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孤眠

不悦暴露出来，莫言下意识的避开我的视线，抿着嘴角点头沉默的站在一旁不再开口询问。

“既然你说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你对这里的情况都掌握了。”我握紧手，缩进袖子中遮盖住轻微发颤的动作，“告诉我，嗅闻和重芜她们是一样的吗？”

清音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与我对视片刻之后，缓慢的说道：“不是，嗅闻不会背叛上仙的，这一点我感保证。”

不知为何，我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伴随着我们的沉默，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固，我突然一下子想起一个极其重要的人，“天命去哪了？”

“上仙真是一点都没变呢，现在才反应过来要问天命的行踪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清音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他那清秀的眉眼之间却堆满了笑意，压根就不在乎天命究竟在哪的神态，让我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揣摩他的意思。

我想了想，天命这些天是不是一直待再浮生天，对于这一点我并不清楚，“你知道天命的行踪？”

清音挑眉，虽然顶着满脸的稚气，但是依旧能让人感觉到临危不乱的镇定，“天命，岂会是轻易让人知道她的行踪？”

我笑了笑，随即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抚摸浮生树的树干，感受着它欢喜的呼唤声，“这些天天命可对浮生树下手？”

清音站在我的身边，微微仰头看着浮生树上带着些许殷红的树叶，笑得意味深长的说出一句我不是很懂的话，“浮生树可不是简单的神树，天命不敢轻易动它。”

收回手，学着清音的动作也仰着头，“这是什么意思？”

清音扭头看我，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冲我调皮的眨眼睛，语气变回以往带着几分软糯调，“字面上的意思，虽然上仙不喜欢听，但是确实是时机未到。”

我有些难以接受知道真相后清音还对我卖萌，一脸难以言喻的别开视线，心中的压抑浓烈而不断增加。我知道天命在这场赌约中不知布下多少局等着我一脚踏空掉下去。她是天命，丝毫都输不起，但是我更输不起。

不管是为了茯子，还是为了大家，我都不能输掉。

这时，一道我熟悉得险些红了眼眶的声音传了过来，“胧芷尊者，浮生天不欢迎您。”

我眼里原本浅淡的笑意一下子褪去干净，视线对上清音颇为担忧的目光，我扯着嘴角笑了笑缓慢的转过身，看着站在不远处被一身红衣衬得娇美带着媚意的红柿，只觉得脑子喧闹得很，犹如有人在我脑海中放不断的反复的来回敲打。

女子清脆坚定的声音一下子在我发疼的脑海中响起，“我红柿，一生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不管是因为什么。”

我有些恍惚，不由的扶住身边的浮生树，大致是我悲哀的情绪传达给了浮生树，它一阵阵的输送给我灵气。我屈指轻轻点了点它巨大的躯干，随即断掉它的不断输送的灵气，心里的悲寂减少了一些，“红柿，我不怪你。”

“不怪我？”红柿嗤笑一声，眼底泄露出来的寒意让我难受得避开视线，她向来悦耳的声音在我耳中变得格外的刺耳，仿佛能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念一下子击碎似的，“尊者，您明知浮生天并未您管辖之地，为何还要强行占有？”

清音小小的人儿，就这么挡在我的面前，直接和红柿对上，“红柿殿下，您可看清尊者的衣裳？”

红柿一愣，随即快速打量我一番。越看她脸色越发难看，甚至我都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厌恶感，说话都带着一丝丝的寒意，“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守护者的装扮会在尊者的身上？”

沉默看着这一切的莫言突然开口，也随即挡在我的面前，语气冷淡夹杂着不耐烦，“这还不够明显吗？”

红柿脸色一变，手中一闪不过眨眼之间贪婪就被她紧紧握住剑柄，艳红小巧格外精致，“你对天命做了什么？！”

贪婪与主连心，艳红得刺眼小巧得精致的贪婪，生生刺疼了我的眼睛。红柿这是为天命发火，她此刻暴怒的状态让我恨透了天命这该死的赌约，她不择手段将我亲切熟悉的人，一个个变成满心皆是护着她的人。

我不死心，红柿是最为护我的人，看着她为天命震怒的模样我死死咬住嘴唇，身子轻微发颤看着红柿面无表情，眼底的那一片寒意险些让我止不住眼泪，“红柿，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丝丝的感情吗？”

听到我这话，红柿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透着对我的厌恶感，“尊者说笑了，你我之间，从未有过感情。”

说完之后，她将贪婪指向我，一字一句咬得极其用力，生怕我会听不清似的，“尊者，我最后问一句，天命在哪？”

我将手缩进袖子中，拼命的握紧成圈克制住要将天命生剥的念头，咬牙道：“若是我说不知道呢？”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红柿冷哼一声，贪婪在她的手上不断的闪烁着艳红的光芒，艳红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那休要怪红柿不知礼数，以下犯上了！”

莫言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像是进入了战争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带着无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红柿，住手。”

是狮鹫。

红柿听到这声音，咬了咬嘴唇不顾一切的握紧贪婪直接扑向我。莫言挡在我的面前，直接迎上去。我见状，连忙喊一声，“莫言，不要伤到红柿。”

我话音还未落地，就看到狮鹫晃了一下身就出现在两人之间，脸色平淡的看了一眼莫言随即伸手一勾丝毫不畏惧红柿手中的贪婪，轻轻松松的抱着咬牙切齿要教训我们一番的红柿站在一旁。

莫言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就返回站在我身边，一脸冷漠的看着红柿与狮鹫，似乎对狮鹫散发出来的威严丝毫不畏惧似的。

反倒是狮鹫嘴角稍稍扬起几分，细细打量一番莫言之后，语气中夹杂着细微的惊讶，“帝尊身边的人？”

