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深邃的目光扫过白鸟怀中的少年,长叹一声:
禁阁长老:“你终究还是把他带回来了。”
白鸟:“他快死了。”
白鸟平静地说。
禁阁长老:“你知道他是谁。”
长老的话意味深长。
白鸟:“霞谷大皇子云切,三年前因叛徒罪被流放。”
白鸟直视长老,神的眼睛里装满了冷寂与悲悯。
白鸟:“我知道您是在提醒我,但那些指控毫无证据,您我都清楚那是一场简单的政变。”
长老沉默良久,无奈深深叹了口气,终于侧身让开通道:
禁阁长老:“带他去灵辉息壤——禁阁治疗伤者的地方吧。不过白鸟,记住你的身份。禁阁的大祭司是不能——”
白鸟:“不能做出亵渎神格的蠢事,我知道。”
白鸟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
禁阁长老:“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疗愈室的灯光下,少年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白鸟小心地为他换上干爽的衣袍,当看到少年瘦骨嶙峋的身体上遍布的伤痕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些伤有些是新的,有些则已经结痂多年——看来即便是在流放前,这位皇子也没少受苦。
生命潮汐术——禁阁大祭司治愈伤者的法术的光芒几乎笼罩着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少年,他背部的伤疤在金光中微微发亮,却没有重新长出光之翼的迹象。
白鸟皱眉,加大了能量输出。
按理说,即使是人为剥夺的光之翼,在足够强的治愈术下也应该开始再生。
除非……这不是普通的剥夺光之翼的刑罚,而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术。
禁阁长老:“霞谷逆星禁翼术,一种残酷的封印诅咒。”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长老沉声道,
禁阁长老:“只有对罪大恶极者才会使用。被诅咒者不仅失去光之翼,还会逐渐失去所有光之能量,化为冰雕,最终融化消失。”
逆星禁翼术?
封印诅咒?
白鸟猛地转头:“可他才十六岁,一个看起来那么清白的孩子,什么罪行值得这样的残酷的惩罚?”
禁阁长老:“据霞谷长老会所言,他试图谋杀自己的弟弟卡卡,也就是现在的霞谷王储。”
长老摸着胡须,语重心长道。
平菇在此时苏醒过来,听到这句话后发出一声嗤笑。他虚弱地撑起身子,星辰般的蓝眸里似乎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平菇:“可笑,这么蠢的话到底是谁告诉你的,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伤害卡卡……”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狠狠倒回床上。白鸟轻轻扶住他,感受到少年的身体灼热滚烫,应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
白鸟:“他需要休息。”
白鸟对长老说,
白鸟:“关于他的去留,我自有判断,或者我们明天再谈。”
禁阁长老:“也罢。”
长老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去。
白鸟从药柜里取出退烧药,轻轻扶起少年虚弱病残的躯体,让他喝下。
少年乖顺地吞咽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这位大祭司的脸,目光中有探究,有警惕,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依赖和安心。
平菇:“你……为什么……救我?”
药效发作前,平菇含糊地问。
白鸟替他掖好被角,轻声道:
白鸟:“因为禁阁大祭司的誓言,信仰神灵,敬畏光明,庇佑光域众生。”
白鸟:“我的职责是拯救你。”
他说。
穹顶垂落的星链在幽暗与光尘中轻晃,他抬手时,掌心托起的不是烛火,而是一团凝而不散的星核。星核碎光从指缝漏下,在地面投出流动的星图;垂眸时,眼尾的光痕像流霞。
平菇感觉到有温柔冰凉的性格掠过自己的肩头,那些藏在记忆褶皱里的痛苦迷茫,竟化作光斑轻轻浮起。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抵不过药力,眼前渐渐昏暗,直到沉沉睡去。
白鸟立在床边,注视着少年紧蹙的眉头。
忘川凝晶为何会向他展示这个少年的困境?是巧合,还是某种更高意志的安排?
是神的旨意吗?
那这是预言还是警告?
神台之上,九根光凝成的石柱正将穹顶的星芒绞成碎钻,在祭坛中央的青铜方鼎里聚成流动的光河。此刻,光河突然泛起涟漪,鼎中浮现的不是常见的星图,而是无数双闭目的眼。
神的旨意从来不是刻在石板上的诫律,而是众生鼎中光河映出的千万个亟待拥抱的灵魂。
当他弯腰抓起一捧微微坠落的光粒,那些光斑竟化作透明的蝶,扑簌簌落在他缀满符文的袖口,像神轻轻搁下的、未说出口的答案。
窗外,暴风雪仍在肆虐。
禁阁的灯塔穿透黑暗,为光域的迷途者净化灵魂,或者指引方向。
白鸟不知道自己几乎违背神的旨意带回,并下定决心收养这个少年是对是错,但此刻,看着少年终于平稳下来的呼吸,他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幸福感。
禁阁的大祭司不该有软肋。
但今晚,他将会向众神忏悔,然后允许自己暂时忘记这条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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