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国后,就是伊清宇的姐姐,你可见过?”辛久夜其实对北国皇族还是蛮好奇的,之前都未曾寻到机会与彼方探讨一番,此时此刻,是个良好时机。
彼方眸光一闪,一眨眼,敛去眼底的异常,语气平淡道:“见过。”
辛久夜就料到彼方见过,追问道:“听说北国国后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可是真的?”
“你为何对她感兴趣?”彼方双目专注于吃食,似乎只是随口反问一句。
“我对美好的事物都感兴趣!”辛久夜一手撑着脸颊,胳膊肘抵在案几上,看着彼方,神情怡然。
“如传闻一样。”彼方转头与辛久夜对视,为了满足对方的好奇心,补充道:“放眼天下,她都是首屈一指的美女。”
辛久夜第一次听彼方直言不讳地夸赞美人,看来伊清岚能独占后宫千年,绝不是只因雪狼族规的相助。
“呵呵,你们的国主真是艳福不浅啊!”辛久夜意味深长道。
彼方收回视线,淡然自若地继续吃着案几上的零食,不过辛久夜却感应到他内心情绪的波动,他与伊清岚认识?
“你与你们国主是什么亲属关系?”辛久夜终于问出心底最大的疑惑。
彼方取零食的手一顿,似笑非笑道:“你意想不到的关系。”
意想不到!这个词含义很深啊,难道是……不会吧!辛久夜开始浮想联翩,神情风谲云诡,彼方见辛久夜突然静若寒蝉,一扭头就对上她那纠结且凝重的神色。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彼方感应到辛久夜的繁重心思,抬手点醒辛久夜。
“你们不是那种关系?”辛久夜摸着自己的额头,问得严肃。
彼方转头回避辛久夜审视的眼神,语气淡淡道:“适时你自会知晓。”
又卖关子!难道他们俩的关系还是机密不成!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辛久夜双手捧脸,笑得谄媚。
“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先说出你来北国的真正目的。”彼方一拂案几,案几上立即多出一套青瓷茶壶,壶嘴处水烟缭绕。
辛久夜心头一紧,彼方这是看出了端倪!不应该啊……难道他也知道商越的血能化解辞灵上的诅咒?他其实一直就猜到她的意图,所以在她接近商越前,主动帮她化解诅咒?他这是在保护商越,防止商越遇险?
辛久夜静静地看着彼方慢条斯理地倒茶,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这套茶具她在彼方修炼之处见过。辛久夜从彼方一成不变的脸色上看,他似乎对她是否回答、如何回答毫无兴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觉得我会是什么目的?”辛久夜试探性地反问。
彼方放下茶杯,垂眸沉默不语,貌似正在认真思考辛久夜的问题,忽而抬眼,看向辛久夜:“什么目的已经无关紧要,辞灵诅咒已解,你不必再此浪费时间了。”
辛久夜听着彼方的答非所问,内心更加确定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真正目的,只是不说破,给她留分薄面,否则这层窗户纸一旦被捅破,他们可能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不过彼方只赶她离开这个世界,难道忘记了他曾要求她去抓参苒一事吗?
参苒真的还活着吗?辛久夜越发怀疑当时只是彼方随口一说,真实性有待估量,否则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彼方只字不提了呢?
“你不让我抓参苒了?”辛久夜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这修为,去了也是送死。”彼方优哉悠哉地品着手中的茶,语气淡淡。
“哦。”辛久夜疑云满腹,总感觉这是彼方这是自圆其说,若他真是担心她去送死,何必在那日开口提出这个呢!
