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朕没有闲工夫再管,一切就交给兰贵妃处理!”说完,撇开了红绫的手便离开了。
善琇掩唇轻笑着:“妹妹就别费那个力气了,本宫向来是赏罚分明,不会冤枉了谁,但绝对不会放过有错之人!”
宁婉夜知道这顿板子是挨定了,五十大板,她能撑到什么时候?想着,宁婉夜的唇角淡淡的浮出了苦笑之色。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了,而乾清宫大殿门口却围满了人,冲着被强行按压住的宁婉夜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
“姑姑!”人群中,翠云欲想上前却被侍卫拦在了外面。
善琇高坐在贵妃椅上,带着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唇瓣缓缓启开:“愣着做什么,即刻行刑!”
宁婉夜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来袭,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她,当第一板子落下的时候,还是疼得冒出来冷汗,紧接着第二板子、第三板子都用足了劲的打在她的身后,胆小的宫女已经捂住了眼睛不敢正眼去看。
宁婉夜的唇瓣因为隐忍而咬出了血,原本想要听她痛苦哀嚎的善琇却不乐意了:“打,给本宫重重的打!”她今日非要打到这个女人跪地哭着求自己不可。
善穆随着几个大臣刚从皇上的书房里出来,见到这一幕后他也是一阵诧异,这个女人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善穆的脚步鬼使神差的挪了过去,看着紧咬唇瓣绝不松开的宁婉夜,他只觉得心口似乎轻轻的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不痛不痒,却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翠云想去求善穆救人,可是看到他朝自己看过来的冷眸之后,翠云便明白了,就是姑姑今日被打死在这里,他也绝对不会出手的。
宁婉夜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她看到了善穆淡淡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中有着少许的不屑,他在不屑什么?眼皮子越来越沉重起来,但是身后那刺骨的痛却在提示着她,她还活着。
终于,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明黄,她知道自己有救了……
“住手!”太子本是路过,岂料竟遇到了这样一幕。
行刑的两个侍卫也打的一头细汗,听到太子的制止后,便老实的退到了一边上:“参见太子殿下!”
善敢望着地上已经气息奄奄的女子,质疑的目光往上看去:“贵妃娘娘这样惩罚一个弱小的宫女,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错?”
善琇心里一声冷哼,尽管她没把这个没什么作为的太子放在眼里,但是面上还得顾忌着他的身份,道:“皇上让本宫随意处置,本宫不敢徇私!”
宁婉夜的手指动了动,脑袋微微抬起来,那明眸如水的双眼与太子对视着,用眼神传达出自己的乞怜。善敢喉咙上下动了动后,侧眸对兰贵妃说道:“这宫女放了吧,再多的错打成这样也该够了!兰贵妃如果还嫌不够,那么便把父皇请来看看如何?”
居然把皇上给搬了出来?善琇冷冷的弯起唇角:“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本宫岂敢不放人?”说完摆摆手后,自己也随着站了起来,这一回可有这是大快人心啊!只可惜还是没有见宁婉夜跪着、哭喊着求人的惨样!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送回去,让御医来瞧瞧!”善敢轻轻吸了一口气放下,看着宁婉夜被人抬走之后,莫名的总在脑中浮现出,她那双比星光还要澈亮的眼眸。
“殿下,我们该走了!”侍卫低声说了一句,才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善敢点点头,临走时回眸看了眼乾清宫,原来这女子就是父皇身边的侍女,为何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
宁婉夜足足被打了二十大板,如今就已经是气若游丝了,倘若剩下的板子全都打在了身上,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女医官为她清洗了伤口后抹上药膏,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去。
翠云一直守在身边服侍着她,见宁婉夜都已经睡了一天却迟迟不见醒来的迹象,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顿时皱眉:“不好,姑姑发烧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她现在必须再去请一回御医。
翠云跑得太快,转角的时候撞到了人,她急匆匆的道了歉后抬眸一看,顿时欣喜若狂的说:“少将军,是你啊!太好了!你快救救姑姑吧!”
“婉夜她怎么了?”甄宿威俊眉微微聚拢。
翠云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带着甄宿威来到了乾清宫的偏殿,也就是宁婉夜居住的院落:“少将军,请你一定要救救姑姑!”
看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宁婉夜,甄宿威险些没有一拳拍碎面前的桌椅,咬牙切齿的问:“谁做的?”
