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忙活之后,辛久夜一抹额头的汗水,抬眼一看,后知后觉四周漆黑且静谧,估计冰洞外天色已黑,仿佛这里是世界尽头的边缘,没有生气,只有无限的黑暗。
辛久夜见君琰面色苍白,于是又拿出一些书少了点火,加热一些水,加入糖与盐,搅拌溶解以后,扶起君琰的前半身,抱着他,一口一口嘴对嘴地喂给他,动作毫不迟疑。喂完以后,辛久夜再探探君琰的呼吸和体温,还好没有异常。
筋疲力尽的辛久夜脱掉外衣,躺在躺椅上,盖上了厚厚的棉被,望着熟睡得像个婴孩的君琰,心头一软,抱住了他,就像君琰前几日夜夜抱住自己的模样,现在轮到她来拥抱他,什么界线,什么感情都无关紧要,只要他能够安然无恙。
辛久夜渐渐陷入昏睡,突然心铃一震,感觉有双眼睛看着自己,立即起身,四处查看,未发现异样,难道是神经过于紧绷之后,劳累过度所致的神经过敏?
一座大殿内,晶莹剔透的水晶莲花自一端墙角,繁花盛开,莲叶相接至另一端的尽头,一丈高的水晶吊灯镶锲着丹红宝石,折射着红光映照在水晶莲花上,晃动的光影如同莲花在微风中摇曳的身姿,熠熠生辉,栩栩如生。
一方水晶珠帘之后,一名身着丹红长袍,披戴白锦长帛的女子正手持狼毫,站在长案边上,认真题字,其飞天鬓上的金步摇轻盈摇摆,金光闪烁,却不及女子双眸神采的一分一毫。
倏尔,一名身着粉红罗裙的侍女在珠帘外现身,欠身行礼,拂开珠帘,轻步走近女子,在其耳边低语几句。女子持笔的手一顿,一滴墨点垂落而下,污染了一撇末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女子素手一握,狼毫与被染的宣纸瞬间化作浮尘灰烬,悠悠飘散至女子身后的窗外。
“是否马上告知陛下?”侍女低头望着女子的千千玉手,举止毕恭毕敬。
“他正在闭关,不容打扰,在确定这女人是我们要找的人之后,我要送给他一个惊喜,不容他拒绝的惊喜。”女子嘴角勾起绝美的弧度,双眸如春之灿花,灼灼其华。
“奴婢这就派雪狐拿她生擒。”侍女瞬间意会女子的用意,立即提议道。
“不必,她身边不是还有个男人吗?还不清楚他们的来历,更不知他们有多少能耐,盯着即可,莫要打草惊蛇。”女子眼底划过一丝幽光,如同深渊般深不可测。
“可是……”侍女面色惶恐,半吞半吐。
“说。”女子斜眸看向侍女,不怒自威。
“太子他只身去了凤飞山。”侍女弓背,局促不安。
“他怎知此事?”女子目光瞬间柔和,语气却严厉了几分。
“太子他感应到凤飞山的雪崩,在我等之前就查看了天司镜,得知了有人被困入了峰稽窖,于是走密道去了峰稽窖。”
“真不应该告诉他雪华阵法之事。”女子面上闪过一丝懊悔。
“奴婢派出保护他的雪狐都被太子给扔回来了。”侍女一脸的无可奈何。
“罢了,太子性格沉稳,不会冲动行事。”女子摆了手摆,神色虽是冷艳,但眼底尽是温情。
侍女神色犹豫,忽而抬手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想说陛下与我之间的事?”女子凤眼一眯,扫向身旁的侍女。
“奴婢知错,不该置喙您与陛下。”侍女大惊失色,噗咚一声跪坐在地,上身伏地。
“起来吧,我这花里石不是用来让你跪的。”女子一挥手,一把梨花椅在其身后顿时显现,女子施施然地坐了上去。
“谢娘娘。”侍女磕了一头,站了起来。
女子的右手食指在梨花椅的扶手上,有规律地的轻轻敲打,语气慵懒道:“谷歌啊,陛下的心思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娘娘,陛下他从大召国归来至今,一直未与您独处过,日以继夜地处理紧要公务后就闭关修行,你们可是夫妻啊,几十年未见,他连一句慰问都没有,奴婢担心你们……”谷歌越说,声音越小,一脸的忧郁之色。
“听清宇说,自从陛下恢复记忆后就一直未与任何人亲近过,无论是族内还是族外……”女子半阖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冷光,语气冷淡道:“他这是怪我当年的自作主张。”
“娘娘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啊!”谷歌愤愤不平道。
“陛下他心底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所以只是摆摆脸色而已。”女子突然话锋一转,面露忧色:“我不担心自己与他离了心,毕竟夫妻一千年了,就算没有感情,他也不会卸下对我一生的责任,而我最担心的是……”
