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久夜由此淡漠了对一清的好奇,打算留在此处住上一段时间,可是见商越迟迟不走,直言问道:“你也准备住在这里?”
“这里就这一处住所。”商越面露理所应当的表情。
“你难道没什么大事要忙吗?”辛久夜好心委婉提醒对方,不能荒废光阴啊!
“有。”商越嘴角扬起一丝柔情,却没了下文。
辛久夜见对方这副表情,就觉得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转身去其它的房间看看。商越见辛久夜没有继续赶自己离开,顿时心情大悦,连带着前方的山远天高,都能一片花明柳媚。
傍晚时分,辛久夜午睡一醒,见房门拉格处透着淡淡光线,才知自己这一觉睡得够深,起身打开滑门,未瞅见商越的身影,估计他出去回顾地形了,然后去厨房看看,发现这里碗盆茶具应有尽有,随即烧点水喝。
辛久夜端着茶壶来到厅堂,却见到某个意想不到人,一身白衣便装,长发半束,白缎系之,仿佛是个闲云野鹤的散仙。对方见到辛久夜,亦是吃了一惊。
“你为何在此?”聂长风虽是疑问,但面带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我见这里风景不错,就打算在此住上一段时间。”辛久夜张口胡诌,故作尴尬道:“这里是你的私宅?”
“非也,故人的私宅,我无意察觉这里气息有变,所以前来看看。”夕阳余晖撒在聂长风的脸颊,融化了笑意,露出几分若即若离的惆怅。
故人?聂长风与若月希相熟!辛久夜厚着脸皮问道:“那我可以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吗?”
“你能寻到这儿,说明你与这里有缘分啦。”聂长风冁颜一笑,比夕阳还要灿烂。
辛久夜见对方这么和蔼可亲,真羡慕杨延明有这么个可爱的师父,于是为了表达“感谢”,请聂长风坐下,亲手泡咖啡给他喝。聂长风持起茶杯,凑近鼻下嗅了嗅,然后轻抿一口,神色欣然。
“你与若月希是什么关系?”聂长风似笑非笑地看着辛久夜,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已经怀疑你了。
辛久夜抬起茶杯的手轻轻放下,垂眼看着茶杯内的淡淡波纹,知道是这咖啡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估计若月希也带了咖啡来到这个世界,还泡给了聂长风喝过。
“血缘关系。”辛久夜抬眼,坦荡与聂长风对视。
“哦?让我猜猜,是不是母女关系啊?”聂长风一脸好奇,还透着兴奋。
“你不是猜的,是算的吧!”辛久夜狐疑地眯着眼,瞅着聂长风。
“相面可是我的看家本领。”聂长风和颜悦色地盯着辛久夜的面门,突然笑意收敛,转为惊异:“你有喜事将近啊!”
“什么喜事?”辛久夜很久没听到好消息了,神情激动。
“你快要为人母了!”聂长风双眼流露揶揄笑意。
“怎么可能!”这种玩笑能开吗?辛久夜才发现聂长风这个一派之长这么不正经。
“不出意外,就在今年。”聂长风见自己被质疑了,一正脸色,郑重告之。
“今年?”辛久夜掐指一算,今年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她又没怀孕……
怀孕!辛久夜心跳急促,猛然站起,努力回忆自己最近的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上上上个月!瞬间仿佛有道晴空霹雳打在辛久夜的身上,不禁摇摇欲坠,跌坐在地……怪不得自己口味大变,怪不得贪吃嗜睡,怪不得喜怒无常……脑海里随即不停地翻涌着近一两个月商越对自己无微不至的记忆片段,还有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自己既然粗心大意到要别人提醒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不对!她有严重宫寒,连孟德林他们都说她很难怀孕,怎么就一次,就一次……辛久夜脑袋胀痛,感觉脑里是一坨浆糊,什么都想不清楚,且越想越乱。
“你……”聂长风见辛久夜备受打击、失魂落魄的模样,意识到这对她来说不是个喜事,应该是个坏事。
“你请回吧,我……累了,想……”辛久夜有气无力,有没精力多看对面的聂长风一眼。
“嗯,你多保重。”聂长风识相地起身离去。
聂长风走后,辛久夜坐在檐下平台处,看远方随风摇曳的枝头,身上衣角停留着片片落叶都不自知,直到在昏暗下分不清前方那是树枝还是绿叶时,她才缓缓收回视线。
