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裂痕

试管滚落在地的瞬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腐朽的檀香味。祈屿蹲下身，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表面。液体正在缓缓渗出，在地面画出模糊的轮廓——是父亲最后的样子，十五岁的自己站在实验台前，而墨白就站在阴影里。

"别碰！"墨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祈屿猛地甩开，后退两步撞上档案柜。铁皮发出轰响，灰尘簌簌落下。他看着墨白苍白的脸，声音发抖："原来那天你不是路过……你是来杀我父亲的！"

墨白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左手慢慢握紧了匕首。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色血渍，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他说的每个字都是谎言。"尔K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包括救你这件事。"他缓步走近，皮鞋在地板上敲出规律的声响，"墨白真正的任务是清除知情者——包括你。"

祈屿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鲜血淋漓地重现：火灾那夜，陌生人的体温，焦糊味中混杂的檀香，还有那只稳稳抱起他的手——和现在墨白的手一模一样。

"解释啊！"他吼道，声音在空旷的档案馆里回荡，"你说啊！"

墨白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有些事……"

"别听他狡辩。"尔K打断道，"看看这些。"他抬手掀开墙上的帆布，成排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里是祈屿的父亲在实验室挣扎的画面，墨白站在角落，面无表情地看着。

祈屿冲上去抓住墨白衣领："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父亲？"

墨白没躲，任由他扯住衣领。他低头看着祈屿颤抖的手指，轻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少骗我！"祈屿抽出腰间的匕首刺去，刀刃在空中划出银光。

拓跋祁的铁链突然出现，缠住刀刃。他咧嘴一笑："打架可不能少了我。"铁链另一端勾住墨白的风衣扣子，猛地往后一拽。

墨白踉跄后退，后背撞上档案柜。一个老旧的金属盒坠落，照片、文件、实验记录洒了一地。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笔记，最上方用红笔写着：记忆重置计划-第7组。

"你们看这个。"拓跋祁捡起一张照片，"墨白和尔K一起离开实验室的监控截图。"他晃了晃铁链，"看来我们的冷面杀手早就认识幕后BOSS？"

尔K不置可否地微笑，目光扫过墙上的符号。那些暗红色的痕迹开始渗出黑液，在墙面蜿蜒流动。空气里腐朽的味道更浓了。

祈屿盯着墨白的眼睛："告诉我真相。如果你真的救了我，为什么要参与杀害我父亲？"

墨白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想碰他的脸。祈屿本能地躲开，却发现对方的手只是轻轻拂过他鬓角的碎发——那里粘着一片焦黑的纸片，是火灾那天留下的。

"你真的想知道？"墨白的声音很轻，"哪怕真相会毁掉你对我的最后一丝信任？"

"你以为我现在还信你？"祈屿咬牙，"从你隐瞒身份那天起，就再也没资格说这种话。"

墨白垂下手，眼神黯淡下来。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溢出黑色液体。当他抬起头时，瞳孔里翻涌着混沌雾气，就像医疗舱里那个失败品。

"墨白？"尔K往前走了一步，语气难得带着探究。

"没事。"墨白抹去嘴角的黑血，转身朝黑暗走去，"有些真相……比谎言更可怕。"

祈屿怔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阴影里。手中的试管突然炸裂，黑色液体溅在地面，自动拼合成扭曲的图案——是J-07的标志。

"看来我们队伍里有内鬼。"拓跋祁的铁链缠上尔K的手腕，"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

尔K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捡起一张飘落的纸牌。银色的J-07字样在昏暗中闪烁，背面隐约浮现一行小字：记忆载体·第一代。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把纸牌夹在指间，对着祈屿晃了晃，"你不觉得，墨白的离去太刻意了吗？"

祈屿没说话。他的视线追随着墨白消失的方向，耳边回响着那个沙哑的声音："有些真相……比谎言更可怕。"

墙壁突然剧烈震动，黑液如呼吸般起伏流动。空气中檀香味越来越浓，混合着血腥与烧焦的味道。拓跋祁的铁链绷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

"小心背后！"尔K突然喊道。

祈屿转身，看见墙上渗出更多的黑液。它们沿着砖缝蔓延，在天花板上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是墨白的脸，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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