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糖炒栗子的焦香掠过起鸢台朱漆栏杆,玄鹰领着众人穿过涌动的人潮。
长庚墨色大氅扫过鎏金门槛时,忽觉后颈发寒——暗处望远镜的镜片反光如毒蛇竖瞳,转瞬即逝。
王爷,顾大帅一行已入红头鸢。
虬髯武将压低声音,望远镜筒上的西洋纹饰在灯笼下泛着冷光,那四殿下机警得很,险些......
不足为惧。
魏王将茶盏重重搁在檀木案上,釉面裂纹里还凝着未干的茶渍。
魏王倚在紫檀雕花榻上,猩红幔帐垂落如凝固的血帘。他指尖缠绕着西域进贡的金丝软鞭,鞭梢缀着的人骨铃铛发出细碎声响,在烛火摇曳中,映得他脸上的青灰纹路愈发狰狞。案头摆着半块未啃完的鹿腿,腐肉上爬满黑蝇,他却似浑然不觉,任由油腻顺着指尖滴落在蟒纹衣袍上。
他盯着望远镜里长庚的身影冷笑,金丝镶边的袖口扫过案头密信。
倒是太子......
话音未落,鎏金香炉突然炸开火星,惊得武将浑身一颤。
铜镜里,他歪斜的嘴角扯出诡异弧度,枯瘦的手指蘸着朱砂,在宣纸上反复描摹着太子的生辰八字。
每写一笔,便用银针狠狠扎进字迹,暗红血珠顺着纸面蜿蜒,如同渗进骨髓的毒。
"兄长啊兄长......"他沙哑的声音里裹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你可知道,这东宫的龙椅,早该换个主人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瞬间将密信塞进袖中,面上换上虚伪的笑意。
可那眼底翻涌的阴鸷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深潭下的暗礁,在烛火熄灭的刹那,化作噬人的獠牙。
夜风掀起窗棂,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幕,喉间溢出阴冷的笑,宛如夜枭的啼鸣划破死寂。
魏王起身时,蟒纹衣摆扫落案上棋子。"该去会会我那好侄儿了。"
他摩挲着腰间羊脂玉佩,眼中戾气翻涌如墨。
"毕竟,有些戏码,得亲自开场才有趣。"
与此同时,红头鸢内暖香浮动。
葛胖小踮脚扒着雕花窗棂,圆脸蛋几乎贴在琉璃上。
葛胖小:侯爷,咱们真要坐这个飞上天?
顾昀屈指敲了敲他脑袋,玄色长袍扫过红绸软垫。
顾昀:着什么急?等你娶媳妇那天再升天也不迟。
丞临闻言掩袖轻笑,目光却警惕地扫过雅间内衣着艳丽的歌姬舞女。
长庚立在鎏金屏风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短刃
——屋内莺莺燕燕的目光太过炽热,倒比暗处的窥视更叫人不适。
沈易开瓶时,木塞弹出的闷响惊得舞姬们娇呼。
琥珀色的西域葡萄酒注入夜光杯,他凑近顾昀耳语。
沈易:这红头鸢原是魏王的......
话音未落,顾昀目光已扫过角落戴着面纱的女子,那人腕间鎏金镯子与魏王宴会上的赏赐如出一辙。
顾昀:魏王还是这般'好客'。
顾昀转动酒杯,酒液映出他似笑非笑的眉眼。
顾昀:都这把年纪了,还学小儿投其所好。
丞临浅抿一口酒,舌尖泛开的甘冽混着隐秘的火药味。
她余光瞥见李晏将长庚护在身后,指尖轻叩窗棂的节奏,分明是战时传递讯息的暗号。
而远处,魏王的脚步声已混着环佩叮当,踏着雕花楼梯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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