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二十四个小时了。
离温沫离逃跑已经过了整整一天,这段时间里,刑天佑就没有合过眼。
魏明有一点消息都会向刑天佑汇报,但保镖传回来的全部消息都是没有夫人的踪迹。
刑天佑的酒店房间里,屋子里的窗帘全部被拉上,明明已经是早晨,室内却没有一点光线。刑天佑静静地坐在这黑暗里,酒店的电话里传出了声音:“老板,第九队没有发现夫人的踪迹。”
“哐当——”一声脆响在这个屋子里格外的响亮,玻璃杯在地上四散开来,里面的酒趟了一地。
“保镖们已经醒了过来,他们没有看到偷袭的人。不过保镖说昨天晚上夫人曾从外面回来,也就是说,夫人偷偷出去过。目前不确定是夫人自己逃跑的,还是不是自愿的。不过她的身份证跟护照确实不见了。”魏明昨晚说的话还在耳边。
不是自愿的会把证件都带在身边?刑天佑嗤笑。
“温沫离!”舌头颤动着,浓重的酒味从他的嘴里喷出。
刑天佑咬牙切齿的叫着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名字。等抓到了她,他一定要狠狠地,在狠狠地把她攥在他的掌心!让她发誓,再不准她离开他!
心情烦躁绝望到了极致,只有酒精能暂时麻痹他的神经。顺手操起身旁的酒瓶,想倒酒喝,刑天佑发现所有的酒杯已经被他打碎。
拔掉酒塞,他索性直接拿着整瓶酒开始往嘴里灌,由于喝得太急,酒洒了一部分在他的衬衣上,还有一部分呛到了喉咙里,刑天佑开始剧烈地咳嗽着。
狠狠地在手中的酒瓶砸向墙壁,等在门外的魏明虽然对屋里传出来的声音见怪不怪,但还是被这声声响吓了一跳。
老板把自己反锁在房内,这是在折磨自己。魏明心急如焚,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房门被刑天佑从里反锁住,他要是破门而入,保不准刑天佑会对他飞刀子。夫人怎么就这么倔,魏明的心中对温沫离也有了怨气。
正对刑天佑的行为无计可施之时,魏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严霜。
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的只要不是有夫人行踪的都是添乱。目前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他还要确保刑天佑一个人在房间里不会出问题,现在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应付严霜。
正要把手机放回包里,魏明脑子里灵光一闪,说不定严霜小姐对老板这种自虐的情况有办法,魏明按了接听键。
“天佑哥哥。”那甜甜的声音落到耳里,隔着屏幕魏明仿佛能闻到一股甜蜜的气息。
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魏明说:“严霜小姐,我是魏明。您现在能过来一下吗?老板出了点状况。”
具体的情况魏明也不方便说,只有等严霜来了再细讲。焦灼的等待严霜这期间,魏明又听到了几声巨响,这次他无法断定是什么东西遭了秧。反正把里面能砸的砸地差不多了,老板也就该出来了。
不知道这次到底要赔偿多少损失?刚在脑海里粗略的计算着价格,严霜出现在了走廊里。
魏明如见到救星一样飞快地跑了过去,“严霜小姐。昨天早上夫人打晕了负责保护她的保镖离开了酒店,老板大发了一通脾气。现在已经过了一天,派出去找夫人的人也没有任何的线索。老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东西,也不吃东西,也不睡觉,更不让人进不去。”
夫人?严霜皱了眉,也懒得去纠正魏明的称呼,她一边走一边问:“他现在这样已经多久了?”
“二十四个小时。”
“这么久了?”严霜猛地转过身,一双眸子里快要喷火,“你们就让他一个人不吃不喝,在里面熬了二十四小时?”
气呼呼地瞪了魏明一眼,严霜敲了刑天佑的房门。
被怪罪的魏明很无奈,他也很担心老板,不然也不会让严霜帮忙。不过,被怪罪就被怪罪吧,只要老板能从房间里出来。
魏明期待的看着被严霜敲响的紧闭的房门。
在屋里的刑天佑紧紧地盯着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心一惊,一手抓起电话,听着里面的电磁声,他这才发现是门外有人在敲门。
又一次的希望落空,心中那种慌乱感流通了全身,刑天佑拿起电话整个砸到了门上。
“滚!”喝了一天的酒,又熬了一宿的夜,刑天佑早就没有了力气,嗓音也因为酒精的腐蚀而变得沙哑。
这声音传到外面两人的耳中不像是怒吼,更像是困在绝望里的人最后的挣扎。
严霜一愣,心里多了些难言的滋味。她紧接着敲刑天佑的房门,朝里面喊:“天佑哥哥,是我,我是严霜。你开开门好吗?”
“严霜?”困惑地叫着这个名字,刑天佑想了几秒才记起这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
她来干什么?为什么来的不是安娜?胸口闷闷的,他扯开衬衣的扣子,仰头靠着沙发,闭上了眼睛。
一闭眼,脑海里自动描绘出了温沫离的面容。那面容离刑天佑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烦躁地扯着头发,刑天佑对着房间大叫。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的严霜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她跟魏明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让保镖破门而入。
哪知,门外突然响起了刑天佑的叫声,生怕刑天佑出了什么事,魏明当机立断让保镖几下踹开了房门。
门一打开,浓重的酒精味扑面而来,闻得严霜差点干呕。用手捂住口鼻,房间里昏暗的光线使严霜看不清屋内的情况,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天佑哥哥?”
