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桥姬去点兵的空档,我悄悄从队伍后面迂回到了主账,最中间的大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子桑暝的,那么在大帐一侧的两个看起来规模差不多的,肯定就是饕餮和桥姬的地方了。这两人也真是,既然已经完全敞开了关系,还弄这么多形式主义做什么,住一个大帐都好,还能省下一片地方用来操练兵马。现在好了,这两个大帐一模一样,哪个是饕餮的?刚刚在他的下属面前说了我是饕餮的兵,现在自然是得过来串串供,不然以后行事不方便不说,万一被胆大的告发了,直接捅到子桑暝那里怎么办,我虽然做了大不了就现出真身的打算,不过不是在子桑暝面前。我试探性的像两个大帐内输入了一点灵力,为了防止被子桑暝发现,我还尽量控制住我的气息不要泄露,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分辨出来大帐内饕餮或者桥姬气息,最好能引起饕餮的注意,让他出来见我。我靠在最外围的小帐篷后藏住,先在身边立了个结界,防止有人突然靠近,右手成剑指,闭上眼睛专心控制着灵力进入大帐,再进一点,再进一点,就快差不多了,左侧帐篷内戾气很重,还有浓重的尸气,显然不会是饕餮的,那好了,右边的这个是饕餮。终于找到确定位置,我心中一喜,立刻收回灵力睁开眼睛,然而就在睁眼的瞬间,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坏了,被发现了?子桑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脸色阴沉看着我,“你是什么人?”我这才想起来我用阴书换了身份,赶紧整理一下衣领,小心翼翼地对子桑暝点头哈腰,“属下是饕餮将军手下的小副官,在此处巡逻。”子桑暝目光一动,“饕餮的手下?巡逻是桥姬负责,你怎么会是饕餮的人?”他突然掐住我的脖子,追问,“你是炽的尖细?”不,不是尖细,我挣扎着想要说话,但是子桑暝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把我生生掐死,我想要全力逃开都动不了,完了,我不会还没有上战场,先死在子桑暝手里吧?正绝望着,子桑暝忽然松开手把我放回了地面上,我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子桑暝居高临下看着我,“说,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一边咳嗽一边坚持,“我真的是饕餮将军的手下,在此处巡逻不是巡逻周围情况,是看护桥姬将军,饕餮将军说一旦桥姬将军有什么异动,立刻去汇报。”子桑暝朝那两座帐篷瞥了一眼,“所以你就在这里看着?”我这口气终于缓过来了,头几乎低到地面上回子桑暝道:“属下正要去回禀饕餮将军桥姬将军已经去点兵。”“点兵这件小事他等下就会知道,你就不用去回了,”子桑暝竟然伸手捏住我的下颌,将我的脸抬起来与他对视,“本王看你很机灵,你就不要跟着饕餮了,跟着本王。”他在外都是这么对待士兵的吗?还有,我现在是个男人你看不出来吗?还是说,子桑暝其实也是男女通吃?看来我以前对你的了解还是少了,不过现在我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对你有什么过多的了解。我装出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对他回到:“殿下,您不要这样,饕餮将军可怜我,收留我做亲兵已经是极大的恩惠,我不能忘恩负义。”子桑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哼笑一声,“忘恩负义?在冥界还有你这么一个讲情义的小鬼也是很不容易。”冥界士兵千千万,你怎么就能保证这里面每一个都是逮着机会就想往上爬的,万一就有几个跟我一样的呢?我偷偷白了子桑暝一眼,道:“我还是想留在饕餮将军身边,请殿下允准。”子桑暝扬了扬嘴角,“本王的话还要经过谁批准吗?既然说了让你跟着本王,你只需听命就好,饕餮如果想要你自然会来找我。不必担心。”“可是……”他都不知道他现在多了一个亲兵,你让他怎么发现!子桑暝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已经大步走了,而我也不知道被他下了什么咒,他在前面走,我脚下立刻不由自主跟了上去。“前线三次佯攻应该已经结束,随本王去看看情况。”……鬼谷位于冥界最深处,紧邻十八层地狱入口,可以说是整个冥界最凶险的地方之一,即便是在平时,这里也经常会出现幽冥恶鬼烧杀抢掠,现在成了战场更是一片血肉横飞,狼藉遍野。子桑暝凌空站在鬼谷入口之上,脚下是冥界队伍,对面便是子桑炽的引来的鬼众,两方伤亡相差不多,但是相比子桑炽来说,这些损伤却似乎并不算什么。