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

说完后，过于失望的我低下头不愿再多看茯笹一眼，湿热的鲜血从我的额头上滴落在手背。血腥味弥漫开来，我抬手轻轻抹了一把额头，看着手上湿热的鲜血，“茯笹，我这样你开心点了吗？”

我一边说一边抬其头看向站在床旁的茯笹，发现他的眼眶一片猩红，布满了悲戚和难以置信的神色。我扯了扯嘴角，笑得很难看，“你这幅模样是想给谁看呢？我真的疲倦了，明日我就搬走，你放心吧。”

茯笹双眼赤红，表情冷淡而带着几分我看不透的悲寂，他的声音嘶哑就像是许久不曾说话似的，“你为何就这么的轻易的否定我的一切呢？”

他的眼神就像是支离破碎的铜镜，带着刺直接扎入我的心中，刺疼我的双眼。我鼻子发酸眼睛紧接着变得通红，“我否定你还是你否定我？讲点道理好吗茯笹，你莫名其妙扣给我一个心狠手辣的罪证，你可曾问问我愿不愿意担下这个罪证？”

茯笹别开视线，语气轻缓却轻易的将我击倒，“我亲眼所见。”

“你混蛋！为何就是不肯信我！为何？！”胸腔中的怒火席卷而来，我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茯笹，眼底一片厌倦之意，丝毫不在意手中沾染上的血迹，直接推开站在面前的茯笹，素色的外衬就这么刺咧咧的印着我的血迹在茯笹的胸口处。

我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茯笹，克制不住的掉下眼泪，我用力的戳着自己的心口处，质问茯笹，“你一定要这么伤害我，才痛快吗？”

茯笹眼眶一下子红了，他的语气落在我的耳里异常的难过，“我没有。”

“你现在算什么？”我仿佛是个疯子，不断的冲茯笹咆哮，“你的记忆被颠覆，你真的就没有觉得不对劲吗？哪怕是一点点。”

疲倦一下子席卷而来，我狼狈的跌坐在床上，低着头声音无力的喃喃道：“你现在已经能够为了姬浣而将我弄伤了吗？”

说完后，只觉得自己无趣极了，挣扎的要起来准备离开这里。

“我不是有意的，胧芷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茯笹彻底慌了，他见我起身欲要下床，连忙伸手拽住我的手臂，拽得我生疼，“我从未想过伤你半分，但是我心中始终有一道声音在提醒我，我不该对你那么好，但是我无法克制。”

“你不是亲眼所见吗？”我语气格外的厌恶，还亲眼所见？这种事情我最为唾弃，难不成在茯笹心中我就这么的不堪吗？“如何亲眼所见，劳烦帝尊您说一说，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胧芷，你别这样。”茯笹的语气急促而焦虑，生怕我一走便从此消失似的，变得极其紧张，“我的记忆混乱，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方才失手推你是因为我一想到关于你的事情，头就发疼。”

他焦虑的语气以及说出来的话让我觉得可笑，额头处生疼不已。我抬手直接用袖子擦拭干净，失去灵气的衣裳上因为沾有我的血迹，隐约透着一股陌生的灵气。

茯笹眼尖，一下子就将这一点捕捉到，“这是怎么回事？”

我扯着嘴角笑得难看，心口处抽疼让我无心和茯笹纠缠下去。我用力想要抽出手，但是茯笹的力量岂能是我如今这种状态下能抗衡的。因为我的动作，他那双向来裹淡的眼眸竟隐约泄露几分受伤的神色，我顿了顿，最后还是开口道：“与你无关，放手。”

听到我这话，茯笹的眼眸稍微一缩，语气带着几分冷冽和说不出的慌乱，就像是强调自己的所有物一般，一字一句的说，“你是我的妻子。”

“不，姬浣才是你的妻子。”我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抽了出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红印，笑得讽刺的抬头看茯笹，“我与你说过，你的记忆被颠覆了，你表面上是信我的，但实际上你并不信我，就连调查不查一下。”

我身子往前倾，紧紧盯着茯笹的双眼，看着这一双以往都是亲昵和宠溺的眼眸今日却变得这么冷漠，我难过的垂下眼帘问他，“茯笹，其余的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如今就想问你，你喜欢我吗？”

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茯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伸手用力的按住眉眼，似乎很痛苦的挣扎着什么，语气错乱带着几分脆弱和焦虑，“我，我不知道。”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扎了进去，随后缓慢的转动着刀柄。我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稍稍远离茯笹，“姬浣呢？你喜欢她吗？”

还没等他回答，我额头上的伤口刺疼不已。我想起方才他震怒的模样，因姬浣而暴怒将我弄伤的模样，我一下子失去了兴趣。喜欢与否，我都不在乎，这不是我的茯笹，只要将天命的诡计击破，我的茯笹和茯子就能回来了，“罢了，帝尊慢走，不送。”

茯笹并没有离开，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沉默了许久后伸手不顾我的挣扎，紧紧握住我的手，低着头不曾让我看到他的神色，“胧芷，我从未不信任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需要多久？等你和姬浣完婚还是等你们的孩子出世？”我甩开他的手，止不住的怨念直接爆发出来，“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你要娶姬浣，那就休了我。”

茯笹直直的看着我，他说出来的话把我吓了一跳，险些红了眼眶。他说：“我不会放开你的，虽然不知为何，但是一想到你不属于我的，我就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念头。”

傻子，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娶姬浣？

“你放心，我不会娶姬浣。”他看着我通红的眼眶，眼底皆是怜惜的伸手轻轻揩拭我的眼角，语气越发的温柔，“所以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吗？”