“滚!”伴随着刑天佑的暴呵而来的是一个酒瓶子。
“小心。”魏明的视线在黑暗里比严霜要好许多,他比严霜更快发现那瓶子,动作也比严霜敏捷许多。
一把把严霜扯到自己的身后,魏明转过身,那瓶子砸在了他的背上。酒瓶子落到地上,炸开了一朵花。
魏明闷哼一声,放开了严霜。
“你没事吧?”严霜抓住魏明的手,她估计他肯定是伤到了,就是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没事。”魏明摇摇头,把严霜护在身后,“老板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你……”
“我管他情绪稳不稳定!”严霜也是严家的小姐,平时温温顺顺,是因为没受过什么气。这次被刑天佑飞来一瓶子,要不是魏明帮她挡了,恐怕她的头已经开了花。
一想到自己刚才可能会受伤,严霜就来气。她按开房间内的灯,冲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了。
阳光照到室内,刑天佑不能适应如此强烈的光线,他眯起眼睛,对着严霜吼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严霜指了指自己,脸上讥讽的笑容跟平时判若两人,“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在干什么才对!”
“刑天佑,你是我的未婚夫,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忧郁!你为了一个女人一次次的跟我退婚,我除了在你面前哭过以外有像你今天这样发狂过吗?而且我在你面前哭了,你还叫我不要随便哭?你也真说的出口,你又不把我当你的女人,你管我哭不哭?说真的,看到你今天这幅样子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是不是男人啊!还刑家的继承人,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女人你这么糟蹋你自己,你窝不窝囊!为了一个女人,你伤害旁人,你有毛病吧!你现在在这里颓废难过,那个女人指不定在哪里风流快活得意呢!你要是个男人,你要么自己跑遍天涯海角去把那女人给追回来,要么就彻底忘了那女人!”
吐出胸中的几口浊气,严霜瞪着刑天佑。
一旁的魏明因为严霜的这番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严霜这幅气势汹汹的样子怎样也跟魏明记忆里那天真温婉的严家小姐重叠不起来。
因着严霜这颠覆魏明印象的样子,魏明的背似乎也不这么疼了。
以前除了温沫离,倒也没人敢跟刑天佑这么说话,这样想来,也有些新鲜。
他愣了愣,认真的对严霜说:“我不会跟你退婚了,订婚会照常进行。”
温沫离能抛弃他,那么他抛弃她一次又有什么不可?难不成他还真的要给她当一辈子的忠犬!
出乎意料的,严霜脸上并没有出现兴奋的神色,她不耐烦地偏过头,语气平静,“刑天佑,我是喜欢你,可这不代表我不介意当你的备胎。如果没有昨天的事,现在你恐怕想的是如何在订婚现场逃跑,好跟温沫离双宿双栖吧?你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大约也没有想过你要是这样做了我会变成一个笑话吧?我知道你的意图,还是在配合你,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现在温沫离跑了,你就想到我了,我可不会感激涕零的跟你说我愿意。我又不是那些见钱眼开的女人。”
这这这……魏明的眼睛瞪得更大,严霜小姐这是在打老板的脸啊,这还是那个会甜甜的叫老板天佑哥哥的女人吗?
严霜的确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被温沫离虐多了,严霜的这一番话并没有激起刑天佑的怒火,反而让刑天佑身心舒畅。
是的,他忽略了严霜的感受,严霜没有错,她从来没有巴着他要他娶她,是家族安排他们在一起的,在退婚这件事上她也表现出了她最大限度的大度,反观是他一直在咄咄逼人,这样对一个女人,确实很不公平。
晃晃悠悠从沙发上站起来,头剧烈地疼痛着,刑天佑步伐不稳地走到了严霜的面前,“你说的对,我是忽略了你的感受,因为我确实不爱你。说要真的跟你订婚确实是我刚才的真实想法,我没有必要再去挽留一个一次次离开我的女人,我刑天佑没有这么下贱!”
真心实意的话语却也带了痛恨跟委屈,严霜低下头,她握住了刑天佑的手,眼神坚定。
刚才的话也只是因为她受了窝囊气而说的气话,刑天佑要跟她退婚这件事,她一直都很好的搪塞了过去。既然现在他不打算退婚了,订婚也就是顺理成章。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会用时间慢慢去拥有,至于温沫离,她一定会抹除她在刑天佑心中的印记。
不是她趁虚而入,是温沫离自己放弃刑天佑的。
她严霜,绝对不会做刑天佑跟温沫离的爱情的牺牲者。
阳光照在窗前,洒下一地清辉,魏明看着满屋的狼藉暗自为酒店的工作人员默哀。
视线不经意间从地上移到了窗边的两人,刑天佑的衬衣上满是红酒,看起来狼狈不堪,严霜的衣着大方优雅,把刑天佑衬得更加邋遢。但就是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在此刻的阳光里有了一种令人眼前一亮的和谐。
或许,老板跟严霜小姐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
魏明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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