莫言点头并未开口回答狮鹫的话。

我看着狮鹫怀中眼神冷漠看我的红柿，苦笑不已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难免克制不住的难过到：“我倒却不知我浮生天有一天会出现这种场景。”

我这话落在红柿耳里，似乎成了另一种意思。她那原本该蕴含着笑意的眼眸翻过着滔天的怒火，她在狮鹫的怀中不断的挣扎，但是始终顾及着贪婪所携带的剑气，把握好分寸不曾将狮鹫的衣服割破半分，“你将天命藏于何处？！”

看着她这般维护天命的模样，我回想起她维护我时奋不顾身丝毫不畏惧生死，心中一点点的泛着疼痛，但语气还是保持刚才的平静，一字一句的解释，“浮生天的守护者，拾荒者是我胧芷，而非天命。”

被颠覆记忆的红柿怎么轻易就相信我的话此时在红柿的心中，天命就是我的存在。她维护天命，我只觉得难过，难过为何我不早点清醒过来，好好抱一抱红柿。

她瞪着我，满眼的厌恶，怒吼道：“你骗谁呢？！”

狮鹫依旧抱着红柿，他半眯这双眼打量我一番之后，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之意，随即紧紧搂住不断挣扎的红柿，在她光滑的额前烙下一吻。红柿被他这一举动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愣，顿时手中的贪婪就被夺走，狮鹫看着我说道：“乖，她没有说谎。”

我没有想过狮鹫会相信我话。甚至是做好了他会和红柿攻击我的心理准备，不曾想到他竟会说出这话。红柿比我更为惊讶，她脸上因狮鹫突然那一下亲昵的举动而泛起的红润还没有消下去，眼底的羞涩还没褪去就瞪着眼睛声音都没控制的喊道：“你说什么？！”

“傻瓜，她那一身透着纯粹极致的衣服，可不是摆饰品。”狮鹫笑着屈指轻轻点了点红柿的额头，眼底的宠溺和温柔丝毫不输给那时茯笹的模样，看着红柿愣愣的样子，狮鹫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你可曾见过天命穿过这一身？我倒不曾见过。”

红柿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话她自然听出来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她猛地推开狮鹫，犹如当时护着我模样。浑身皆是寒气的看着狮鹫，就连声音都变得冷漠带着几分疏远之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传闻中性子恶劣的狮鹫战神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底的宠溺丝毫不减，只是伸手欲要安抚红柿，但被她狠狠拍开却也一点都不恼火，轻声道：“你先别恼，想一下，再告诉我有没有见过即可。”

红柿扭头细细打量一番我身上的衣服，浮生树的灵气一直萦绕在上面，关于这一点红柿是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难就难在天命将她的记忆颠覆了，此刻在她的脑海里，天命等同于拾荒者，她挚友的存在。

我看着她快速收敛起惊愕的神色，面无表情的与我对视，眼中的厌恶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尊者，你为何会有一身衣服？”

“红柿，她确实是拾荒者。”狮鹫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勾着嘴角视线越过我落在浮生树上，他说：“虽然我不知为何会是这样，但是天命有些古怪，我有些记忆和她似乎很难重叠上。”

狮鹫是顺应时势降生的，我不知他是否会受天命的影响，换句话说我不知道天命将狮鹫的记忆颠覆了多少。但是现在根据他的话而言，天命对他的记忆似乎出现了误区，让这个战神产生了怀疑的心态。

“不愧是狮鹫战神。”我笑了笑，看着狮鹫那带着几分威胁的目光，我耸肩并不在意他对我究竟是什么态度，毕竟在赌约还没开始之前，他对我就一直不怎么友好，“你刚刚所说的，并不是重叠的问题，而是你们的记忆都被颠覆了。”

听到我这话，狮鹫眼底闪过一丝的诧异，颇为有兴致的挑眉问道：“我为何要相信你所说的？”

“因为我是拾荒者，守护着浮生树。”天命不敢轻易动浮生树，这棵撑在这万物印记的灵树，一旦被摧毁就无法再重生，“你心里明白这一点，天命更明白，所以她不敢轻易对我下手。”

我这话落在红柿耳里，她拧着双眉，不耐烦的出声打断我的话，“尊者，分明是你要对天命下手。”

“红柿，我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虽然红柿本意是护着我，但是看着她维护错人的模样我心里抽疼不已，轻轻将裙摆拎起露出脚踝出的红绳，稍稍一动摄魂铃就铛铛作响，我难过的看着红柿，“摄魂铃，拾荒者，这些还不够证明我的身份吗？”

“为何摄魂铃会在你这！？”红柿突然眼里翻滚着怒火，她指着我脚踝处的摄魂铃。“前几天天命才说摄魂铃不见了，不知被何人窃取！如今系在你脚踝上，尊者你这样有意思吗？”

“红柿，摄魂铃认主，若不是主人就成了哑铃。”凤御一脸惨白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身后跟着重芜姐妹俩，视线死死的黏在我身上，欲要上前却被一旁的莫言拦住了，他看着我语气满是崩溃的问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言那一脸您聋了还是瞎了的表情，语气冷淡的替我回答凤御的话，“尊者已经说得很明白。”

大概是凤御的状态有些让人吃惊，红柿满脸惊讶的打量一番神色恍惚的凤御，上前一把安按住他的肩膀，“凤御，你怎么了？”

凤御扭头，看了一眼红柿之后，笑得极其苦涩，“红柿，你告诉我，拾荒者究竟是谁？”

听到这话，红柿有些闹了，收回手，“自然是天命，莫非你也傻了不成？”

凤御扯了扯嘴角，指着我问红柿，“那你告诉我，为何摄魂铃以及她那一身灵气时怎么回事？”

“我来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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