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
烟雾缭绕。
“说吧,你们要多少钱才肯放了孩子?”瑾萱冷冷地望着中年男人。
“这不是钞票的事……”“啊?东哥!”中年男人说了一半,被雕龙画凤的大汉打断。
“你懂个屁!滚出去!”东哥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真是个混账东西,老大跟客户谈判,一个下人跑上来多嘴。
“你就直说吧,我没那么多时间。”瑾萱瞪着东哥说道。
“手下难带呀。”东哥还在死样怪气地装模作样。
这人深谙其道,懂得谈判的技巧。对手越急他越镇定,果然是个老江湖。
看来不弄点狠的,这个老滑头不会轻易开出条件。他在等时机,等到瑾萱绷不住了,突然开口。
瑾萱解下脖子上的丝巾,帮黑电包扎好伤口。
屋子里鸦雀无声,一帮男男女女或蹲或坐,全都憋着气一动不动。
“咝…不好做啊。”东哥慢条斯理地把烟头朝地上一扔,迈出一只脚踩灭。
“我儿子要是有个差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瑾萱指着东哥说道。
“嗨嗨嗨,这娘们够辣,敢他娘的指着咱东哥!”白净脸说道。
“啪嗒”“咝…”“呼!”东哥一声不吭,掏出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猛地吐出。
“这个数!”伸出五根手指,在瑾萱面前晃了几晃。
“什么?你要五亿?”瑾萱惊得张大了嘴巴。
“老大!”“啊?”手下人一个个惊呼起来,他们怀疑东哥的脑子出了问题。
眼前这个小娘们,一亿能凑得出来,已经天开眼了。五亿虽然诱人,这要是拿不出来,不是白谈吗?
“对,五亿,三天之内见钱交人。”东哥吸了口烟吞进肺里,闭上眼睛一副逍遥享受的样子。
他在等她的回答,以他闯荡江湖几十年的经验,面前的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
“不用三天!我现在就要看到孩子!”瑾萱盯着东哥的眼睛说道。
“你!把孩子抱过来!”东哥指着白净脸吼道。
“东哥,孩子早被强子带走啦。”白净脸诧异地望着东哥,三个小时前,还是他亲自吩咐强子把小孩带走的。
黑市上的肾脏交易,一般由中介方提供供体,并负责将供体带去跟受体见面。
然后再到正规医院进行相关项目的体检,体检合格后,上了手术台才能收到货款。
一般市场价五十万一只,中介方收到货款后,拨给卖肾者三万五千块钱,其余归自己所得。
屋子里的五六个女人都是自愿前来的卖肾者,没找到配对之前,吃喝拉撒都由中介方供给。
东哥就是中介方。
强子是中介方的押运人。
要不是有人出了五千万的高价,急需儿童肾脏,东哥也不会绑架瑾萱母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赶紧让强子回来!”东哥吩咐。
供体体检至少需要三天才能出结果,稍微拖住受体,等瑾萱的赎金到了再拒绝,这样两头不会落空。
不然万一瑾萱拿不出钱,又丢了受体可不好。
“嘟…”“嘟…”“妈的!怎么还不接电话?”白净脸骂道。
“连着打!打通为止!你,你,还有你!快他娘的去把强子追回来!”东哥吩咐手下。
瑾萱冷冷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待会孩子来了,你要是拿不出钱,看我怎么收拾你!”东哥恶狠狠地指着瑾萱吼道。
“我的电话呢?”瑾萱伸出手对着东哥。
“你要电话干嘛?”东跟问道。
“找人拿钱呐。”瑾萱说道。
“统统上车!屋子里重要的东西统统搬上车,立马走!”东哥吩咐手下人赶紧收拾。
这人真不愧是老江湖,钓到一条大鱼,可不能让警察给逮住,得赶紧换地方。
一帮家伙倒也训练有素,七手八脚收拾好细软,押着那几个女人上了一辆面包车。
另几个人从屋里拿出几张汽车牌照,按在瑾萱的越野车上。看来他是想带着人质,离开此地。
东哥眯着两只三角眼,来回在屋内踱步,突然拎起一只凳子猛地朝黑电砸来。
“嗖”的一声,黑电跳到屋角,后足在墙壁上一蹬,凌空扑向东哥。
“你们干什么?”瑾萱大声呵斥,抄起地上的热水壶往东哥砸去。
“打死这条狗!”东哥命令。
“你敢!伤了黑电一分钱没有!”瑾萱发狂一般朝东哥扑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去你的!”东哥毕竟久经阵仗,一把甩开瑾萱,招呼人朝黑电围拢过去。
贼人要逃跑,肯定不会带着狗去,这要是暴露了行踪,留下气味那还了得?