“是什么?”谷歌疑惑不明。
“他动情了……我千年都未曾捂热他的那颗心,既然为别人而……”女子的冷傲瞬间土崩瓦解,徒留黯然神伤。
峰稽窖内,熟睡的辛久夜总感觉鼻子很痒,一个喷嚏不由自主地迸响而出,瞬间大脑清醒,还未睁眼,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君琰,突然感觉不对劲,眼一睁,四周阴暗,天已亮,侧头一看,一个身着白衣,华发蓝眸的男子正站在在躺椅尾端盯着自己。
辛久夜顿时翻身而起,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来人,不是彼方,他比彼方矮了几公分,气质上,比彼方少了分刚毅,多了分清秀,不过其面部轮廓和彼方简直一模一样,让她刚刚不禁产生了错觉,这位不速之客应该也是北国的雪狼。辛久夜目测对方的修为至少有六百年,现不知他的来意是善还是恶,自己一人与他单挑,有些吃力,何况还要保护身边的君琰。
“你这是打算看到何年何月?”男子嘴角勾笑,面露讽刺。
“什么?”辛久夜被问得莫名其妙,退到躺椅边上,将君琰护在身后。
狼妖冷眼打量了辛久夜全身上下,瞟了眼其身后躺着的男子,问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你是哪位?”辛久夜感觉对方关注的重点是君琰,第一反应就是要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来意。
“你不配知道。”狼妖面露不屑,向躺椅方向走去。
辛久夜瞬间抽出碎风剑,剑指意图不明的狼妖,阻止他进一步走近。狼妖瞧都未瞧辛久夜一眼,竖指一弹,辛久夜手中的剑柄都震了震,不由地退了两步,快速调整状态,继续对狼妖挥剑抵挡。
“找死。”狼妖神色透着不耐烦,避开长剑,直击辛久夜的面门。
辛久夜收剑防守,引着狼妖来到一方空地,与他大战了三个回合,对方虽是妖怪,由于双反皆无法施展法力,这人妖对战与普通的比武一般无二。
“看不出来啊,弱不禁风的身板,既然使出如此精湛剑术!”停止打斗的狼妖,面色淡然,第一次正眼看向辛久夜。
“承让。”辛久夜皮笑肉不笑。
“不过……”
狼妖突然健步如飞,攻击辛久夜的下盘,趁其防备之际,夺走她手中的长剑,转手一挥,剑刃停在辛久夜的肩上,悠悠道:“没了这柄长剑,你,什么都不是。”
这狼妖的手脚功夫不可小觑,且速度之快,绝非人力所有,辛久夜输得心服口服,面上虽镇定自若,但暗自却忧心这狼妖会不会伤害君琰。
“我们来北国只是游历,没有恶意。”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辛久夜深感体会,于是改柔和战术,温声低语。
“人类偷入北国境内,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成为奴隶,要么,死。”狼妖嘴角噙笑,所持剑的手指一动,剑刃瞬间压破了辛久夜的侧颈,血自剑刃缓缓流下。
辛久夜看着剑刃上的流动的红血,在抬眼看着对方骄傲的神色,头一偏,绕过长剑,转身避开剑刃,狼妖双眼一眯,快速反转长剑,一手击打剑柄顶端,长剑如利箭般射向辛久夜。速度快如闪电,辛久夜避无可避,就当她以为自己命丧于此之时,突然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碎风剑一口扎进其身方的冰封墙壁之中,击碎一片冰石。
“君琰,你醒了!可感觉哪里不适?”辛久夜看着眼前的清醒过来的君琰,喜出望外,将刚刚的身处险境的惊恐万分抛之脑后,摸摸君琰的额头和脸颊,确定这不是梦。
“我没事。”君琰拉下辛久夜的手,查看了她脖子上已血止的伤口,目光一沉,转身看向身后的射剑的男子。
“师父?”狼妖一脸的难以置信,双目紧紧钉在君琰的脸上。
“宫朔!”君琰一愣,貌似才看清对面妖怪的面容。
“真的是你,师父!”狼妖飞奔到君琰身前,抱着他的肩膀仔细瞧看。
“是我。”君琰任由对方打量着自己,神情比对方淡定得多。
“你怎么变成了人?”狼妖一阵惊喜之后,思绪回归到最关键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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