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的迫使下,宁婉夜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正要出声问候便听三皇子淡淡的问:“父皇近来怎么样?”
“殿下放心,皇上不会察觉到的。”
“嗯,这样就好。”
赵贵妃沉吟片刻,启唇道:“我担心药量重了恐怕会让皇上察觉出,所以便用了平日里的一半。”
闻言,善穆稍有不悦之色,随后也淡淡的点点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间眸光一闪,发现一抹身影闪过,便捂住了赵贵妃的嘴:“有人!”
赵贵妃点头应了一声,善穆快速追了出去,宁婉夜对这一带还比较熟,生怕身后的人会追上来,便蹲在了假山下的石洞中。
感受到善穆的气息就在附近之后,她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听闻习武之人的知觉性很高,如果让善穆知道自己偷听了那些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是谁?”听到有脚步声,善穆回头看去。
秀儿被他阴冷的目光吓到了,缩了缩脖子怯怯的说:“三皇子安好,奴婢是来寻我家主子的!”
“是吗?”善穆质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过之后,摆摆手说:“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秀儿被他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随后便快步的落荒而逃了,可是这看在善穆的眼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一直等到善穆和赵贵妃离开好一会之后,宁婉夜才秉着呼吸小心翼翼的从石洞中爬起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跟善穆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如今善穆还不对她动手也是因为能够用得到她,可是假如自己有一天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那些事不传出去而杀了自己?这些一切的一切,宁婉夜都不敢去笃定。
回到储秀宫之后,宁婉夜在热水中洗了个浴,穿着一身素白色长裙站在窗口发呆,看着秀儿小心翼翼的把洗澡水倒了出去,她状似无意的轻声问:“秀儿,你进宫几年了?”
秀儿有些发愣,随后笑道:“奴婢进宫五年了,因为在宫外没有亲人便不曾离开,只是就算再不愿意,到了二十五的时候还是会被赶出宫的。”
是了,这宫中寻常的宫女也是五年就要换一次,略有特殊的到了二十五岁也会被皇上放出宫嫁人,秀儿也才十五六岁,对于她来说这才是刚刚开始的人生。宁婉夜拉着她的手,温和笑意的看着她说:“如果我说,我能够给你一些钱出宫呢,在宫外做个小生意,实在不行便寻一个可靠的男人嫁过去。”
闻言,秀儿立马就红了眼眶:“主子要赶奴婢走吗?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让主子不高兴了?”
“秀儿,你做的很好,只是这宫中太过于复杂了。要不这样,你去宁家的府里做事吧,我之前也正巧跟你说过,周素性子与你一样活泼,想必你们能够相处的很好。”
“不,奴婢就要在主子身边伺候着!”小丫头倔强的说着。
闻言,宁婉夜也是有几分的无奈之色,她笑着叹了一口气:“我原本还想着让你在宁家偶尔给我传些消息的,看来你是不愿意了……”秀儿今晚已经被三皇子撞见,不管她有没有听见,三皇子都会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不会放过秀儿,秀儿性子单纯,宁婉夜不想看着她出事。
听闻此言,秀儿的眼睛闪亮闪亮的看着她,随后点点头:“奴婢愿意为主子做事!”
“这样便好,那么你今晚收拾一下东西,大概明日午后便可以出宫了,在这之前我还得去跟陈嬷嬷说一声。”宁婉夜温和的说着。
一夜寂静、一夜风萧萧雨,宁婉夜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次日的朝堂上,皇上赏了甄宿威不少东西,又加封了一品少将的身份,当然,三皇子也得了一些,但是比起甄宿威却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下朝后,宁婉夜便去找了陈嬷嬷,宫女的大小事物都是她在掌管。
“姑姑寻老奴何事?”陈嬷嬷依旧温和的声音说着。
宁婉夜福身一礼,也不在意什么身份之说:“陈嬷嬷,婉夜今日前来的确是有事要说。”
“便说吧!”
“婉夜身边有个宫女叫秀儿,进宫也五六载了,嬷嬷看能不能放她出宫呢?”
闻言,陈嬷嬷点头答道:“既然是姑姑的人,老奴怎么能说不给放出宫呢?再者说,这宫女秀儿老奴也是认识的,她刚进宫时还小,乖巧得很,今年有秀女新进宫的时候老奴便给她安排到了储秀宫当差,本以为在小主的身边待着,日后说不定主子出息了,她也能跟着沾光。没想到现在她却要出宫去了。”说着,她转身到桌案前取了一个牌子过来:“这是宫女离宫的身份牌子,有了这个便能顺利出去了。”
宁婉夜接过窝在手里,点点头微笑:“婉夜多谢陈嬷嬷了!”
