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赏罚分明

至始至终，善穆都是淡淡然的不做任何姿态，直到皇上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的时候，他才低声道：“父皇，这件事儿臣也有罪，父皇若是罚了大哥，便连同儿臣一块责罚！”

闻言后的善敢，颇有些不敢置信的扫了他一眼，根本不相信善穆会这么好心的要跟自己同进退，正想说句什么，却听皇上略带疲惫的声音缓缓吐出：“这件事朕定然会赏罚分明，你二人不必多言了！把你们叫来书房只是希望你们兄弟能够和睦相处下去，待朕百年之后把江山交给太子之手，老三你也要好好辅佐你大哥守住善家的基业！”

这句话中，蕴含很深的意思，其实是让善穆断了其他的念想，太子之位是不可动摇的，其二也是在警告他君臣之礼，他注定只能是臣子。然而，善穆却要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拱手回答：“儿臣遵旨！”

皇上轻嗯一声后，看向了一脸沉重的太子，缓缓舒了一口气：“太子你要多跟老三学学，这一次的事朕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但是若有下次，朕绝对不轻饶！”

“父皇，儿臣不愿意让父皇在文武百官面前难看，自愿请旨去韶华宫陪母后吃斋念佛一段时日，还请父皇批准！”善敢极其严肃的说着。

想到皇后，皇上的神色也是格外的无奈，他淡淡地摇摇头叹息：“你母后一个人的确是寂寞了一些，好吧，朕就准奏！”

善敢心里一阵欣喜，面上却正色道：“儿臣谢过父皇恩准！”一切果然是如同婉夜所说一样。

善穆脸上带着淡淡的温和，他的母妃死的早，从小也是皇后带大的，只可惜毕竟是个庶子，谁会对他真心相待？

然而有些事情还是要做足了：“父皇，儿臣也想着去看看母后！”

“去吧……”皇上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沧桑尽数露出。

今晚，太子便住在了皇宫中，宁婉夜也有机会跟一月碰上面了。再次回到乾清宫，这里的一切都还没有改变，唯有花朵都已经凋零散落。

“这些时日小姐过的可还好？”一月看着她惨白无色的脸，担忧地问道。

宁婉夜摇摇头浅笑，表示自己无事，想到了红绫的事，便问：“你之前亲眼看到她把药喝下去了吗？”

“奴婢肯定没有看错，而且那药也是凌妃娘娘吩咐人熬的，没有让任何人插手，绝对没有被人陷害的可能。”

这倒是让宁婉夜无解了，红绫既然一心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为什么还要喝下避子汤？脑海里闪过一些什么，宁婉夜也顿时反应了过来。先前她在红绫身上闻到的那种香味，名为曼陀罗，这种花的味道格外的吸引人，但是闻久不但会使人上瘾，还能够让人神情恍惚甚至死亡，她怎么会有这种花？更让宁婉夜想不通的是，这种花在西夏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性，唯有在西域一带才长得旺盛，那么红绫究竟是什么人？

“小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一月轻声问。

宁婉夜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其实，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相信过红绫，想不到她隐藏了这样一面。身上佩戴着曼陀罗接近皇上，她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或是跟朝中什么人勾结？

“一月，最近你要多多留意凤仪宫，我明日里就要随着太子去韶华宫了。”

一月点点头：“小姐放心吧！”

次日，善敢和善穆两人一同前往韶华宫，宁婉夜紧随其后。

看到太子前来，皇后自然是万分高兴的，倒是见三皇子也在，脸色顿时就是一白，似乎在有意的躲避着什么。

“儿臣给母后请安！”善穆谦和的行礼。

“来了就坐吧，在我的韶华宫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皇后这时已经是慈眉善目的带着笑意，看着三皇子的眼神也带上了淡淡的温和之色。

宁婉夜不动神色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想着：皇后和三皇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刚才，她分明看到了皇后眼中的那一抹恐慌，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相对于善穆的拘谨，太子倒是很随和的跟皇后聊起了家常，而三皇子则是静静的坐在桌前喝着酒水。注意到宁婉夜的眼神后，他微微侧眸看了过来，宁婉夜有些尴尬地低垂下眸子。