我们现在在正上空,正好能看到鬼谷深处,那里隐隐能看到几团浓重的隐晦之气,比前面这已经经历过杀伐的战场的怨气要浓厚的多。显然那才是子桑炽依仗的兵力而现在这些不过就是些虾兵蟹将,用来当做炮灰的,不出意外,应该都是阴街上强行拉来的俘虏。子桑暝带着我落在战场边缘,也是巧了,桥姬正好就在这里点兵,饕餮也在他身边。只不过两人的情绪似乎都不是很好。“刚刚那一场,分明就可以成神追击一直追杀进去,你为什么要拦住我!”桥姬指着饕餮的鼻子跟他喊道,架势摆的很足,对饕餮却构不成什么杀伤力。饕餮淡淡的看着他道:“子桑炽腹地深处有隐藏的兵力,你这样贸然冲上去是会吃亏的。”桥姬不管,喊得更大声,“我既然到了战场就不会在乎什么吃亏不吃亏,再说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哪有看到死人了就不在前进的道理,我看你这战神真是白当了!”下面一片士兵的脸都惊讶得绿了,估计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饕餮被骂成这么个狗血淋头的样子还不还口不生气,然而他们现在的惊讶似乎还早了些,饕餮面对桥姬这一通骂不仅没有生气,还扬了扬嘴角,笑了,“是是是,白当了,以后给你当。”桥姬不吃这套,“少在这里嬉皮笑脸的,我不稀罕。”饕餮向前一步,拉住桥姬的手,“好,你不稀罕,那我不说了,别生气,下次,下次再进攻,我给你开路,你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桥姬的脸色这才算是好一点,把手抽出来,冷冷道:“我不用你,不用在这里马后炮,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饕餮反倒被这一句话说蒙了,“什么小心思?”桥姬刚刚缓解的脸色登时黑了,“装不知道是吧?你这么一个好战的人,会考虑这考虑那的不想着怎么进攻,反而想着怎么防守,不就是因为那个人在炽的手上吗?你不想伤害她。”那个人?桥姬的话不仅引起了整个部队士兵的好奇,也把我的好奇心吊了起来,很明显,饕餮似乎跟对面阵营里的一个人有点什么纠葛。我不自觉向前走了一步,子桑暝身形高大正好能将我挡在身后不至于暴露出来。饕餮屏退了下面想要继续听秘辛的士兵,抬头时看到子桑暝在半空,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的脸色沉了沉,不过也没敢说什么。桥姬自然也看到子桑暝了,只是人家向来不怕这个,扬了扬头行个礼,继续道:“刚好瞑殿下也在,我就把话说清楚,你跟雨殿下的事情也过去七百多年了,到现在还在念旧情,是不是对战事不利?以前你们有感情无可厚非,相互之间有所维护也是理所应当,你们至少是在一个阵营之中,但是现在你们各司其主,雨殿下已经叛离,你还这样优柔寡断,是不是给你这一身战神铠抹了黑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桥姬的确曾说过饕餮与王族的女人有过什么婚约,当年神冥之战之时老冥王还曾说过要将女儿嫁给他,桥姬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自己选择堕落。原来竟然就是子桑雨。饕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整个人僵在那里周身空气几乎要结冰,“陈年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翻出来?再说我跟子桑雨殿下根本就没有什么事,你怎么一直不信?”桥姬扬唇一笑,“没有什么事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当我随便说说好了。”“……”饕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其实不怪他,如果我是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常听人说女人在恋爱时候不讲理,今天看到了桥姬,我觉得有的时候男人也可以很不讲理,虽然我以前也会因为子桑暝身边的女人吃醋,可我自认我吃的醋都还是很有理的,不会这么无中生有。正想着,子桑暝松开腾云诀,带着我一起落了下来。桥姬像是找到了一个靠山,犀利的目光直接落在子桑暝身上,“殿下,这件事是我不讲理吗?分明就是他还顾念旧情,左右翼已经包抄还不继续追击,这哪里是来打仗的,分明是来展示感情的。”饕餮终于没有忍住,对桥姬喝了一声,“够了!个人恩怨不要放在战场上。”桥姬哼笑一声,“那你也是哦,个人感情也不要放在战场上,这里是要命的地方,可不讲情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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