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掀开纱帘,只见暮色里立的一个中年男子,笑眼眯成两道细缝,却掩不住袖口若隐若现的玄鹰刺青。
"张先生来得晚了些。"对方抬手虚引,腕间沉香串与铜铃相撞,发出清越共鸣,"可是路上有不长眼的拦了香车?"
长庚余光瞥见江面上三艘商船呈品字形泊着,船帆收得齐整,却有玄铁营的暗纹在暮色里若隐若现。
他心下冷笑。
李旻(长庚):(义父这招偷天换日倒是干净利落——也不知玄鹰卫又是在哪儿劫了真正的香师。)
丞临袍袖下的手指轻叩三记,这是与顾昀约定的暗语,确认周遭已布下天罗地网。
顾昀手感受到玉佩触碰身体的动态感觉,这倒是很好解决了他的聋之症。
顾昀:劳烦刘掌柜挂心。
长庚广袖如流云舒展,腰间半枚玄铁令锋芒毕露,在暮色中泛着森冷幽光。
李旻(长庚):不过是些宵小作祟,倒是耽误了与刘掌柜谈这桩'香事'。
话音未落,对岸突然传来三声梆子响,惊起一群寒鸦掠过暗沉的江面,羽翼拍打声惊破凝滞的空气。
刘掌柜笑意微僵,目光扫过长庚身后始终垂眸不语的"随从"。
那人戴着青铜护目镜,灰布斗篷裹得严实,唯有下颌线绷得笔直。
长庚见状上前半步,指尖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腰间玉佩——这是与顾昀约定的紧急暗号。
李旻(长庚):对不住,我家先生耳目不便。
长庚垂眸颔首,声线稳如寒潭未起波澜,玄色广袖下的指尖却深深掐进掌心。
冷汗顺着腕骨滑进袖中,洇湿了缠在小臂的玄铁软甲,在这潮热的江风里,竟渗出丝丝凉意。
李旻(长庚):还请刘掌柜有话直说。
暗处忽有夜风卷着细沙扑来,他余光瞥见"随从"袖中寒光微闪,正是玄铁营特有的袖弩。
藏在斗篷下的丞临攥紧腰间短刃,望着顾昀刻意佝偻的脊背,心中暗叹。
侯爷这耳背香师的戏码倒是装得惟妙惟肖,只是这码头上三步一岗的玄鹰卫,怕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那中年人脸上飞快地闪过疑惑和戒备,拱手道:“恕在下不知道阁下竟是为‘香先生’,我们小本生意,哪里请得起您这样的……”
话音未落,几个身着粗布短打的汉子齐刷刷转头。暮色中,他们眼底闪过冷冽的锋芒,两鬓太阳穴微微隆起,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在粗粝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常年握桨的手掌本该布满老茧,可这些人虎口处平整异常,指节却结着习武才有的厚茧——分明是藏在船工皮囊下的练家子。
李旻(长庚):(不好,他们开始怀疑了。)
不过看顾昀一点不担心,继续对顾昀道。
长庚微微低下头,只当没看见,上前一步,微妙地将顾昀挡在身后,在顾昀手心上写道。
李旻(长庚):先生,人家问咱们来路呢。
顾昀面不改色,镇定地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长庚。
信封里没有信,单是个皮,上面飘出一股冷冷的、似乎是沉香与降香混合着什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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