“是兰贵妃,姑姑挨了板子到现在,都睡了一整天了还不见醒来,御医也不见再回来诊脉!在宫里,我一个小婢女是请不动御医的……”翠云泣声说着。
“该死的!”不过就是几天没有见她而已,居然就成了这样,甄宿威的五指握成了拳头,取下自己的令牌交给翠云:“把太医院所有的女医官都给本将军请来!”
这一刻,他不在乎自己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这么劳师动众的一句话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只知道如果连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么他就不配做个男人。
不多时,整个房间就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甄宿威沉着脸站在外边一言不发。
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皇上亲自前来,甄宿威不卑不亢的拱手:“臣参见皇上!”
“少将军免礼!”皇上刚听闻的时候一脸怒火,但在来的路上却也平复了很多。
善琇因为上次甄宿威打了她妹妹的事,如今还记恨在心,便冷森森的问道:“少将军好大的架子啊,居然能够请得动整个太医院!”
闻言,就连皇上的脸色也是变了一变,却听甄宿威淡淡的说:“兰贵妃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等着她病死了我再请京城最好的入殓师来吗?”
皇上轻咳一声:“好了,这件事朕自有定夺!少将军身为朝廷大将,却跟宫女私相授受,成何体统?”
甄宿威原本想坦言婉夜是自己未婚妻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臣失礼了,不过人命为重,臣一时冲动,一切都随皇上处置。”
处置他?如今边关的战事刚刚平息,敌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袭来,这个时候皇上还要仰仗着他们甄家打天下,怎么可能会罚呢?当下扫了他一眼,正色道:“回你的将军府去!”
夜深人静之时,宁婉夜缓缓睁开了眼睛,前世今生她都因为太子而逃过一次死劫,这一切是不是冥冥之中就注定好了的?她在受罚的时候看到了善穆,他清冷的眸子中没有半点同情,宁婉夜开始怀疑,自己做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了。
可是她明知道善穆是什么样的人了,再决定与他合作之前,她就先了解了他的心狠手辣。现在还有回头的可能吗?
翠云服侍她喝了些米粥之后,温声说:“白日里,少将军来过了!”
“什么?他可有说什么?”宁婉夜猛然一怔,绷紧了身子的时候身后一阵阵传来撕裂般的疼。
“少将军请了整个太医院的女官来给姑姑治伤,后来惊动了皇上,奇怪的是皇上连句惩罚都不曾有,就让少将军回将军府去了。”翠云一五一十的说着。
闻言,宁婉夜的心总算沉了沉,这个时候皇上是不会因此而得罪甄家的,甄宿威的父亲拥有数十万大军,而甄宿威手底下的将士也个个骁勇善战,皇上岂会为了这样一件事迁怒于他?这一点宁婉夜倒是放心的,想着她缓缓张口说:“太子可曾来过?”
“不曾……”翠云垂眸答。
宁婉夜微点头,娴静而精致的面容一片惨白之色,这一次甄宿威为了自己闹出的动静,想必宫中不少人知道了,她该要如何去解释呢?想着也是一阵头疼,她闭上眼睛又躺了回去,因为身后挨了板子,如今就寝也只能趴着睡了。
宁婉夜伤好后又回了皇上身边当差,因为有了上次的事情,皇上对她明显不如从前般宠爱。但宁婉夜却并未过于在意,她总有机会再重得皇上信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日,皇上同往常般在书房里看折子,间或咳几声。早听闻皇上身子抱恙,宁婉夜只能不停的端茶倒水。
可是慢慢的,这咳嗽声却越发严重了,皇上忽然就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如同要背过气去一般。见皇上手中的帕子染了血,宁婉夜顿时吓到了,“皇上,婉夜去叫御医!”
“不必了!”皇上喝了些热茶缓解,闭着眼睛淡淡地说:“不过是咳嗽的老毛病犯了,去把朕桌面上的清心丸取来。”
“是。”宁婉夜目光落在一个小瓷瓶上,拿起来便折了回去,“皇上说的是这个吗?”
皇上微微点头,取出了两粒服下,半晌,他的神色这才稍稍的好上一些。
“这件事不要传出去!”
闻言,宁婉夜垂下眸子正色道:“婉夜不敢!”望着面前一脸疲惫的中年男人,褪去了帝王辉煌的身份后,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他的儿子却一个个的想着要算计他,想来也是极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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