“这里风大,进屋吧。”
辛久夜落在草地一角的视线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掩盖,抬眼看向来人,是商越。
“你去哪儿了?”辛久夜声音沙哑。
商越一愣,这是辛久夜第一次询问自己的行踪,内心如春花怒放,随即走向辛久夜,眉花眼笑:“我去附近采购了些新鲜的食材,所以回来晚了。”
辛久夜望着商越的笑颜,感觉比瀚空明月还要皎洁夺目,霎时晃了眼,自己只是随口一问,他就高兴成这样……
“我去做饭。”辛久夜起身就往厨房走去。
商越立即闪身拦住辛久夜,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近内室。辛久夜望着烛光下的案几,三菜一汤,依然都是她爱吃的,依然有荤有素,营养丰富。
“这些都是你做的?”辛久夜看着一盘的烤牛肉,不禁猜测这些都是商越做的。
“荤菜是我做的,但是素菜,我做的难以下咽。”商越牵着辛久夜跪坐在案几边,将碗筷整齐地放在辛久夜身前位置。
“谢谢。”辛久夜这次没有贯彻减肥的口号,而是主动夹了块烤牛肉。
商越见辛久夜食欲很好的模样,欣慰一笑,连带着自己食欲大增,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辛久夜以活动手脚为由,主动收拾案几,商越没拦住,但是见其一反常态的勤快模样,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观其神色,一切正常,便没有多想。
接下来的几日,辛久夜与商越和平共处,一起烧饭做菜,一起登高看日,一起远走山林,仿佛他们真是隐迹潜踪的夫妻一样。商越兴致大发时,还摘了几片已经泛红的枫叶,题上一句诗或一句词,送给辛久夜。辛久夜微笑接过一看,商越果然如君琰说的那般,才华横溢,字字斟酌有度,诗词风格像其为人一样,简单却深邃。
辛久夜知道商越喜欢听钢琴,礼尚往来,她在室内厅堂摆出钢琴,弹奏舒缓清新的音乐,就如同他们当下的生活,优游自得,闲情逸致。
商越见这几日辛久夜寡言少语,但对他不再像刺猬般抵触,高兴之余便是担忧,感觉两人貌似走近了,但两颗心却还着隔着千山万水,他想跨越这千山万水,可总寻不到尽头的对岸。
夜深时分,辛久夜准备就寝时,却被商越从身后抱住,霎时浑身一震,掰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他,还未开口,商越双手又将她抱住,低头吻下,很轻柔的吻,令辛久夜感觉到他爱的深沉,爱得谦卑,心不由地一阵酸痛……
商越见辛久夜没有拒绝自己,之前的担忧和顾虑烟消云散,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退出了房间。辛久夜望着门缝渐渐合起时,商越嘴角荡漾的温馨笑意,顿时心乱如麻,摸着自己的下腹,陷入迷茫且不知所措之中。
次日,辛久夜告诉商越,想去附近的郡城逛逛,商越二话不说,立即变成历川的模样,带辛久夜来到就近的淮化郡。辛久夜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随意逛了一圈,路径一家糕点铺时,看到不少人拥挤着买月饼,后知后觉中秋节快到了。
辛久夜也凑上去买月饼,一旁的商越担心她被生人碰撞,问了她喜欢什么口味后,让她在人少地方等待,自己涌进人堆里买月饼。辛久夜见商越扎进人群里,随即以等着无聊为借口,暗语告知商越自己去别的地方逛逛,两刻钟后回来集合。
辛久夜闪身来到刚刚经过的医馆,变了个模样,走了进去,排队看病。当身前的男子离开就诊室后,辛久夜划开门帘,一看到大夫的模样,当场怔住,止步不前。
“坐那里。”慕容行舟对就诊的女子眼神示意对面的座位。
辛久夜迅速冷静下来,上前坐到位子上,未等对方的指示,主动伸出左手。
慕容行舟把脉后,语气温和道:“胎儿健康,但你气血赢弱,我开几副调养身体的药……”
“我怀孕了?”辛久夜即使猜到自己怀孕,即使做了心理准备,可是从大夫口中听到,还是控制不住地紧张万分。
“嗯,有两月左右。”慕容行舟瞧不出对面女子是因为高兴而紧张,还是害怕而紧张,声音尽量放得低缓。
“两个月……会有危险吗?我意思是做人流可以吗?哦不,应该是……流产,应该能成功吧?”辛久夜大脑中某根神经异常紧绷,已经语无伦次。
“这位夫人,你想落胎?”慕容行舟立马神色严肃,沉声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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