辛久夜转头一想,彼方自始至终都没伤害过她,还尽心尽力地帮她,还以报恩为由,要求她尽快回到自己的世界,这都是出于一番好心好意。
“其实我骗了你,我并没打算诅咒化解后立即回我那个世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释放辞灵的最佳时间和地点我还没算出。”辛久夜感觉彼方对自己仁至义尽,她怎么地都得掏心掏肺地袒露点实情。
彼方微楞,貌似没想到辛久夜居然对他坦诚告知,语气平和道:“曾经的地点,五月十二。”
“……原来如此。”辛久夜惊异万分,原来彼方都帮她算好了,顿时内心百感交集,无言明状。
彼方持杯的手一顿,内心因感应而悸动,俯视着茶杯内的倒影,他看到的是冷面之下黯然魂销的自己。
两人静默无语,屋外惠风徐徐,千回百折,仿佛在谣唱着诉请的歌,辛久夜一手划开一侧的滑门,风声瞬间开阔,却再也捕捉不到那扣人心弦的意境。
“可否弹奏一曲?”彼方温和之声瞬间溶解了静谧的氛围。
辛久夜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彼方第一次开口要求她弹奏,她毫不迟疑地取出吉他,拨动琴弦,顺应耳边的风声,旋律悠扬,在乐声中诉说回忆、缅怀和怅然,原来他们虽近在咫尺,但两颗心却已渐行渐远,曾经只属于曾经……
转眼到了两周的最后一日,辛久夜凝神感受到彼方之前损失的修为在辞灵的作用下,完全恢复,于是与彼方相距一米之外,彼方下腹瞬间灵光闪烁,随即辞灵窜出彼方的体内,闪动着余晖,飞入对面辛久夜的丹田之中。
辞灵归位后,辛久夜运行灵力,毫无异样,再次凝神感受到彼方的身体状况,一切如常。正当辛久夜施法撤销缚灵术时,出现了意外,这缚灵术她无法解除。
“这缚灵术不是你设下的?”彼方见辛久夜捣鼓半天都没个结果,故有此疑问。
“是我朋友。”辛久夜回想起当时洛生的施法手段,与她所认知的缚灵术有所出入,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辛久夜掏出手机,在彼方不解的目光下拨通手机号。
“干嘛?”
辛久夜听着洛生慵懒的声音,估计他现在有时间,于是直奔主题:“你这个缚灵术我解不开!”
“嗯?这么快就两周了?”
“你不忙的话,就来一趟吧!”
辛久夜的话刚落,腰间白光一闪,一点白光飞落地板,眨眼间,一身白褂长衫的洛生,泛着微微银光立地显现。彼方见来人一身浩然正气,周身散发着出落凡尘、并世无双的气质,却无修行高人的超脱俗外的高高在上。洛生目色宁静地与彼方对视,淡然自如,没有探究之意。
“这位是洛生的替身,由本尊的意念控制,之前跟你提过,他我那个世界的朋友。”辛久夜说完,转身对洛生介绍道:“这位是彼方,帮我化解诅咒的妖怪。”
“幸会。”
“幸会。”
洛生与彼方开口,连打招呼的言辞和语气都如出一辙。
未等辛久夜开口,洛生一勾指头,一条血红丝线在辛久夜与彼方之间显现,血红丝线的两端分别连接辛久夜与彼方的左胸口,仿佛透过他们的胸膛,嵌入他们的心脏。
“真是怪哉。”洛生注视着血红丝线,目光沉静,但语气疑惑。
“什么意思?”辛久夜见洛生迟迟不继续动手,又被他这句话惊得心脏一沉。
洛生转眼看向辛久夜,面无表情道:“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辛久夜一见洛生这副白纸般一尘不染的神情,太熟悉了,知道出事了!
“大哥,关键时刻掉链子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洛生不予回应,而是敞开双手,迸射两道灵光,分别打在辛久夜与彼方的胸前,血红丝线仿佛受到灵光的熏染,渐渐血色淡去,消融于灵光之中。辛久夜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千金压顶,停止跳动,霎时坠入了深渊,连带着呼吸都困难了几分,待心率恢复时,察觉到自己再也感应不到彼方的情绪,好似他们之前的牵连感知只是一场梦。
“为何消除这缚灵术需要这么多灵力?”在辛久夜的印象中,缚灵术只是个小法术,而洛生的缚灵术比其他人的高深诡异一些,怎么化解起来比化解诅咒都要麻烦!
“因为你们俩比较特殊。”洛生收手调息,有气无力道。
“怎么个特殊法?”辛久夜相当好奇。
“多谢洛郎君出手相助。”彼方突然上前一步,拱手感谢,态度温和,貌似无意打断辛久夜的疑问。
洛生与彼方对视,眸光一闪,拱手回敬之:“客气了,我只是闲来无事,给自己找点事打发时间而已,更何况真正帮到你的是辞灵。”
“你真这么闲的话,帮我把论文……”辛久夜绕过彼方,凑近洛生,激动道。
“没空。”洛生未等辛久夜说完,毫不客气的一口回绝。
“真是……”阴晴不定!辛久夜狠狠地瞪了眼洛生,要不是有彼方在,她立即出言怼之。
“反正你又不在乎这些名利,干脆辞职算了,跟我混,保你饿不死。”洛生斜眸看向辛久夜,不苟言笑地调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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