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屿的手指微微颤动,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瞳孔深处流转,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他的视线穿过“姐姐”的脸,落在黑玫瑰公主身上。她站在王座旁,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
墨白的手仍紧紧攥着祈屿的手腕,掌心已经渗出冷汗。他的呼吸急促,眼神却死死盯着祈屿的脸——他害怕下一秒,这个人就会彻底变样。
“你们都在演戏。”祈屿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哑,却带着一丝奇异的冷静。
“我没骗你。”“姐姐”说,“你的存在是错的。”
“那我为什么能走到这里?”祈屿缓缓抬起眼,目光锐利得像刀锋,“如果我是错的,为什么会觉醒画灵?”
“姐姐”的手指猛地一颤。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黑玫瑰公主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你说对了。”她轻声说,“我们都想让你做出选择。”
她轻轻抬手,指向王座。“可你偏偏不选。”
话音刚落,整个镜面大厅开始剧烈震动。碎裂的镜片在空中旋转,画面扭曲,一张张面孔在破碎中尖叫。那些曾被封印的记忆,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疯狂地涌向祈屿的脑海。
他闭上眼,额头渗出冷汗,身体微微晃动。“别让尔K得逞!”墨白低声吼道,声音里带着焦急,“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就是你!”
“可我到底是谁?”祈屿喃喃。
“你是祈屿。”墨白咬牙,“不是替代品,不是失败品,更不是什么画中残念。”
“姐姐”忽然笑了。“你真以为你能改变命运吗?”她伸手一挥,镜面碎片汇聚成一道光幕,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女孩坐在画室里,阳光洒在她脸上。她低头画画,神情专注。身后站着一个男孩,眼神复杂。
“这是……”墨白瞳孔一缩。
“这才是真正的祈家小姐。”“姐姐”语气平静,“而你面前的他,不过是她失败的实验品。”
祈屿的手指猛地收紧。记忆片段在他脑中闪现——画室、尖叫、玻璃碎裂、鲜血……他几乎要跪倒在地。
“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掩盖那个错误。”“姐姐”继续说,“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闭嘴!”墨白猛然扑上前,一把将“姐姐”推开。两人撞在镜面上,碎裂的倒影四散飞溅。
“你根本不是她!”墨白怒吼,“她是画中残念,是尔K设的局!”
“姐姐”站稳身形,嘴角依旧挂着那抹笑。“是吗?”她轻轻拂去裙摆上的灰尘,“那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他真相?”
墨白的表情僵住。祈屿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墨白脸上。“你还知道什么?”他问。
墨白沉默。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祈屿。”祈屿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墨白心里,“对吗?”
墨白的拳头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只知道……你不该背负这个罪名。”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不是错的。”
“可我确实是错的。”祈屿苦笑,“我不是她,也不是祈家的孩子。我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你不是!”墨白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捏碎,“你是我认识的祈屿,这就够了!”
“姐姐”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像是在看一场早已注定的悲剧。
“你们吵得越厉害,尔K就越高兴。”拓跋祁靠在门口,语气轻松,却带着几分讥讽。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墨白怒视他。
拓跋祁耸耸肩,“我只是个看客。”
“你来干什么?”祈屿问。
“告诉你一件事。”拓跋祁慢慢走近,目光落在王座上,“尔K没打算让任何人活着离开。”
空气骤然一冷。
“你以为这场试炼是给你机会证明自己?”拓跋祁轻笑,“不,它只是个陷阱。无论你选哪条路,结局都只有一个。”
“什么结局?”
“死亡。”拓跋祁直视他,“或者,永远困在画中。”
墨白的脸色变了。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选择。”拓跋祁低声说,“而是打破规则。”
祈屿沉默。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镜片划破的血痕。疼痛真实存在,就像他此刻的感受——愤怒、痛苦、挣扎、不甘。
他缓缓抬头,看向“姐姐”。
“你想要这个身体,是吗?”他问。
“姐姐”点头,“它本就属于我。”
“那如果你得不到呢?”祈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我既不离开,也不让你进来呢?”
