来人的地位比他们高出很多。
“我要是再不出来,你们他娘的把财神爷打死了!”冰冷的声音往屋里走来。
正是那个冒充好人的中年男人。
“东哥,您说咋办?”雕龙画凤问道。
“咋办你个头!平时白教你们了,一个个长得跟头猪似的!”东哥一巴掌狠狠拍在雕龙画凤的头上。
“东哥!您真想和这娘们交易?”后面的白净面皮挤出人堆,上前问道。
“怎么啦?不可以?”东哥眯着眼睛反问。
白净面皮的意思是,黑市卖肾,抓住了顶多判个五年十年的,这要是接受了她的好处,就成了绑架了。
那可是要判大刑的!
“屁!就你娘的聪明?老子看不出来?你以为她跟这几个贱货一样?”东哥指指屋子里其他女人说道。
“切。”假时装白了一眼,扭着水蛇腰往里走去。
屋子的其他女人都是自愿来卖肾的,瑾萱跟他们不同。要不是受体出了高价钱,急需要小男孩的肾脏,他们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心思绑架瑾萱母子。
自从瑾萱昨日进入恩施地区,东哥就瞄上他们了。看到闹闹牵着那么一条神骏异常的大狼狗,这帮小子动了坏心。
受体开出五千万的天价,悬赏男童的健康肾脏,这可是市价的百倍价钱,这一票要是干下来,多少年都可以享清福了。
“东哥,您看这贱货,她出得起那个价吗?”白净脸问道。
眼前的女人说,只要放了闹闹,价格随便他们开,可是受体方面,出的可是五千万唉。
再说了,闹闹的体检结果已经出来,和受体的要求正好符合,这五千万差不多已经到手了。
“孩子还我,给你五亿。”瑾萱冷冷地说道。
“什么?”东哥一听,仰面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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