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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铁盒中的真相与背叛的倒影。

楚星烁的手指在铁盒边缘停留了片刻。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在生锈的金属表面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真正的继承人，必须亲手杀死祭品。"

顾秋秋念出笔记本首页那行猩红的大字时，病房里的感应灯正好发出滋啦一声异响。风从破碎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带着雪粒子扑在两人脸上，冰得人一阵战栗。

"这……这是什么意思？"顾秋秋的声音发颤，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床架。铁盒还放在她膝头，泛黄的纸张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楚星烁没有回答。他盯着那行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小时候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在脑海里翻涌——高烧时额头的灼痛、实验室白大褂们低沉的交谈声、还有每次醒来都出现在胸口的吊坠。

"你相信吗？"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我们从出生起就活在程序里？"

顾秋秋抬头看他，目光有些躲闪："池烨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但这个吊坠是真的。"楚星烁扯下项链举到她面前，银色齿轮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它和你病历上的编号一模一样，和这个铁盒上的标签也一样。你说……这会不会是某种密码？"

窗外的风更大了，卷着枯枝拍打玻璃，发出咚咚的响声。顾秋秋伸手想碰吊坠，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她想起刚才池烨看她手腕上印记的眼神，那种复杂又危险的目光让她脊背发凉。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那你就是被选中的人，而我是……"

"别说这种话！"楚星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微微皱眉。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茧子，那是无数次训练留下的痕迹，可现在想来，这些所谓的训练或许只是程序设定好的流程。

顾秋秋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还有那种压抑着的焦躁。她轻轻抽回手："你现在是不是也在怀疑，我是不是真的顾秋秋？"

楚星烁愣住了。这个念头确实在他脑海里闪过，但被他立刻压了下去。可此刻听顾秋秋亲口说出来，那种不确定感反而更强烈了。

走廊传来脚步声。

两人都屏住呼吸。透过门缝，能看到一个黑衣人提着电棍缓缓走过。他的皮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敲在人的心头。

等脚步声远去，顾秋秋才低声说："我们得去找穆纯他们。这个笔记本里肯定还有其他线索。"

楚星烁却没动。他盯着铁盒看了很久，突然问："你害怕吗？"

"什么？"

"害怕我会变成那个……刽子手。"他说这话时，吊坠突然发出微弱的脉动，像是回应一般。

顾秋秋怔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更没想到自己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丝恐惧。可当她看到楚星烁眼里的痛苦时，那种恐惧反而淡了些。

"如果你真是程序控制的，就不会这么纠结了。"她轻声说，伸手将吊坠重新挂回他脖子上，"我相信你是真实的。"

楚星烁抬起头，正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不安，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信任。他忽然觉得胸口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心脏。

"走吧。"他站起身，将铁盒塞进背包，"我们得在他们找到遗嘱之前……"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不是脚步声，更像是有人在偷听。楚星烁和顾秋秋对视一眼，同时朝门口摸去。

门猛地打开。

池绵缩在墙边，怀里抱着一只破旧的泰迪熊。她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可当她看到楚星烁时，脸上又露出那种天真烂漫的笑容。

"你们在找遗嘱吗？"她轻声问，声音像只受伤的小猫，"我知道在哪里。"

楚星烁和顾秋秋都愣住了。这个总是躲在哥哥身后、只会点头附和的小女孩，此刻却站在风雪里，说出这样的话。

"你怎么会知道？"顾秋秋警惕地问。

池绵低头玩弄着泰迪熊的耳朵："哥他……哥他前几天跟我说过。他说遗嘱就在天台上，藏在一个雕像里。他还说……"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很小，"他说如果你们找到遗嘱，就得选一个人当祭品。"

楚星烁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识看向顾秋秋，却发现她也在看他。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池绵抬起头，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你们是不是也在怕对方？怕你们中间有一个是程序设定好的凶手？"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直插进两人之间。楚星烁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想否认，可那些零散的记忆画面却不断浮现：实验室的白大褂、耳边的机械音、还有那个永远戴着面具的男人。

"告诉我，"他咬牙问道，"池烨现在在哪？"

池绵歪着头想了想："在三楼手术室。他说要去找一样东西，但我觉得……他是在等你们。"

"等我们？"

"嗯。"池绵点点头，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因为他知道，你们一定会去天台。而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风雪更大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楚星烁和顾秋秋站在原地，看着池绵蹦蹦跳跳地跑开，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你信她吗？"顾秋秋低声问。

楚星烁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

他转身走向安全通道，脚步坚定。顾秋秋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个开朗热情的楚星烁，好像正在一点点消失。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病房角落的储物柜里，一枚微型摄像头悄然转动，将刚才的一切记录下来。

\[未完待续\] | \[本章完\]安全通道的铁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楚星烁的手指就按在了锁扣上。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他听见自己说："跟紧我。"

顾秋秋没有回答。她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荧蓝的光映在她脸上，照出一片青灰。风从楼梯井上方灌下来，带着铁锈和霉味。

他们已经绕着这座废弃医院爬了四层楼。楚星烁能感觉到后颈的汗珠正在冷却，浸透的衬衫贴在皮肤上，像一层湿膜。背包里的铁盒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压得他肩胛骨发疼。

"停。"顾秋秋忽然拽住他的袖口。

楚星烁僵在台阶上。头顶传来脚步声，缓慢、均匀，像是有人在天台边缘踱步。他抬头看向漆黑的楼梯拐角，那里垂着几根断裂的电线，在风里轻轻摇晃。

"是监控室。"顾秋秋的声音压得很低，"刚才在病房看到的图纸，天台有三处盲区。"她指尖在屏幕上划动，"我们从东侧上去，避开主入口。"

楚星烁盯着那张简陋的手绘图看了几秒。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显然画得很仓促。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什么时候……"

"在你检查背包的时候。"顾秋秋把手机塞回口袋，"别忘了，我比你早醒了三个月。"

这句话让空气骤然变冷。楚星烁感觉喉头泛起一股涩意，像是吞了块碎玻璃。他想起病床上那个吊瓶，想起自己每次抽血时护士刻意避开的眼神。

"走吧。"顾秋秋率先迈步，运动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几乎没有声音。

越往上走，风声越大。等他们终于从检修口钻出来时，雪粒子立刻扑了满脸。楚星烁眯起眼睛，看见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雕像旁。

池烨背对着他们。黑色大衣在风中翻飞，像一对收拢的翅膀。他脚边放着一个金属箱，箱盖开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

"你们来得比我想象的早。"池烨没有回头，"不过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

楚星烁往前跨了一步。风从耳畔呼啸而过，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还有某种更细微的声响——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不对。

他猛地抓住顾秋秋的手腕："等等！"

可已经晚了。顾秋秋的鞋底踩到了什么东西，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天台上格外清晰。池烨突然转过身，手里握着一个遥控器。

"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的声音混着风雪传过来，"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两个？"

楚星烁感觉胸口一紧。背包里的铁盒开始震动，吊坠贴着皮肤的位置发烫。他看见池烨按下按钮，天台四周的探照灯骤然亮起。

刺眼的白光中，十二座雕像缓缓转动。每座雕像胸口都嵌着一块显示屏，此刻正在播放画面——是他们的童年，是实验室，是无数个重复的清晨与黄昏。

"欢迎来到最终测试。"池烨的声音带着笑意，"在这里，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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