“姐姐”的笑容终于凝固。
“你做不到。”她低声说。
“那就试试看。”祈屿缓缓抬起手。金色的光芒从他指尖蔓延,如同火焰般吞噬了周围的空间。镜面开始融化,画面扭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灼烧的气息。
“他在觉醒!”黑玫瑰公主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别让他完成!”“姐姐”猛然冲向祈屿。
墨白一步跨前,挡在她面前,拳头狠狠砸下。两人轰然碰撞,镜面炸裂,碎片四散。
祈屿没有再看他们,他的目光落在王座上。那里,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印记,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他知道,只要触碰它,就能真正掌控画中世界。
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愿意成为“祈屿”。
他缓缓伸出手——
突然,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别相信他们。”
那是谁?
祈屿猛地回头。一个身影站在镜面尽头,穿着黑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他不认识那个人。但那个人,正朝他走来。
\[未完待续\] | \[本章完\]黑风衣男人的脚步声在镜面上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祈屿的心跳上。
“你是谁?”祈屿问,手指却没停。金色光芒已经蔓延到整条手臂,像是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
“你不记得我了。”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但我知道你。”
墨白眼角瞥见那人,脸色骤然一变。“别听他的!”他咬牙切齿,一拳逼退“姐姐”,转身朝祈屿大喊,“他也是尔K的人!”
“是吗?”男人停下脚步,抬起脸。帽檐下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能看到真正的画中世界?”
空气忽然安静。连“姐姐”的动作都迟缓了一瞬。
“你在说什么?”祈屿的手顿住。
男人缓缓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个画面——不是镜面倒影,而是真实的场景:一个昏暗的画室,墙边堆满了碎裂的画布。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孩子,浑身发抖。窗外传来争吵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祈屿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你的起点。”男人低声说,“不是她编的故事,也不是尔K的剧本。”
“闭嘴!”“姐姐”尖叫,指尖划出一道寒光直取男人咽喉。
男人没有闪避。那道寒光在他面前突然扭曲,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阻挡。他的目光依旧锁定着祈屿。
“你想知道真相吗?”他问。
祈屿喉咙发紧。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躁动,像是要冲破某种封印。可他知道,一旦触碰王座上的契约,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姐姐”忽然笑了。“你以为你能选择?”她的声音带着讥讽,“你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剧烈震动。王座上的印记开始发光,像一只睁开的眼睛。空气变得粘稠,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祈屿的身体。
“快做决定!”墨白大吼,一把抓住祈屿的手腕,“要么打破它,要么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祈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血痕还在渗血,混合着金色光芒,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如果我打破它……”他喃喃,“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墨白咬牙,“但至少我们还能活着找答案!”
男人却笑了。“你们都在怕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他说,“尔K不是神,他只是个操纵者。”
“那你呢?”祈屿终于开口,“你是什么人?”
男人沉默片刻,缓缓摘下帽子。一张平凡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却让祈屿心头一震。
“我是第一个画灵。”他说,“也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
“不可能!”黑玫瑰公主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第一个画灵早就——”
“死了?”男人冷笑,“是啊,他们以为我死了。但他们忘了,画可以被撕碎,记忆可以被抹除,但真正的存在……不会消失。”
祈屿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看着男人的眼睛,那里藏着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你要帮我?”他问。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男人伸出手。
墨白猛然挡在祈屿面前。“别信他!”他怒吼,“你忘了他说过什么?‘你不记得我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你?”
男人没有反驳。他只是看着祈屿。
“姐姐”忽然笑了。“看看你们,多可笑。”她轻声说,“一群被困在画里的影子,在争论谁才是真的。”
祈屿的手指微微颤动。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像是随时会爆发。
“如果你是第一个画灵……”他低声问,“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活?”
男人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看着祈屿,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第一步,”他说,“就是拒绝被定义。”
就在这时,王座上的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整个空间开始崩塌,镜面四分五裂。远处传来低沉的轰鸣声,像是某种巨大的齿轮开始转动。
“时间到了。”男人说,“选吧。”
祈屿看着他伸出的手,又看向墨白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两股力量在拉扯着他。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
他松开了墨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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