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A大礼堂后台，我对着镜子第N次调整领口。这套职业装是养母特意准备的，说是要符合"苏氏二小姐"的身份，但紧绷的衬衫领子让我感觉像被掐着脖子。

"别扯了，再扯扣子要崩了。"苏微暖溜进化妆间，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哇哦，你这身可以去演律政俏佳人了。"

我白了她一眼："你倒是轻松。"她今天穿了件学院风连衣裙，活脱脱一个清纯大学生，哪像我，像个卖保险的。

"芯片装好了吗？"我压低声音问。

她比了个OK的手势："我的和厉墨宸的都搞定了，你的呢？"

"还没找到机会。"我叹了口气，"养父母盯我盯得跟防贼似的。"

苏微暖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个小装置："拿着，便携式屏蔽器，我改良过的。虽然效果不如芯片，但关键时刻能顶几秒。"

我小心地把它藏进袖口："谢了。话说厉墨宸呢？"

"在外面应付校领导呢。"她翻了个白眼，"霸道总裁范儿十足，那群教授都快跪舔了。"

正说着，我的视野边缘突然闪过一道红光。

【警告！检测到关键剧情点临近！任务启动：在演讲中途揭露真千金身份，并宣布放弃继承权。奖励：无。惩罚：当场跳《天鹅湖》选段】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放弃继承权就算了，当众跳芭蕾是什么鬼？！我连广播体操都做不整齐好吗！

"怎么了？"苏微暖看我脸色不对。

我把系统任务给她看，她立刻骂了句程序员专用脏话："这破系统越来越过分了！"

"有办法干扰吗？"

她咬着嘴唇思考了几秒："理论上...如果你在任务触发时正好在我的代码干扰范围内，也许能削弱系统控制。但风险很大——"

"总比当众跳天鹅强。"我绝望地说。

外面传来主持人热情洋溢的介绍声，轮到我们上台了。苏微暖最后捏了捏我的手："随机应变，我会尽量靠近你。"

站在舞台上的感觉比想象中还恐怖。台下坐满了学生和媒体，长枪短炮的镜头齐刷刷对准我们。养父正在侃侃而谈苏氏集团的慈善理念，而我满脑子都是待会儿要怎么出丑。

我的目光扫过前排嘉宾席，厉墨宸西装笔挺地坐在那里，看似专注听讲，实则在平板上快速写着什么。注意到我的视线，他微微抬起平板——上面写着「红色区域」。

我顺着他的暗示看向自己脚下，这才发现舞台上有几块颜色略深的区域，我正站在其中一块上。难道这就是林小满说的"红色盲区"？

养父的演讲接近尾声，按照流程，接下来是我和苏微暖分享"姐妹情深"的故事。我手心冒汗，感觉系统控制随时会降临。

"下面请我的两个女儿分享一下她们对慈善的理解。"养父微笑着让出话筒。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苏微暖紧随其后。就在我握住话筒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麻痹感从脊椎窜上来——系统来了！

"感谢大家..."我的嘴巴开始不受控制地吐出与计划完全不同的台词，"今天我想揭露一个真相。"

台下观众以为这是设计好的开场，还礼貌性鼓掌。我拼命挣扎，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苏微暖假装整理头发，实则将一个微型装置贴在了我后腰上。一阵细微的电流闪过，系统的控制似乎弱化了一些。

"站在我身边的苏微暖..."我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像信号不良的广播，"其实...不是...我的亲妹妹..."

观众席开始骚动。养父脸色大变，想上前夺话筒，但被校领导拦住——他们以为这是设计好的戏剧效果。

苏微暖突然"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水流向我的脚边。借着擦拭的动作，她迅速在我脚边摆了几个小金属片。我顿时感觉系统控制又弱了几分。

"我们是...被调包的..."我的语速越来越慢，像卡带的录音机，"我...要放弃...继承..."

就在这时，苏微暖猛地掏出手机，快速输入一串代码。整个礼堂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音响发出刺耳的啸叫声。

【警告！检测到异常干扰！】

系统的红色警告与现实的混乱重叠。我的身体突然恢复了部分控制权，但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半空中浮现出无数荧光绿色的数据流，像是有形的锁链缠绕在每个人身上。而最密集的数据流正从礼堂天花板的一个点辐射出来，那里悬浮着一个模糊的发光体。

"核心临时节点！"苏微暖惊呼，"就在那儿！"

观众们显然看不到这些，他们正为突如其来的技术故障骚动不已。只有前排的厉墨宸站了起来，目光锁定那个发光体——他也能看到！

苏微暖继续在手机上疯狂输入，突然，整个礼堂的电子设备——投影仪、音响、甚至学生的手机——同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在这魔性的旋律中，那个发光体剧烈闪烁起来，数据流开始不稳定。我感觉到系统的控制力在迅速减弱。

"跑！"厉墨宸不知何时冲上了台，一把抓住我和苏微暖，"趁系统重启间隙！"

我们三个在全校师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狂奔出礼堂。身后，音响还在顽强地播放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去哪儿？"我气喘吁吁地问。

"图书馆！"厉墨宸简短地说，"那里有个'图书管理员'可能有答案。"

A大图书馆是个复古的砖红色建筑，我们冲进去时，门口的管理员连头都没抬，仿佛对狂奔的逃犯司空见惯。厉墨宸带着我们直奔地下三层，一个标着"特藏文献"的角落。

"你确定这里有人？"苏微暖怀疑地看着空荡荡的阅览室。

厉墨宸走到最后一排书架前，轻叩三下墙面。令人惊讶的是，一个暗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狭小的密室。

密室里坐着个白发老人，正就着台灯阅读一本厚重的古籍。看到我们，他丝毫不惊讶，只是推了推老花镜："啊，第七批访客。"

"第七批？"我敏锐地注意到这个数字，"前六批是谁？"

老人微笑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你的前任们。"

盒子里是六件小物品：一个厨师帽徽章、一个电竞战队袖标、一条宠物项圈...最后一样让我心头一颤——医学生听诊器。

"他们都来过这里？"苏微暖轻声问。

老人点头："每次重启，总有人能发现异常。而我的职责就是...提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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