一伙人拿着棍棒,堵住屋门,瑾萱和黑电慢慢往屋角退去。真个屋子就这么一道门,唯一的窗户上装满了铁栅栏,想要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站住!再敢过来,一分钱也别想拿到!”瑾萱抓起一根断了的椅子腿,在自己脖子上比划比划过后,指着东哥喊道。
东哥看她满眼血丝,凳子腿的断裂处尖锐无比,倒也吃了一惊。万一把这娘们逼急了,自杀身亡岂不坏了好事?
可是狗必须弄死,不然留下行踪,后患无穷。
“放下棍子!”东哥冷冷地说道。
瑾萱拍了拍黑电的脑袋,朝后面退了退,猛地尖叫一声,抡起棍子朝人群中扑去。
心意六合拳瞬间展开,那帮人一不留神,顿时被她撂倒了两三个。
“黑电!快逃!”瑾萱闭着眼睛一通砍杀。
“汪!”黑电一声狂吠,凌空扑向东哥,两条后腿在东哥肩膀上一蹬,身子象离弦之箭,从人群的缝隙中冲出重围,夺门而出。
不愧是一条军犬,知道主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它得出去求救。
瑾萱挥舞着椅子腿,死死护住屋门,直到声嘶力竭,才扒着门框跌倒在地。
“拖上车!快走!”东哥掏出手帕擦了擦流血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
越野车已经被他们改装得面目全非,连车身都换了颜色,瑾萱的身子早已软了,被几个大汉强行拖上了汽车。
“把电话给她!”车子发动过后,东哥没好气地吩咐手下。
“东哥…”白净脸一脸诧异。
这要是电话还给她了,报警怎么办?
“放心吧,我不会报警。”瑾萱鄙夷地说道。
瑾萱拿着电话在心里寻思,这要是打给妈妈,她肯定要急,还是打给宋姨吧,让她先替自己瞒住爸妈,毕竟现在闹闹还在歹徒手上,绝对不能报警。
宋秘书接到瑾萱电话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平时给点零花钱她都不要,怎么今天忽然开出这么大的数目?
而且还不让自己声张,肯定是出了问题。
“好,马上准备,你随时可以调用。”宋秘书一说完,瑾萱就把电话挂了。
“妈的!有钱人真好!”雕龙画凤在边上说道。
瑾萱刚才的通话开了免提。
东哥一把抢过瑾萱的手机,开了静音关掉网络,丢到路边的树林里。
反追踪能力相当强,他是担心信号跟踪,一看就是个老手。
“妈的!那条死狗还跟在后面!”白净面皮说道。
“怕个球!上了高速跟个屁!”东哥猛地一踩油门,这家伙开车真猛,年轻时估计是个飙车党。
越野车一路疾驰,不久便上了高速。标牌上有“恩宜”字样,应该是去往宜昌方向。
白净面皮一直在跟强子联系,瑾萱被两名大汉押着,坐在后排。
“奶奶的!强子这货死哪去了?他娘的一直不接!”拨到现在也拨不通。
白净面皮把手机往前挡玻璃底下的台面上一丢,嘴里骂骂咧咧。
四个小时前,白净面皮亲自送强子夫妇上的火车,事先给闹闹喂了药水,睡上七八个小时不会醒来。
这都天黑了,怎么还联系不上?一路崇山峻岭,也不可能一直没有信号吧?
何况按照行程,他们乘的火车,应该早出了湖北,进入江西境内了。
好几次拨通了,那对贼夫妇也不接,他娘的这是在搞什么鬼?
越野车一直往江西方向疾驰,东哥的意思应该是赶去跟强子汇合,早早地受了赎金,弟兄们分了立马跑路。
有了五亿,十来个兄弟,每人几千万到手,还在国内混个屁啊?
路过服务区,白净脸下去买了些吃的上来,丢给瑾萱一份。没见到闹闹,黑电也不知道在哪里,哪有心思吃饭?
“什么时候见得到孩子?”瑾萱冷冷地问道。
“放心吧,我比你还急!”东哥嚼着盒饭,头也不回地说道。
强子是东哥的得力手下,一起混了十来年了,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吧?
两夫妻再捣什么鬼?难道路上出了问题?
不可能!闹闹不会醒,两夫妻带着孩子,不可能被人怀疑。
“嗞嗞”“嗞嗞嗞”台面上的手机在震动,强子老婆打来的。
“喂!你他娘的没死啊?”白净面皮按了接听键骂道。
“干嘛呀?你他娘的才死了呢!快说,啥事?”手机对面的女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白净面皮把电话交给东哥,瑾萱竖着耳朵,听不到一点闹闹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下一站带孩子下来,七孔桥汇合。”东哥十分警觉,把手机的听筒压得很紧,瑾萱什么都没听到。
下一站是哪里?七孔桥这个地方没听说过呀?按照白净脸一路上的埋怨,贼人应该是带着闹闹往江西方向去的。
“唰”东哥挂完电话,一轰油门,车子离开服务区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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