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晚上十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在酒店待了一天,温沫离基本已经烦了,这种日子跟坐牢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想再待在这个房间里,这里到处都充满着刑天佑的气息,那让她觉得胸闷。
打开房门,保镖站在门口,“夫人,老板交代过……”
不用说,肯定又是不让她出门,听都懒得听那一套说辞,温沫离神色冷淡地关上了房门。
门口的保镖无奈地对视一眼,他们还没说完,夫人您要是出门,我们得跟着您确保您的安全,夫人这一天还真是冷漠。
不让她出门,就凭门口的那些保镖可不够。
温沫离人抵在房门上,那金属制的冰冷的触感在她的后背游走,这更助于她的思考。
环视了一圈整个屋子,温沫离走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顺便拿了一顶假发,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刑天佑渐渐对温沫离放了心,安插在酒店的保镖被他撤下了不少。
之前温沫离能从布满眼线的酒店逃出去,今天的她就更不用说了。
一只脚踩在窗台上,温沫离整个人借力站了上去,她稳稳当当地在窗台上走着,经过了几个房间之后,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步入了房内。
在浴室里戴好了假发,温沫离开门走了出去。
她这一路走的很顺畅,没有碰到任何的保镖,由此可以看出,刑天佑对这些天来她的表现很满意,也是,当时她是想通了决定留在他的身边,所以他们相处的很轻松,也很让刑天佑放心。
现在她是想通了不打算再留在他身边,不过……温沫离看着电梯门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身影整理了一下假发,恐怕现在刑天佑还觉得她只是在跟他闹脾气吧。
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温沫离巧妙避开监控的角度,走出了酒店。
夏日的夜晚空气里总是浮着几许的燥热,在街上走了没多久,温沫离已经看到许多对在街边热吻的男女。
平常她倒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今夜看到这些人却有些不舒服。
走到一个街口,里面传来了鼎沸的音乐声,如果发现她失踪,如风势必会派人封锁交通路线,查看沿途监控。
潋滟的桃花眼轻轻一闪,调头朝声源处走去。
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躲在这儿吧?
在酒吧的吧台找了个空位坐下,温沫离要了一杯威士忌。
深黄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里折射出迷人的光芒,温沫离用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杯子,冰块在这时发出碰撞的脆响。
这种类似于毁灭的声音,听得温沫离身心舒畅,锋利的嘴角渐渐勾勒出一个动人的笑容。
女人的下颌线条流畅微微带着点锐角,连着的脖颈曲线修长,肩部浑圆而有力量。
温沫离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姿态舒展开来,普普通通的动作里流露了平常不会显出来的魅惑,这样的她在迷幻的光线下落到男人的眼里就是一剂致命的毒药。
很快,有白人男子朝她走了过来,“小姐,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在米国待了这些年,外国人在对待性这方面的随意温沫离早已见识过,不过她一直洁身自好,没有受大环境的影响,像这种在酒吧里看上一个人就随随便便去开房的事是温沫离绝对不会做的。
斜眼看着那男人,温沫离直接拒绝:“抱歉,我自己能付。”
“没关系。”男人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你这样迷人的小姐,我很乐意请你喝一杯。”
也不管温沫离同不同意,男人给温沫离点了一杯酒。
蹙紧了眉,温沫离放下手中的酒杯,从包里掏出两杯酒的钱起身离开了座位。
“小姐。”男人不死心,跟在温沫离的身后,一把拉住了她,“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温沫离的脚步顿了顿,男人的力道大得她惊心,她心一沉,视线落到男人的手上。
他的中指第二关节处有老茧,那是常年用枪的人才会长的东西,她自己的手上也有。
这是碰到硬茬了,还是这人本来就是冲她而来?不知道这周围有没有他的同党?微微抬了下颌,温沫离笑着对男人说:“我没听说在这里面交朋友的,不如……”她朱唇轻启,呵出的热气里还带着酒精的味道,“不如我们出去说?”
男人旋即松开了温沫离。
走出了酒吧,温沫离勾着男人的衣袖,在经过一个角落时,温沫离靠到了墙上,笑着把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
男人笑笑,朝温沫离走近,他衣服里的枪还没有掏出来,温沫离的笑容转为了冷笑,双手扣住男人的双肩,一脚踢到了男人的下盘。
在男人捂着受伤的地方措手不及之时,温沫离再用手肘攻击男人的背部,把枪从男人的手中抢了过来。
这次,男人的反应很迅速,他急急向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地看着温沫离。
“说。”毫不留情的拿枪指着男人,温沫离冷冽的问:“你是谁派来的?”
男人的神色愤怒,五官快扭在了一起,温沫离的那一声责问加速了他五官扭曲的速度,不过他并未开口。
“不说是吗?”等了片刻没见回音,温沫离的眼睛眯了起来,食指缓缓摁下扳机。
哒哒哒,由远处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听起来大概有十几个人,摁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顿住。
而站在她对面的男人也听到了这声音,扭曲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是他的援兵到了!意识到这一点,温沫离没有迟疑,她一枪打在了男人的腿旁,吓得男人一个趔趄,等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这里已经没有了温沫离的身影。
翻墙从巷子里跳了出来,温沫离扭头朝酒店跑。
刚才的那伙人明显是针对她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她的命,还是要她的人。
想到男人掏出来的枪,温沫离把它扔到了路旁的垃圾桶。
拦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车,报上酒店的地址。
那伙人的目的不清楚,如果她一个人在外面只会给他们可趁之机,何况她在明处,那些人在暗,她孤立无援又没有充足的准备,到时候碰到危险能脱身的机会不大,如果是过去的仇家还好,若是想抓住她,借此来对付如风,那就糟糕了!