“母后，你为什么非要待在韶华宫？这么多年了，也不打算出去吗？”善敢所问的问题，也正是宁婉夜所想知道的。

闻言之后，皇后脸上的笑意明显有些僵硬起来，她下意识的看了善穆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便随意说道：“母后老了，外面的一切纷争都不想再去参与，只希望你们兄弟两人能够同心协力，这便是母后如今最大的一个心愿！”

“过不久便是母后的生辰，到时儿臣会去求父皇，为母后风风光光的办一个宫廷宴！”这话是出自善穆之口。

皇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上了另外一种口吻：“老三……”

“母后有何事吩咐？”

半天也不见皇后说一句话，善敢有些不解的朝善穆看了过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却又说不上来。

当年的贤妃娘娘，也就是三皇子的母妃，难道贤妃娘娘的死跟皇后有什么关系不成？宁婉夜胡乱的猜测着，这也是她听到的有些不实传闻使她浮想联翩起来。

“好了，好不容易才能陪母后几日，三弟你就不要板着一张脸了！”善敢大大咧咧地说着，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昔日里端庄的皇后，如今也附和道：“你大哥说的没错，你们能够来陪陪母后，母后真的很开心！”

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话，宁婉夜却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三皇子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看来，他心里隐藏的还有很多秘密，是自己不得而知的。

“母后听说你在打仗的过程中受了重伤，现在可好些了？”皇后满目的担忧。

“难得母后会挂心，儿臣已经没事了！”善穆僵硬的回答无疑的增添了一层寒意。

皇后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这个时候，宁婉夜便上前为他们斟酒，皇后的眼神落在了宁婉夜身上，倒也没说什么。

“母后，这是婉夜，我的贴身侍女……”善敢特意的介绍了她。

皇后怎能不明白自家皇儿的心思，看着宁婉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片刻后温婉的笑道：“都陪着我坐坐吧！”

前世，宁婉夜的记忆中对这个皇后并没有什么印象，摸不清她究竟是什么心思。不过既然皇后已经发话了，她便盈盈一福身，随后坐在了太子的身边。

“老三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皇妃了，你这个做大哥的怎么也不见动静？”皇后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在坐的几人都各怀心思。

善敢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像宁婉夜，随后有些无奈地说：“父皇已经为儿臣订下了婚约，不久后便会跟慕容家小姐大婚，母后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看得出来，皇后真的很疼爱太子殿下，而且对待三皇子和太子明显就是两种不同的态度，这一点就连宁婉夜都看得分明。不过，这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还真是令人费解。

在韶华宫的第一晚，宁婉夜彻底的失眠了，翻来覆去也没能睡着，鼻翼之间只能闻到香炉里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

她披上了外衫起身，缓步走在韶华宫的长廊上，无意中看到了一抹素白的身影，她缓步跟了上去，却看到了神色着急的皇后娘娘，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这里？带着满心的疑惑，宁婉夜犹豫了一会便跟了上去。

到了一处枯井旁后，只见皇后娘娘将篮子放了下来，把篮子中纸火取了出来，开始焚烧着，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诵经。

宁婉夜隔得远，听不见她究竟说了些什么。于是便从后面绕过去，站在了一颗大树下。

皇后娘娘一遍焚烧着，一边轻声说：“妹妹你也去世了十余年，姐姐心中总是放不下，而今老三也长这么大了，姐姐也总算是完成了妹妹的心愿，只是让他不去参与皇位的竞争，大概是……”说着便开始叹息了。

妹妹？看来贤妃娘娘跟皇后果然是有关系的，否则皇后娘娘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只是这跟皇后一直留在这韶华宫有什么联系吗？

宁婉夜静静的站在树后，猛然间看到了一只竹叶青朝着皇后袭去，她便失声喊道：“皇后娘娘小心啊！”

只见皇后快速的取出了一把匕首将毒蛇斩成了两截，下一秒宁婉夜的喉咙便被她扣在了五指之中，清冷的声音说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她居然会武功，宁婉夜难受的有些难以呼吸：“我……”

皇后松开了她的脖子，危险的目光没有从宁婉夜的身上挪开，不怒反笑了起来：“好一个聪明女子，难怪我儿会钟情于你！”

“婉夜不敢！”

“不敢吗？本宫看你胆大得很，不管你留在太子身边是什么心思，但是本宫警告你一句，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好，否则本宫绝对饶不了你！”此时的皇后句句都是冷言相待，跟之前的温婉相比较，哪里像是一个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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