我始终没办法对这幅模样的茯笹有任何的怨气，我任由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声音哽咽的问他，“你为何不问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茯笹愣了愣，随后满是惊喜的看着我，牵着我的手亲了亲我的手背，眼睛带着细碎的亮光，“你肯告诉我吗？”

“你我本不该是一路人，是我生生将你与我扯上了关系。”我痛苦的闭上眼睛，若是当时我放手不再纠缠茯笹，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今日这一切。想到这里，我脑海中浮现出茯子软糯的笑容，心口猛地抽疼，“为了茯子，茯笹你信我，我从未害过姬浣。”

茯笹原本紧握我的手一下子松开了，他看着我许久，表情受伤难过，嗓音一下子变哑，“胧芷，你是不是就没有相信我，信我一直没有怀疑过你？”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固，我们两个人之间就像是被划下一道线，无法越过谁也不肯轻易迈开步子越过。

空荡荡的大殿内，一片死寂，就连风吹拂窗帘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的响亮。

两人对视片刻之后，我额头上又一次渗出血。我随意的抬手一抹，将手掌上的血迹悉数擦在衣裳上。一闪而过的灵气让茯笹脸色有些压抑，我知道他心里想问什么，但是我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反问一句：“我该信你吗？”

“我不知天命究竟将你的记忆颠覆道何种程度，但这些天你处处维护姬浣的行为，你觉得我该信你吗？”我的茯笹，绝不会是这样的人。我扯了扯身上黯淡无光的衣裳，原本青翠充满生气的嫩绿色早就变得死沉，“在浮生天时，你就让我断了信你的念头。”

看着茯笹越发难看的脸色，我心中竟生出几分痛快感，“至于你说的亲眼所见一事，我劝帝尊莫要被所谓的爱蒙蔽双眼。”

听我说完之后，茯笹沉默片刻，最后笑得无奈，“你，真是丝毫都不吃亏。”

随后他伸手欲要去触碰我的额头，我下意识的避开了。

我的举动让他稍稍有些发亮的眼眸一下子死沉，他手指轻轻缩了缩，随后不曾收回反而越发的靠近我，“别怕，我只是想替你疗伤。”

捉住他的手腕，我摇了摇头，用疏远的口气道：“不必了，这点小伤不用劳烦帝尊了。”

茯笹收回手，嗤笑几声，自嘲道：“你让我问问你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可我问了，你为何避而不答？”

“这世间除了我，记忆都被颠覆了。”我头有些发晕，重新坐在床上身子往后仰靠在床头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切，都因我和天命的一个赌约。”

我刚停缓，茯笹就紧接我的话，“如何破解这个赌约？”

“你别费什么心思了，若是我知道怎么破解，会容忍这一切发生吗？”我侧头看向茯笹，嘴角满是讥笑，“帝尊闹了半天，原是想探知。”

他一震，表情接近绝望的看了我一眼，“你就这么不肯信我了吗？”

我点头，看着他丝毫不退让，“不肯，不信。”

这话一出，茯笹的脸色惨白就像是被人狠狠一击在心口处一般后退几步，手更是紧紧握着腹部垂下眼帘，语气恢复方才的冷淡，“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我扭开头，不愿看到茯笹此刻的模样，“不必，我倒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之人，过会我便离开。”

他的声音无奈和悲寂，“胧芷，别任性了。”

我任性？

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茯笹的身影狼狈且慌乱的离开了大殿内。我难受的重新闭上眼睛，变成如今这样并非我所愿，但是无法接受茯笹和姬浣成亲，即便是假成亲我都不没办法接受，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

“出来吧。”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有人影一闪，随即站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站着。我疲倦的揉了揉眉眼，天命强行将浮生引的灵气引渡到她的身上，我体内的灵气也不断流失，“想说什么就说吧？”

来者似乎犹豫了一会，随即开口问我：“拾荒者，可是你？”

是嗅闻的声音。

我一愣，眼眶立马红了。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双眼通红的嗅闻，委屈一下子袭击而来。我伸手牵住她的递过来的手，用力的握住抬着头看她，声音哽咽的问她：“嗅闻，你信我才是拾荒者吗？”

听到这话，嗅闻一下子哭出了声，清秀的脸上满是愧疚和崩溃感，“对不起，是嗅闻无用，没有保护好你。”

我原本克制住的心情伴随着嗅闻这话，一下子就崩溃了，恐慌委屈一下子翻涌而来。我不顾一切的扑入嗅闻的怀中，抱着她纤瘦的身子，带着哭腔欲想将满心的恐慌说出来，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什么，“我好害怕。”

嗅闻一手抱着我的肩膀，一手擦拭眼泪，哭得难过真切：“对不起，都是嗅闻不好。”

就在这时，莫言的气息一下子传来，声音有些尴尬的插入，“虽然打扰两位哭得这么难过不大好，但是狮鹫战神前来问候尊者，尊者要回绝还是？”

我抱着嗅闻，满脸泪水的探出脑袋看着莫言一脸尴尬而不知所措的表情，心中有些无奈的抬手擦拭泪水。拍了拍嗅闻的手，示意她别哭了，“你先躲起来，待会我再和你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嗅闻如同记忆中的一样，笑得乖巧用力点头，哭得通红的双眼显得她这个人有些许委屈和脆弱，“嗯，嗅闻这一次定会保护你的。”

我听到这话，原本悲寂的心情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傻子，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直到嗅闻避开之后，我整理好情绪和衣服，看了眼表情恢复正常的莫言，“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狮鹫的声音从大殿内传来，“见尊者一面，竟比见帝尊还难。”

我看着是笑非笑的出现在我眼前的狮鹫，他的眼底丝毫没有带着几分笑意，挑眉直接无视他惯来对我的态度，“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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