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甜香,像是腐烂的玫瑰花瓣混着油画颜料的味道。祈屿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斑驳的壁画沿着高耸的穹顶蔓延,摇曳的烛光在铜制吊灯里跳动,墙上挂着的画像仿佛在缓缓蠕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泛着不自然的苍白,像是被某种厚重的油彩覆盖过。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墨白和拓跋祁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三人的目光交汇了一瞬,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警惕。
“尔K那狗东西又搞什么鬼。”拓跋祁咧嘴一笑,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这地方可真够……熟悉的。”
祈屿皱眉,正要开口,余光却被一面落地镜吸引住了。他们的倒影在镜中微微扭曲,仿佛不是映照出来的,而是……从镜子里向外窥视的存在。
墨白也注意到了异样,眉头紧锁:“这不是普通的镜像。”
祈屿缓步靠近,手指轻轻触碰冰凉的镜面,忽然,镜中画面一变——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画面中央,面容模糊,却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衣服。
“这是……”他眯起眼睛,心跳骤然加快。
镜面再次波动,三幅画作的虚影浮现在空中。一幅画中,他躺在红毯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另一幅画里,墨白倒在地上,拓跋祁握着染血的刀站在一旁;最后一幅画,则是拓跋祁被锁链束缚于黑暗之中。
“欢迎来到‘画廊的秘密’。”一道低沉而优雅的声音从镜中传来。
镜面泛起涟漪,一位身着黑裙的女子缓步走出。她的脸被一张精致的玫瑰面具遮住,只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角。她每走一步,脚下的影子便如活物般蔓延开来。
“黑玫瑰公主。”墨白低声说道,眼神锐利。
“你们被选中进入我的画廊,”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温柔,“每一幅画,都是你们命运的真实投影。”
祈屿盯着她面具后的双眼,试图从那冰冷的瞳孔中寻找破绽:“我们不是闯入者,是尔K把我们送进来的。”
“尔K?”她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既然已经探究完了,那就该把你们给我了”
拓跋祁忽然笑了,笑容意味深长:“你还是老样子,喜欢用画来审判人。”
黑玫瑰公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后,她轻声道:“你终于来了。”
祈屿敏锐地捕捉到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默契,心下微沉。
“这三幅画,”公主抬手一挥,三幅画作的虚影再次浮现,“将决定你们接下来的命运。你们必须进入其中,直面画中之人,完成各自的考验。”
墨白冷笑:“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就永远困在这面镜子里。”她的话语落下,画作开始发出强烈的吸力。
祈屿回头看向墨白和拓跋祁,目光复杂。他本以为他们三人至少还能维持表面的合作,可现在……画中揭示的画面,已经让裂痕悄然浮现。
“等一下。”祈屿开口,试图争取时间,“如果我们完成了考验呢?”
“你们就能离开。”黑玫瑰公主顿了顿,补充道,“但代价是……彻底失去画中身份所代表的记忆。”
话音未落,画作的吸力骤然增强,三人身体一晃,已被卷入其中。
“终于又见面了,公主大人。”拓跋祁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低不可闻,却带着一丝怀念与嘲讽。
黑玫瑰公主站在原地,面具后的眼神深邃莫测。镜面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未完待续\]祈屿的身体撞进画布的瞬间,仿佛跌入冰凉的油画颜料里。他的视线被浓烈的红色吞没,紧接着,一股甜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婚礼大厅中央。猩红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高台上的水晶吊灯下,四周的油画框里全是自己与陌生女子相拥的身影。空气中飘着玫瑰香气,却掩盖不住地板上汩汩流淌的鲜血。
"欢迎回家,我的新郎。"
一道柔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祈屿抬头望去,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子正坐在雕花椅上,脚边堆满沾血的玫瑰花瓣。她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这不是幻觉。
祈屿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认出这张脸——正是先前画中倒影里那个死去的人。
"你……"
"嘘——"女子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指尖冰凉,"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死去的新郎。记住你的身份,否则……"
话音未落,大厅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祈屿转头看去,只见一队身着黑袍的宾客正朝这边走来,每个人脸上都戴着诡异的动物面具。
"他们来了。"女子低声说,"记住,今晚你必须完成仪式,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消失。"
祈屿的后颈泛起一阵寒意。他忽然意识到,这不仅是一个画作的世界,而是一个正在吞噬现实的梦境。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脑海中浮现出墨白临别时那道复杂的眼神。
大厅外的钟声突然敲响,十二声回荡在穹顶之下。宾客们齐刷刷停下脚步,面具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该开始了。"女子站起身,裙摆扫过满地血迹,"我的新郎,你准备好了吗?"
与此同时,另一幅画前。
墨白被吸力拽入画面的刹那,熟悉的黑暗将他包围。他迅速调整呼吸,却发现周围的空气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他躺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胸口插着一把染血的匕首。拓跋祁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手中握着刀。
但这不是幻象。
墨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自己的尸体,也看到了拓跋祁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画面开始流动,时间倒退几秒,他看到自己是如何倒下的。可记忆却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角,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终于又见面了。”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墨白猛然回头,看见一名身披黑袍的男子站在阴影中。对方的脸隐藏在兜帽下,只露出一抹笑意。
“你是谁?”墨白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我是来帮你找回记忆的。”那人缓步走近,“但首先,你得活下来。”
画面中的自己仍在流血,血泊不断扩大。而拓跋祁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他在哪里?”墨白低吼。
“在你的记忆里。”黑袍人轻声回答,“也在他的画里。”
另一边,拓跋祁被卷入画作的瞬间,便知道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重逢。
他站在一座幽暗的地牢中,锁链从四面八方垂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墙上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还记得这里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拓跋祁没有回头,嘴角却扬起一丝冷笑:“当然记得。”
“那你还记得当初是谁背叛了谁?”黑玫瑰公主的声音温柔却锋利,如同一根细针刺入心脏。
拓跋祁终于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的黑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面具后的双眸闪着幽光。
“我不在乎那些过去。”他缓缓开口,“我只想知道,你把我带回来做什么。”
“让你偿还欠下的债。”她抬手一挥,墙壁上的锁链突然绷直,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
拓跋祁眼神微冷,身体却不自觉地紧绷。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画作的世界,而是一场关于背叛与复仇的审判。
“你准备好了吗?”她问。
拓跋祁沉默片刻,低声答道:“我一直都在等这一天。”
三幅画作同时震颤,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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