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
夜色深沉,玄鹰从被擒的香师身上截获三个信封。这三个信封各染异香,气息迥然相异,任凭酷刑加身,那香师咬紧牙关,始终守口如瓶。
不过,即便香师松口,在如此仓促的时间内,顾昀也未必会轻信其言。而在这三个神秘信封里,唯有一封,顾昀尚能追溯其蛛丝马迹,探知一二来历。
丞临一身黑袍垂坠如夜,绣着银线的香囊在骨节分明的掌心轻晃,她垂眸凝视时,眉峰似蹙起一抹化不开的霜。
丞临:(亡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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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此香原名"御皇香",是前朝昏君沉溺方术时,命宫人调制的"升仙秘药"。香气温冷幽邃,却暗含奢靡之气,与寻常熏香截然不同。犹记先帝某次偶然点燃,曾私下唤来顾昀与他,神色凝重地告诫。
元和皇帝:此香虽馥郁异常,却背负'亡国香'之名。私下把玩尚可,若被御史台知晓,必掀起轩然大波。切记不可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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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轮更迭,记忆里那缕“亡国香”历久弥新。顾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信封,忽然瞥见长庚紧绷如弦的脊背,久经沙场的直觉顿时警铃大作。
在少年尚未以掌纹传递讯息前,他的思绪已如离弦之箭,思索着如何以这封暗藏玄机的密信为饵,搅动暗流涌动的朝局风云。
指尖轻叩着信封棱角,顾昀在心中迅速推演。三分之一的概率,成,则一击破局;败,亦有周旋余地。他敛眸轻笑,暗忖。
顾昀:(三中取一,尚可一搏。即便失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翟颂苍白的指节如嶙峋枯枝,堪堪勾住信封边缘。他近乎贪婪地将鼻尖压上褪色封皮,喉结在青灰脖颈间剧烈滚动,每一次翕动鼻翼,墨色眉峰便抽搐着蹙成死结。明暗交错的烛火掠过他骤然扭曲的面庞,恍若有千万道旧伤疤在皮肉下翻涌撕扯。
细密的汗珠从掌心渗出,在袖中汇成微凉的湿痕。长庚的指节已稳稳扣住短刃,寒芒隐现的刀尖抵住袖口,他微微颔首,喉间挤出的气音轻如蛛丝,却裹挟着刀刃般的锐利质询。
李旻(长庚):要动手吗?
一道温热骤然覆上紧绷的腕骨,顾昀广袖下的手掌似无意般落下,指腹带着经年握刀的薄茧。看似漫不经心的拍抚,却暗藏恰到好处的力道,如春雨浸透冻土,将紧绷的神经一寸寸熨平。
翟颂猛然抬首,眼底翻涌的阴翳刹那间如潮水退去。抱拳行礼时,玄色衣袂卷起猎猎风声,袖口暗绣的螭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在下翟颂,忝为此批商船总把头。"他鹰隼般的目光掠过两人周身,"敢问二位贵客,自何方踏浪而来?又欲往何处行舟而去?"
修长的指尖在顾昀掌心疾走如飞,将江湖黑话拆解成隐秘的符号。
顾昀垂眸掩去眼中锋芒,喉间溢出的声线冷若玄冰,每个字都裹着北疆风雪的凛冽,似有千钧之力破空而来。
顾昀:从地上来,往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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