倒不如回了酒店,有刑家的保镖在,她的安全能有一份保障。
本来还打算今晚离开,结果又被人逼了回来,还真是讽刺啊,温沫离把头靠座椅上,冷冷地看着深不见底的夜。
“夫……夫人。”门口的保镖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走廊的温沫离,不可思议的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温沫离,惊讶的说不出话。
也不理会保镖的惊讶,温沫离打开房门,径直回了房间。
这一夜,温沫离睡的并不安稳,针对她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刑家的人还是组织的人?脑子里有太多的问题盘旋在那里,温沫离想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温沫离起床决定去找她在纽约的好友,汉森。她三年前离开纽约后,两人就基本没有联系,这次去找他,是打算让汉森帮她买点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夫人,您点的早餐。”保镖把餐车推到了温沫离的面前。
早餐?她没有点过,难道是魏明帮她点的?狐疑地看了一眼餐车,温沫离发现乘着糕点的盘子下压着一份报纸。
挪开盘子,温沫离把报纸打开,头版上写着【劲爆!邢家二少邢天佑,将与严家千金于本周五举行订婚仪式】
大写的黑粗字体跃入眼睑,温沫离愣了愣,扭头把那份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不能再等了,温沫离走回卧室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把最重要的护照带在了身上,又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她拉开了窗帘。
把窗户打开,脚还没有跨出去,房间外突然有重物落地的可疑声响。
情况不对!
温沫离面色微冷,几乎是在她打开手提包,迅速将随身的刀片夹在指缝间时,房间的大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一众西装革履的壮汉一涌而入。
刑家。
昨晚在刑家的那顿晚宴上,三太爷一宣布刑天佑跟严霜的订婚时间,各种人以恭喜他跟严霜订婚为理由劝酒。
那些酒,同辈的可以不喝,长辈的却不得不喝,好在这些酒大部分进了魏明的肚子,只有小部分被他喝了。
尽管如此,刑天佑早上起来还是觉得头疼,心脏不好之后,他的酒量也退了许多。
昨晚若不是被劝着喝了酒,刑家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他早就在晚宴结束时回了酒店。也不知道小狐狸看他一夜未归会不会多想,揉了揉太阳穴,刑天佑才走到院中被匆匆进来的魏明拦了下来。
“老板,不好了。”魏明的眉头紧皱,神情慌张又有些严肃。
自己手下的人,刑天佑还是很了解的,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魏明不会慌成这样,不知为何,刑天佑的心也被魏明影响得慌乱了几分。
狐疑地打开魏明递过来的报纸,刑天佑看着上面的标题,开始还因宿醉有些茫然的眼睛此刻迸射出了寒光,没把报纸上的内容看完,刑天佑暴躁地把报纸揉成了一团,把它撕了个粉碎。
“好,好一个先斩后奏!”他恶狠狠骂道。
这个消息一定是父亲让放出去的,真是好手段!深吸了一口,止住不停颤抖的手,刑天佑让魏明备车回酒店。
也不知道小狐狸看到这个消息会不会真的要跟他分手,希望安娜不要胡思乱想,能听得进去他的解释。
一想到温沫离,刑天佑的心脏开始剧烈地收缩,心里那股慌张跟疼痛如影随形,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蔓延着,叫嚣着。
“开快一点。”刑天佑冷声催促道。
老板今天不太对,透过反光镜,魏明发觉刑天佑的脸色有些苍白。
“老板?”
魏明叫了刑天佑一声,刑天佑没有回答。
此刻的他已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心里那股慌张的感觉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拉扯着他坠入深渊。
车子一停在酒店的门口,刑天佑迫不及待地跑下去。
魏明匆匆跟在刑天佑的身后,不明白老板为何慌张。
等到了房间门口,刑天佑发觉门大打开着,保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过道的地毯上。
脑袋里像有一颗炸弹炸开,刑天佑呆在原地,手捂上了自己的心脏,那里,正在疯狂地跳动着,让他忍不住想撕碎眼前所有的东西。
“老板。”魏明此刻赶了上来,看到房间内外的景象也吃了一惊。
跑到保镖的身前蹲下,魏明探了探鼻息,还有气,抱起保镖的脑袋,魏明仔仔细细地把每个保镖都检查了一遍。
“都活着,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应该是从颈后被人一击敲晕的。”抬眼看了看刑天佑狠厉的神色,身边的气温骤降了几度,魏明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说:“看起来像夫人的手段。”
“哐——”身旁的垃圾桶被刑天佑一脚踢上。
安静的过道忽然传出的巨响,吓得魏明一抖,他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给我派人去找!”刑天佑转身,双目发红,眼底翻涌的怒意仿佛要喷射出来。
她居然敢逃!他就要看看她能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一拳砸在墙上,刑天佑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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