往回走的路上,宁婉夜心事重重的,总觉得心里很不安,可是这个不安从哪里而来的却又说不上来,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主子!”远远的见到了宁婉夜后,秀儿就迎了上来,身后背着自己的包袱笑眯眯的看着她。
宁婉夜松了一口气,把宫牌交到秀儿的手上,叮嘱道:“切记,一切都要小心为妙,若是到了府中之后,便托人给我送信来。”
秀儿万分不舍的应下,最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望着秀儿缓步离开的背影,宁婉夜只觉得心里的那一口气已经渐渐放下,随后便回乾清宫了。
宁婉夜忙活了一阵子,正打算去善琇的凤仪宫里做事的时候,却见翠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色不对劲的说:“姑姑,你快去看看吧,秀儿她被抓住了,说是私自偷走了宫中的宝物,现在正被押送往宁宵院呢!”
宁宵院,那是处置宫中太监和宫女的地方,宁婉夜忙不得衣裙的凌乱便跑了出去,一路上心跳都在加快:秀儿她不会的,她怎么会偷那些东西呢?
不多时,宁婉夜赶到了宁宵院,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歇一会儿,就看见侍卫手中的箭“唰”的离弦,不偏不倚的射穿了秀儿的心口。宁婉夜的脚步一个仓促险些跌倒在地。眼疾手快的甄宿威连忙扶了她一把,眉目间带着温和:“怎么了,那么慌慌忙忙的?”
“秀儿……是谁,是谁要杀她?”望着秀儿小小的身子倒在了血泊中,一双写满了不甘的眼睛还望着自己,宁婉夜只觉得心口一抽。
甄宿威正色道:“这宫女在离宫的途中被人发现,她的包袱里带着宫中失窃的宝贝,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就是她的下场。”
“呵……我知道了……”宁婉夜清清淡淡的笑着,抬眼的时候眸中带着朦胧的雾气,心里暗暗的说:秀儿,是我害了你,我以为只要你出宫了便是最安全的,却没有想到会成了这样。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甄宿威低声说了一句。
宁婉夜闭着眼睛背对着他,一滴清冷的液体顺着脸颊而下,随后又很快的擦干净了:“这是我身边的贴身宫女,是谁下令要杀她的?”
甄宿威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宁婉夜冷冷的勾唇,即便不说她也能想到是谁。
善穆,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在他眼里别人的生命都如花草一样卑贱,他想杀就杀从来不管理由的吗?秀儿安安分分的跟在她身边,怎么可能会去偷宫中的宝贝,哪怕是偷了也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带出宫的。
说到头来,善穆还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而杀人灭口,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才是听到那些对话的人,而秀儿却要为自己而枉死。
想着这些,宁婉夜的眉眼之间越来越冷淡起来,最后轻声笑着说:“我视草芽堪昙花、他用人命换闲暇……”笑着笑着,她便转身凄凉的离开了。
甄宿威没有明白过来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良久之后才命人把死去的秀儿给处理了,轻叹一声:“这个女人那么多情绪做什么?”
望着回来后却纹丝不动的宁婉夜,翠玉小声说:“姑姑,秀儿姐虽然不在了,但是奴婢也会尽心尽力的服侍姑姑的。”
你的服侍就是把我每日的消息送去给善琇吗?
宁婉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说:“翠玉,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姑姑待奴婢极好。”她垂眸说着。
“哦?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可否给我一个理由?”
翠玉眼神有些闪躲,却还是装傻充愣的说道:“姑姑说什么,奴婢不明白姑姑的意思。”
宁婉夜疲惫的闭上眼睛,脑海里呈现出秀儿死去时不甘心的模样:“翠云你好好跟她说说,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翠云点头,随后扬起了下巴:“你以为自己背着姑姑偷偷往凤仪宫送消息的事,姑姑不知情的吗?姑姑只是在一次次的给你机会,可是你却半点情面都不讲,不知悔改还越发的苍诳起来。”
闻言,翠玉只觉得脑袋里轰然一响,随后磕头求饶道:“奴婢知错了,求姑姑饶命啊,实在是奴婢的家人得了重病没有银子医治,所以当时珠儿找到奴婢的时候,奴婢才被钱财迷魂了头脑,求姑姑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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